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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曹鹤阳已然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每个人都盼望着他能够来到自己面前,为自己送上祝福。
曹鹤阳却没有去到任何一个人面前,而是来到了所有人中间。他静静环视了一圈,目光并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停留,但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与他对视过。
曹鹤阳说:“奥克城的居民们,祝福你们!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祝福你们!”说完这句话,他轻轻跺了跺脚,以他为中心,鲜花和绿草如同上好的地毯一样翻卷着向四周散开,最终变成了一片花海。而那个高大的十字架,则静静矗立在花海中央。清风拂过,花瓣四散飘落,整片花海瞬间又变成了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坪。
“祝福你们每一个人。”曹鹤阳说完,一步一步朝外走去。朱云峰紧紧跟在他身侧,所有人都这么静静看着,当曹鹤阳和朱云峰路过自己的时候全部安静恭顺地垂下了头。
当曹鹤阳和朱云峰的身影转上了大路,落落走上前扶起了圣女,李云杰兄弟也已经站了起来,走上几步,问:“圣女大人,在城主府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房间。”
圣女此时已经彻底收敛了心神,她不卑不亢地说道:“感谢云杰城主。只是这里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说完对落落说:“你告知哈鲁大人,麻烦他将我的帐篷扎在十字架旁。”
李云杰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继续看着圣女,圣女知道他在等什么,虽然心中仍有些波澜,但她掩饰地很好。今日这一仗自己输得彻底,完全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于是她继续说:“跟我入城的客人们,烦请云杰城主代为招待。至于圣骑士团……也听凭云杰城主安排。”
李云杰满意地笑笑,轻扣胸甲,微微欠身,说:“我的荣幸。”说完招呼自己的手下一起去安排相应事宜。
此时沉浸在神迹中的人们,陆陆续续清醒过来,眼里满是激动和难以置信。奥克城的居民原本对这支可能要攻打自己的军队不抱任何好感。然而在共同见证了神迹后,双方却似乎奇迹般地增添了感情,互相报以友好的笑容。居民们扶老携幼,渐渐归家。大军则听从李云杰的安排,有序地朝奥克城北的布莱克勒走去,没有一点儿纷乱。
哈鲁安排好大军的事情,走来请示说:“圣女大人,我们骑士团还是和您一起驻扎在这里吧!”
圣女摇摇头,说:“安排几个人轮流护卫一下就可以了!大部队还是听从城主的安排吧!”
“可是……”哈鲁毕竟是一星圣骑士,刚刚虽然也被神迹震撼,但到底会多想一步。他知道今日因为神迹,干戈止息,可是教廷对奥克城毕竟图谋已久,哪怕李云杰是真心皈依,却不代表他跟教廷就是一条心的。万一他对这次带队前来的圣女心中有怨,那……
圣女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笑说:“这里是神眷之地,我是圣女。圣女怎么可能会在神眷之地出事呢?”说完,留下哈鲁一个人消化她的话,自己慢慢走到那个高大的十字架下,静静祈祷。
“圣女不会在神眷之地出事,反过来也是一样,教廷不可能公然攻打神眷之地,所以奥克城算是安全了。”城主府里,刚刚在所有人面前展露神迹的曹鹤阳正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含含糊糊地说话。
此刻的他半裸着上身,肩胛骨正中的背上有一大片黑色纹身,衬得他肤色雪白。
朱云峰跨坐在他腰上,轻柔地为他按摩肩颈,成功地引出他舒服地哼哼。
“阿四,今天你辛苦了!”朱云峰的声音里充满讨好的味道,手也有些不老实地开始一点儿点儿朝下按。
“还行吧!”曹鹤阳哼唧了两声,说:“其实你才是最累的,这场戏从头带到尾。既要让她自己起疑,又不能太早暴露我们的用意。既要让她发现教堂那里有问题,又要让她以为那里只是一个幻境,而不去考虑其他。”说完他扭了一下身子,说:“你别乱动。”
“没有没有!”朱云峰的手停了下来,整个人扑到曹鹤阳身上,说:“我哪里乱动了?不都是在你的指示下行动吗?”说完,轻轻舔了一下曹鹤阳的脖子,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只听你的指挥。”
“重死了,快起开!”曹鹤阳说。
“就不!”朱云峰说,“你让我抱会儿!”
“你这叫压!不叫抱!”曹鹤阳抱怨道。然而说归说,他却一动都没动。
朱云峰又略略躺了一会儿,翻身转到曹鹤阳身边,把他搂在怀里。
曹鹤阳没有说话,安静地躺着,感受着朱云峰的心跳。朱云峰身上的热气熏得他脸有些发烫,但更多地是安心。这些年他总是浑身冰冷,哪怕整日浸在温泉里也还是会觉得冷。然而自从和朱云峰在一起之后,他的状况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只是这一次他需要动用的魔法太过庞大,虽然花光了整个奥克城的家当,动用了数不尽的魔法材料,起到了很好的辅助作用,但对刚刚彻底摆脱困境的他来说,到底还是消耗太甚。
朱云峰知道他的情况,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紧紧搂住他,希望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
“阿四,她……会不会对你不利?”朱云峰有些担心,说:“你亲自出面,终究是太冒险了些。”
曹鹤阳叹口气,说:“然而……只有这样,才有十足的把握让她跪下。她若是不跪,我这神使的名号终归还是落不到实处。”
“可是当年就是她设计的你。”朱云峰想到这里,恨恨地说:“当年她才多大点儿?十四岁?心思就这么狠毒。”
曹鹤阳说:“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听到曹鹤阳为圣女说话,朱云峰不高兴了,他搂紧曹鹤阳,像小时候那样两条腿紧紧缠着他,说:“阿四,阿四,你怎么回事?怎么能帮她说话?那会儿她特别崇拜你,你们到底有没有什么事儿?”
曹鹤阳被他缠得都快透不过气了,说:“你撒开,快撒开!”一边说一边去拉朱云峰的手,说:“你今年多大了啊?二十了好么?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
朱云峰不说话,表示自己不开心。
曹鹤阳笑着拍拍他的背,说:“好啦!不要生气啦!”说完,轻抚朱云峰的背脊,说:“今日的事情,其实说到底,我还是讨巧了。若是易地而处,光明正大地比拼魔法,我未必如她。”
朱云峰不认同地说:“阿四,你不要妄自菲薄。这些年你不在圣城,她的性子变了很多。你别把她当成当年那个只知道钻研魔法的小姑娘。”
曹鹤阳叹口气,说:“当年,她刚到圣城的时候,天真活泼,什么事儿都不懂!跟她同一批进来的那些小姑娘,各个鬼精鬼精的,只有她,傻傻呆呆的,跟你刚进圣城的时候一样。”
朱云峰说:“若非如此,我又怎么可能跟她成为好友呢?”
“她变成这样,我们……是不是也有责任?”曹鹤阳说,“逃出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当年……”
朱云峰亲了一下曹鹤阳的额头,说:“这事儿不怪你,你当时也不过十五六,能自保就不错了。”
“可是……若是我多想一步……会不会……就不一样?”曹鹤阳说,“我若是给她提个醒?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些事儿?”
朱云峰翻身坐起来,把曹鹤阳搂到自己怀里,轻抚他的背脊,一字一顿地说:“阿四,这一切都跟你无关。”说完朱云峰冷哼一声,说:“毕竟,谁又能想到倡导禁欲的教宗大人居然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