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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云平没有明说他是谁，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说教宗。能让所有人都不起疑地发布给圣骑士的秘密任务，能批准栾云平的申请，对奥克城虎视眈眈，让圣女不惜牺牲掉一个圣骑士……这些事情单独一件或许并不突出，但都加到一起，唯一可以这么做的人，整个艾荷斯努耶大陆，唯有教宗了。
“如果这样的话……问题又回来了。”高峰说，“他想要做什么？或者说……他打算怎么做？”
“他想要把我们一锅端掉。”朱云峰说，“可是……上次圣女想要攻打奥克城的图谋已经破产了，他还要怎么办？现在再集结一次大军？用什么理由？”朱云峰看着曹鹤阳继续说：“阿四现在是神使，有这个名分在，他哪怕用暗杀都要比明着来更有用吧！”
听到“暗杀”两个字，房间里的人都是一惊，不过随即又释然，以朱云峰的性格，以他现在和曹鹤阳的相处情况，要真的有人打算暗地里对曹鹤阳动什么手脚，大概就得先踏着他的尸体走过去。
“集结大军……攻打奥克城？”曹鹤阳喃喃地重复了一下朱云峰的话，又想到高峰的话，说：“高老师……教廷……最擅长的要么是利诱要么是威逼。”说完，他看着栾云平，继续说：“圣女集结周边一众小国的军队，是利诱……利诱不成……自然就要威逼了。”
“可是出动大军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儿！什么样的威逼，才能够让他们感到害怕？”栾云平还是有些许不解，“奥克城根本不可能威胁到他们呀！”
李鹤东点点头，说：“别说威胁到他们，我们现在也不过就是靠着神使大人和皈依的名义才能立足！”说完李鹤东又补充道：“而且奥克城也没有足够的利益。我们这里离开黑暗之森最近，常年都可能面对黑暗之森的威胁！当年的‘满月之祸’就是最好的例子。这样一座城市，对于那些贵族来说，并没有多少吸引力吧！”
“奥克城的利益不足以让他们动心，奥克城的威胁也不足以让他们害怕……”曹鹤阳沉吟了片刻，问：“所以……有没有一种办法，能够人为地放大奥克城的诱惑和威胁？”
“水晶头盖骨？”朱云峰说突然想明白了一些，说：“水晶头盖骨是一种诱惑，不但诱惑着那些魔法师，也诱惑着那些贵族！毕竟他们手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魔法师。”
曹鹤阳点头，说：“那位死去的圣骑士……是一种威胁！”
“威胁？”李鹤东有点儿不明白，问：“他也不是死在城里的，也不是我们弄死的，怎么就成了威胁？”
“如果……有一种办法，让他的死和奥克城关联起来呢？”栾云平问：“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明天这个时候说不定就有新的流言开始流传了。”
“奥克城发生了流行病？”朱云峰开始数新留言的可能性，“黑暗之森有异动？奥克城被诅咒了？似乎都有些牵强啊！”朱云峰边说边看向曹鹤阳，说：“阿四是神使呢！这里刚刚发生过神迹，这么快就变成了被诅咒的地方，不是太打神的脸了吗？”
曹鹤阳对此却有不同意见，说：“你啊！已经想到了关键的地方，再进一步就全都明白了。”
“再进一步？”朱云峰不解，问：“怎么叫再进一步？”
曹鹤阳说：“神是不会有错的。如果奥克城真的突然发生了流行病，甚至被诅咒了，那也一定是这里的人出了问题。”说完他眼神扫了一圈，一一看过房间里的每个人，说：“实际上，我们这里每个人都有问题，不是吗？”
高峰点点头，说：“是有问题。”随后他看向李鹤东安慰他说：“也先别太担心了，这种污名化，是教廷的老一套了，在看到切实的证据之前，未必能让那些公国出手的。”说完他又问谢金：“如果……我是说如果，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有什么办法能证明那位骑士的死，并非是死于流行病吗？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需要对质的时候，证明奥克城在这件事上的无辜吗？”
李鹤东闻言也看向谢金，满脸期待。
谢金仔细想了想，说：“很难。”随后他解释道：“那位骑士的尸体发生了石化，现在不管是看上去还是摸上去都和普通的石头没有什么两样。他身体中原有的那些魔法元素或者石化因子统统不见了，我甚至没有办法去检查他的身体，弄清楚他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顿了顿，谢金继续说道：“还有一点……我其实没弄清楚这位骑士……为什么会石化。在此之前，除了在个别亡灵法师身上之外，我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发现过石化症。而且他的石化也太过突然，没有任何征兆。”谢金说着，拿钱面前的茶，喝了一口，说：“当然，我没有在现场，说不定他之前是有过一些征兆的，只不过没有人发现而已。”
对于魔法，这里最有发言权的自然是曹鹤阳和高峰。这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高峰说：“我对亡灵魔法其实不算特别了解，但是我知道教廷……或者说教宗一直对着方面很有兴趣。毕竟亡灵法师都很长寿，而他现在的位置，想要长寿是自然的。”
“你是在暗示教宗掌握了一定的亡灵魔法？”谢金问。
高峰耸耸肩，说：“不是暗示，是推测！”他看着谢金说：“就像之前平儿说的，以他的年纪来说，他的身体太好了一些。而从那些圣城高层流传的隐隐绰绰的流言里，我们可以知道，他在某些方面的能力也依然非常惊人。”
“哈！禁欲！”谢金不无嘲讽地说了一句。
曹鹤阳接下去说：“所以……现在最坏的假设是……教宗掌握了亡灵魔法，或者说至少他掌握了让人石化的方法。”说完他问谢金，“按照你的看法，如果要做到人为的让一个人石化的话，如何才能实现？”问完他补充道：“我们不去考虑具体的实现方法，只说实现这件事的思路或者原理。”
谢金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迅速抽离一个人体内的魔法元素，让原本存在的微量的石化因子在没有压制的状况下迅速积聚。或者迅速在一个人体内注入足够多的石化因子。”说到这里，他说：“这个意义上，和一些有石化效果的魔法倒没有太大区别，但是，那类魔法往往只能石化最浅表的一层，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彻底石化一个人。只要救治及时，并没有太大的后遗症。”
“石化因子这个东西……虽然少见，但不是什么太难得的东西。”高峰说：“至少高塔内肯定存有少量，作为研究用途。”
曹鹤阳点头，表示他也知道这件事。然后说：“假设……在一个人身体内注入少量石化因子，不过因为那人身体健康，加上体内魔法元素的压制，暂时不会出现症状。当需要的时候，迅速抽取掉他体内的魔法元素。”
谢金已经明白了曹鹤阳的意思，知道他倾向第一种可能，补充道：“确实第一种的可行性更加高一些，不过从石化因子注入身体到最后的发病，时间不会特别长的，太长的话，大部分石化因子很可能会被慢慢排出体外。”
“需要多久才能排出体外？”曹鹤阳问。
谢金说：“根据各人的身体情况不同，有所不同。”他知道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在座的人满意，于是说：“一般来说，从两周左右开始，石化因子就会慢慢减少了，一两个月之后基本就不会有大问题了！”顿了顿，他说：“假设他们真的有办法瞬间抽空一个人的魔法元素的话，那……我觉得在注入之后两周内动手，应该是个比较好的选择。”
“圣女从圣城出发走到奥克城，用了很长时间。”曹鹤阳说。
“她也已经掌握了这种方法啊！”高峰感慨，瞬间整个房间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