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亡灵法师？”李鹤东看着谢金，觉得这个答案比吸血鬼还要离谱，他扯着谢金的衣领，把他拉向自己，问：“我看起来很蠢吗？”
谢金苦笑着说：“你看！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意说的原因。”
李鹤东看着谢金，见他脸上神色不似做伪，讪讪松开了手，挠挠头，问：“你……真的是一个……亡灵法师？”
谢金点头。
“所以……你就是那种传说中不会死的老怪物？窃取别人生命，让自己能够活下去的那种？”
“嗯……我觉得你对亡灵法师有些误解。”谢金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万物都有灵性，我们只是比普通人更擅长汲取这种灵性用以滋养自身而已。”
“说人话。”李鹤东冷冷地说。
“嗯……举个例子来说。一块牛排，大多数人的肠胃可能只能吸收其中百分之七左右的营养物质，大部分的牛排会……”他看了李鹤东一眼，说：“会变成残渣排出体外。有一些人，比如受过训练的武者，或者一些魔法师，他们对食物的吸收效率会比普通人高一些，大概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三十二左右。而我们，亡灵法师，可以达到百分之七十左右。”
“你们这么厉害，为什么整个大陆上都没什么厉害角色？”李鹤东不屑地问：“要真的这么厉害，你们对魔药的吸收效率肯定也高，那早就应该横行整个大陆了。”
被李鹤东戳到了痛脚，谢金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我们的主要精力都用在如何更好地吸收，以便延长生命上，对于那些华而不实的技巧，并不怎么看重。”
“简单来说，就是只会吃，不能打！”李鹤东总结道，“所以才会连人面玫瑰都打不过，还要我分神去救你，要不然……”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
人面玫瑰是布莱克勒附近一种比较普通的魔法植物，和一般的玫瑰相比没有太大的区别，也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比较特殊的地方在于人面玫瑰的花瓣，晒干之后的花瓣泡出来的茶有一些比较特别的功效，非常受贵族青睐。
没错，就是……那种方面的功效。
那天李鹤东到布莱克勒附近，发现谢金一个人在跟一株比普通人面玫瑰大三四倍的玫瑰搏斗，而且眼看不敌，于是就上前帮忙。
结果因为谢金在旁边大呼小叫地引他分神，害他不小心被玫瑰刺扎到，结果就是……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着躺在地上，谢金趴在他身上，吸吮着他的脖子。
谢金见他醒了，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然后拿出一小瓶东西给他，让他喝下。李鹤东当时觉得浑身燥热，而那瓶东西香气扑鼻，没有多想就喝了下去，喝完伸手抹掉嘴边残留的几滴液体时，赫然发现触手粘腻，颜色鲜红。
想到这里，李鹤东问他：“当时你趴我身上，吸我的血，然后又给我喝了那杯东西，你……你不就是存心骗我，想让我以为你是吸血鬼的么？”
谢金一脸无辜地说：“东东，你得讲道理。你当时被人面玫瑰的刺扎中了，浑身燥热，而且那玫瑰变异了，所以说不定还有些特别的毒性，当时最有效的治疗方法，就是替你把毒吸出来啊！”
“我被扎到的是手和胳膊！！”李鹤东被谢金气得半死。
“当时毒性已经有扩散的趋势，我用独特的魔法，好不容易才把它们聚拢到一起。”谢金说。
“那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不是血嘛？”
“砍倒人面玫瑰之后，它的茎里流出来的汁液啊！如果误食了人面玫瑰的花瓣，一般不也是这样解毒的吗？”
“那汁液是红色的！！！”
“大约是因为变异的缘故。”谢金认真道。
“那我问你身份的时候，你跟我说你叫谢文金，是一位伯爵。不过行走在外的时候喜欢用谢金这个名字。”李鹤东问。
“我确实叫谢文金，也确实是伯爵啊！谢金是我游历大陆时候用的名字，毕竟贵族在外面……”谢金看着李鹤东越来越黑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说到底都是我自己误会了咯？”李鹤东咬着牙问，“那你这几天每天晚上跑来我房间，说要给我检查身体，又是怎么回事儿？”
“东东，你要讲道理。”谢金说：“我从来没说自己是吸血鬼。是你自己这么以为的。再说了，最近这几个晚上，你没发现每次都是你主动的吗？我发誓，我就是想离开的时候给你个晚安吻而已嘛！”
“那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告诉我你是亡灵法师？”李鹤东的音量控制不住地上扬。
“因为……真相比我是吸血鬼更加荒诞。”谢金说，“你不会相信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
“我刚刚说了，结果如何，很明显了啊！”谢金说。
“你……”李鹤东发誓，如果换作从前，他已经把谢金扔到城主府外面，然后找一群手下打爆他的头了。
谢金沉默了一会儿，抓住李鹤东的手摩挲他的手背，希望他能平静下来。当他发现李鹤东的呼吸没有那么急促了，他缓缓开口道：“我……大约两个月前，我在瑞黑齐的一间地下室醒来，完全不记得任何事情。正在我惊慌失措的时候，在枕头下发现了一封信。信上说我叫谢金，是一名亡灵法师，因为受了非常严重的伤，需要沉睡。当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的伤已经好了。信上说，我的伤可能会带来一些后遗症，比如会暂时无法使用非常强力的魔法，比如会暂时遗忘一些事情，信的最后说，我……”谢金顿了顿，说：“说我应该相信自己直觉的指引。”
“直觉的指引？”李鹤东重复了一遍，“你的直觉指引你到奥克城来？”
“我……其实一开始也没什么目的地，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朝北走。”谢金说：“就这样，一路走，我的记忆慢慢恢复，想起来我其实是一位伯爵，还有一个名字叫谢文金。等我一直走到奥克城，遇到了你。”
“所以你就是正好到奥克城，正好到布莱克勒，正好遇到我，正好让我救了？”李鹤东狐疑地看着谢金，说实话，他觉得谢金还有些事情瞒着他，可是……他的直觉又让他觉得谢金说得也许真的是实话。毕竟如果真的想骗他的话，那怎么编也不会编出这么个匪夷所思的故事来。
谢金看着李鹤东，一副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表情。
李鹤东想到自己刚刚的话，说：“我……暂时相信你。如果让我知道你还在骗我，我立刻告诉哥哥。”
谢金拉着李鹤东的手，说：“东东，虽然我们之间有点儿误会，不过你得相信，我对你的心是真的。还有……这些天我们的快乐，是真的。”说完，轻轻在李鹤东手背上吻了一下。
李鹤东的脸红了，甩掉了谢金的手，说：“跪着干嘛？难看死了。”
城主府不算太大的花园里，和曹鹤阳一起散步的朱云峰问：“所以……谢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曹鹤阳说：“说起来，很奇怪，我总觉得我跟他之间……”
“你跟他之间什么事儿都没有。”朱云峰认真说。
曹鹤阳点了点他的脑袋，说：“想什么呢？”说完说，“我总觉得……也许……我和他……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