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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峰吹了声口哨，略带嘲讽地说：“教宗大人和一个女人做交易？这还真不符合他的性格啊！”毕竟在整个艾荷斯努耶大陆上流传的所有版本的故事里，年轻的教宗是英勇机智的，随着年纪增长，如今的教宗是仁慈睿智的。如果有人说教宗大人会跟谁做交易，一定不会有人相信的。想到这里，朱云峰又跟了一句，对栾云平说：“你刚刚还说阿四是神棍，我跟你说，整个大陆最大的神棍就是他。”
曹鹤阳倒不觉得教宗跟人做交易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能够一手促成奥克王朝的分崩离析，又能够将整个教廷的影响力推到目前的地步，必定是一个善于妥协和交易的人。否则圣骑士团再能打，也架不住整个大陆所有王国的联合反抗，奥克王朝就是最好的例子。比起所谓的交易，他更关注交易的对象，问：“一个女人？”
高峰点头，确认了一遍，说：“一个女人。”
“然后呢？”曹鹤阳等着高峰的下文。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高峰摊手说：“笔记里都讳莫如深。”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跟一个女人做交易的呢？”曹鹤阳追问道。
“那之后，她就跟着教宗大人回到了圣城。”高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说：“笔记里就是这么写的。除了用了‘她’这个指代女性的字以外，这个女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为什么要跟着他回圣城，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
曹鹤阳静静听完，说：“可是我想，你应该是有所猜测的，甚至有很大的把握证实你的这个猜测。”
高峰没有否认。
栾云平说：“我……也有一个猜测。”
曹鹤阳说：“我也是。”
朱云峰看看屋里的三个人，觉得自己糊涂了。
曹鹤阳看着朱云峰说：“大饼，不要紧，你还小，想不清楚也没关系。”
朱云峰抓着曹鹤阳的手，说：“你们都先别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说完脑子飞速地转动起来。
奥克王朝倾覆的经过，流传在大陆上人尽皆知的故事，所有出现在故事里的主人公们，他们后续的命运……突然朱云峰笑了一下，说：“原来仔细想一想，也还是很简单的嘛！”说完他问高峰道：“是那位传说中迷惑了奥克十三世的女巫，是不是？”
高峰微微颔首。
朱云峰看向曹鹤阳，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曹鹤阳报以微笑，说：“我家大饼真棒！”
明明只是普通的夸奖，朱云峰听在耳朵里却觉得整个人都沐浴在暖阳里，笑得越发灿烂了。
栾云平觉得自己简直没眼看，抱怨道：“你也太宠他了吧！这都夸？”
曹鹤阳笑着说：“本来就很棒啊！”说完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从小在圣城接受最好的教育，四岁灵识苏醒，加上身上背着封印，本来就格外早熟。你圣骑士团出身，高老师出身高塔，我们本身就卷在圣城各种高层倾轧的漩涡里，或多或少地付出了许多代价，能够有所推测是很正常的事儿。”说完他看着朱云峰，继续说：“大饼不一样，他十岁进圣城，一步一步成长起来，我跟他又分开了那么久，这么多年没人教导他这些东西，他能够靠自己推测出来，本身就很值得夸奖嘛！”
栾云平苦笑着摇头，觉得自己刚刚真的多余说这一句话。为了不让曹鹤阳把接下来的时间都浪费在夸奖朱云峰上，他决定把话题拉回去，说：“传说中那位女巫来自黑暗之森，迷惑了奥克十三世，在奥克王朝倾覆之后失去了踪影。如果我们的推测正确，这位女巫确有其人，不是教廷为了美化那次反叛所虚构出来的人物，那么她的身份就很值得玩味了。毕竟我们都知道，黑暗之森那边已经很久没有客人到来了。”
曹鹤阳想了想，说：“各种传说里，都说这位女巫来自黑暗之森，我觉得某种意义上倒有可能是真的。”
栾云平挑起眉毛，问：“怎么说？”
“如果所谓的黑暗之森，指的其实是奥克城呢？”
“奥克城？”朱云峰豁然开朗，顺着曹鹤阳的思路说道：“奥克城是奥克大帝龙兴的地方，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跟王族有关系。一位奥克城出身的贵族小姐，确实更有可能获得奥克十三世的青睐。”说完这句，他接着分析道：“那……教宗为什么要带她回圣城？”虽然心里转过了无数个龌龊的念头，但是当时的教宗还是圣子，如果真的被人知道带了这么个女人在身边，他的圣子位置只怕坐不稳。想到这里，他问高峰：“你印象里教宗身边有这么个女人吗？”
高峰摇摇头，他知道朱云峰已经跟上了他们的思路，说：“圣城从来不是铁板一块，当时他虽然风头无两，但是想来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带这么个女人回来。而且我之后也没有看到过其他相关的记载。”
线索到这里全部断绝，好在在座四个都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类型，既然暂时无果，那就先说点儿别的。
栾云平问曹鹤阳：“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他既然知道你在这儿，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弄回去的。”
曹鹤阳说：“我不怕。我现在可是神使呢！”
栾云平明白曹鹤阳的意思，有着“神使”这个名头，哪怕是教宗也不能强制命令他做什么。
“那……水晶头盖骨……”栾云平问，“你打算怎么办？”
曹鹤阳想了想说：“云杰城主在奥克城经营多年，除非圣骑士团光明正大地来寻宝，剩下那些偷偷摸摸来的人，只要不偷不抢，那来也无所谓。”说到这里，他看向栾云平，笑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您这位大主教去跟圣女交接一下，早点把她送走吧！”说完他又看着高峰说：“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办？修间教堂？然后在教堂里修个暗室，让高峰老师住里面？方便你们两个……来往？”
栾云平翻了个白眼，说：“他是我的高级顾问。在这次我到奥克城的大名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的高级顾问高峰的名字。要真的想私奔，我早几年就跟他一起走了。”
“好的好的。”曹鹤阳知道如果让栾云平继续，他一定不会介意把他和高峰的情史从头到尾说上一遍，而他对这完全没兴趣。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说：“走吧！带你们见见城主大人，毕竟以后在明面上，你和他可得好好合作呢！”
栾云平点头，跟着站起来，说：“老高，让朱云峰陪你聊聊？”他知道高峰对这些俗务没兴趣。
曹鹤阳见朱云峰脸色一僵，知道他是不想陪高峰聊天，说：“大饼，你带高老师去云杰城主的书房吧！那里应该还留着一些他从奥克城各个地方搜集到的奥克王朝时期的古籍。”
朱云峰点头答应。
曹鹤阳看着栾云平，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会吧！解除魔法也要我做？”栾云平不满道。
“我现在的情况，还是少动用魔法比较好嘛！”曹鹤阳一脸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