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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金没有理会朱云峰的感慨，继续回忆往事。
“黛尔贝拉去了高塔之后，我们偶尔还会有一些信件的往来。”谢金一边说，一边看了眼李鹤东的脸色，继续解释道：“主要是探讨魔法的，我在魔法上有什么问题，会写信去询问她。她未必都能解答，但是高塔集中了整个大陆上最优秀的魔法师，所以遇到她也不清楚的，就会帮我去请教那些魔法师。选择亡灵法师作为我的魔法途径……其实就是她的建议，毕竟……我实在是不太喜欢打斗。她在高塔内学习了大概五、六年的时间，然后就离开了高塔。当时教廷的势力没有现在这么庞大，加上她的家族显赫，显然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教廷。”
“她离开了教廷，回到奥克城，偶遇了奥克十三世？”曹鹤阳问。
“是的。”谢金点头，说：“年轻人的恋情总是很火热的。她的家庭也乐见其成，王室也没有人反对，所以就结婚了。不过当时大陆上天灾不断，百姓的生活很困苦，陛下认为大家不应该为了他的婚礼再多受苦，所以当时的婚礼非常低调，也没有通告全境，就是担心有些领主会假借陛下的名义增加税负。”
曹鹤阳眉头微皱，说：“这么说起来，他应该算是个好皇帝。”
栾云平明白曹鹤阳的意思，说：“可他必须得是个坏皇帝。”
不如此，教廷当年掀翻奥克王朝的那场战争就不够正义。
曹鹤阳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他当然必须是个坏皇帝，这毋庸置疑。我的问题在于，一个对治下百姓都如此友好的皇帝，对那些贵族们应该也没有这么大的威胁。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让教廷能够说服那些贵族，加入他们，一同瓦解奥克王朝的统治。”
朱云峰想了想，打算开口，又果断闭上了嘴。
“大饼，你想说什么？”曹鹤阳问朱云峰，关于朱云峰的任何动作，他都不会错过一丝一毫。
“我想到了一句废话。”朱云峰微微勾起嘴角，显然对于自家爱人如此关注自己非常高兴，说：“为了利益。”
“确实是一句废话。”栾云平一点儿都不给面子。
“可也是唯一正确的答案呢！”曹鹤阳说，“除了利益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理由。”
对于曹鹤阳这种不遗余力夸朱云峰的行为栾云平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他继续问：“关键是什么样的利益？”说完他分析道：“奥克王朝崩解之后，各大贵族的领地基本维持不动，当然……他们不需要再给奥克王朝缴纳税款，在自己的领地上权利也更加大，这勉强算是利益。可是这种蝇头小利，从别的其他方面也能得到，不足以他们承担可能被砍头的风险。”
“如果……不是得到什么，或许是……不失去什么。”高峰说。
“不失去什么？”其他人细细思考这几个字的意思。
曹鹤阳问高峰：“高老师是有答案了？”
高峰缓缓摇头，说：“说不上来。只是……教廷的一贯手法就是这样，如果说许诺得到的东西引不起你的兴趣，那么就威胁你将要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这两种办法，人总是逃不过的。”
“老高的思路对。”栾云平说完问谢金：“您是当事人，您觉得当时有这样的征兆吗？”
谢金有些茫然地摇头，说：“陛下……从小接受正统教育，对于贵族们足够尊敬。而且经过两百多年时间，当时贵族和王室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我很难想象仅仅凭陛下一人之力，就能做出什么威胁到全体贵族的事情。”
“那个……你们不觉得你们的话题扯得有点远吗？”李鹤东终于是有点儿忍不住了，作为奥克城城主的弟弟，对于他们始终绕着过去的事情打转有点儿不满，说：“我们今天要讨论的不是圣女的事儿吗？你们听听刚刚都在说什么呀？”
“东东说得对。”谢金从善如流，立刻把话题重新扯回来，说：“纳而多歌是个混蛋，我曾经见到他骚扰过黛尔贝拉。当然那个圣女也不是好东西，教廷就是一滩烂泥，这些事儿在这间房间里就是定论，不需要再讨论了。”
其他人对于他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都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曹鹤阳问栾云平说：“你这次……带着高老师出来，过程曲折吗？”
栾云平想了想，说：“还行，正常流程。我提申请，审核，然后老高就上了我的大名单。可能是看他这么些年都很安分吧！”
曹鹤阳又问：“你们两的事儿……知道的人……到底有多少？”
栾云平不知道曹鹤阳想到了什么，要问得这么清楚，不过还是说：“教廷对外宣称老高已经死了，他虽然还叫高峰，但现在是个普通人，一个……对魔法研究颇深的学者。”栾云平重复了一下教廷对高峰如今身份的表述，说：“我和他来往没有瞒着任何人，但知道我们两真正关系的不会超过五个人。”说完，他看了曹鹤阳一眼，当然：“加上你们的话，肯定就超过十个了。”
曹鹤阳点头，说：“我的意思是，这么多年，你也尝试过很多次，写过申请，希望外出能带着高老师一起，但是申请从来没有被批准过，为什么这次就准了呢？”
栾云平皱眉，说：“奥克城毕竟不同……”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似乎觉得这个理由并不足够，接着说：“你怀疑有问题？怀疑我能把老高带出来，本身就有问题？”
曹鹤阳说：“原本，我不知道三哥和你们的事儿，因为你一直说当时的手下都死光了，所以我在这里看到三哥也就没有多想。可是现在想想，我不知道三哥的事儿，你不知道三哥还活着，可一定还是有人知道的吧！”
高峰看看栾云平，见他原本皱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忍不住伸手抚了抚，说：“平儿，不用这么担心。”说完，他对曹鹤阳说：“孔云龙当年假死脱身，但是遭到追杀，被云杰城主救了。追杀他的人一定知道他没有死，当时他逃往北方，很大程度上就是冲着奥克城来的，所以他如果没有死，那么逃进奥克城的概率最大。平儿这次来奥克城，再加上我，如果真的我们三个重新碰到的，那会发生什么确实很难说。”
曹鹤阳点头，说：“这几年，虽然你们一直小心谨慎，但栾云平你死咬着当年的事儿不放，有些人难免会害怕，生怕你查到什么。”
栾云平此时已经彻底明白了曹鹤阳的意思，说：“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次能带老高过来，就是有人想借我和老高的手杀掉孔云龙？或者希望借着孔云龙的手干掉我们？”
曹鹤阳说：“也可能是把你们三个凑在一起，看你们自相残杀。毕竟高老师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了，你的魔法又是以治疗为主，要是逼急了三哥，他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那他的如意算盘可要落空了。”栾云平说，“从始至终，我要找的都是背后的那个人。”
曹鹤阳点头，说：“所以，这也应该只是他其中的一个设计而已。毕竟，你，高老师，我，大饼，加上云杰城主，我们这些人都凑在奥克城了，要是能找到一个办法，把我们一锅端了，那岂不是美得了不得？”
栾云平看了曹鹤阳一眼，说：“这么说……你是有定论了？真的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