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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曹鹤阳的高喊似乎真的格外有效，突然间那些出现在他们的人，全部如同石头一样块块碎裂开来。
曹鹤阳倒抽一口气，因为他知道，刚刚他只是喊了一声，什么都没有做。
果然，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刚刚已经躺倒在地上的教宗，突然间重新站了起来。他几步走到曹鹤阳身边，一把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伸手轻轻抹去曹鹤阳脸上的血污，教宗似是无奈地叹息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话呢？”
曹鹤阳这一次看清楚了，教宗……其实并不是跟他在说话，他的眼睛似乎是在看他，但又好像没有在看他。
“你……”曹鹤阳想要说话，但刚开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教宗轻轻顺着他的背脊，温柔地低语道：“不要着急，不要着急，黛尔贝拉，你总是这样心急。”
曹鹤阳瞬间毛骨悚然，教宗管自己叫“黛尔贝拉”，他……他是不是精神错乱了？
教宗愈发轻柔地顺着曹鹤阳的背脊，说：“黛尔贝拉，不要闹脾气了好不好？你记不记得，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你多可爱。每天都跟在我身后，缠着我问东问西，把我当做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曹鹤阳觉得自己浑身发冷，他僵直着身体不敢动，一方面是浑身上下都是伤，一动就扯动伤口，确实不太好动。另一方面，他很担心自己的应对万一不得法，会进一步惹到教宗。
从刚刚发生的事情，已经可以明确几个事实。首先，教宗确实掌握了一种方法，可以瞬间抽取掉其他人的魔法元素补充自身，看看周围满地的石块就足够明白这件事情了。其次，教宗的神智大约真的不太清晰了，不然怎么会对着自己叫“黛尔贝拉”？再次，教宗和自家外祖母……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以曹鹤阳聪明的大脑已经可以明白当年老一辈之间的狗血故事了。如果再加上教宗亲手杀死奥克十三世，带走黛尔贝拉这件事儿，那么当年的事情到底是如何的结局其实也已经很清楚了。
教宗看向曹鹤阳的眼神深情款款，但是曹鹤阳只觉得恶心，一方面他知道他不是在看自己，而是透过自己在看另外一个人，另一方面，在那眼神里，他看不到任何爱和尊重，从头到尾只有满满的占有。曹鹤阳当然知道充满爱意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因为他知道朱云峰看向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想到朱云峰，曹鹤阳心中又是一痛。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在乎自己的人，是不是真的已经离开自己了？
想到这里，曹鹤阳突然就升起一股无边的怒意！
就是眼前的人杀死了自己的爱人，就是眼前的人让自己无法和爱人共白首，就是眼前的人让自己的孩子无法看到父亲……
等下……孩子？
曹鹤阳恍惚了一下，自己的脑子里怎么会出现这种念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黛尔贝拉！你终于肯见我了嘛？”教宗突然惊喜出声。
“什么？”曹鹤阳想问，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轻柔温和，仿佛可以抚平任何的伤痛。“别怕，孩子，也别担心，你一定不会重复我的命运的。”
下一刻，曹鹤阳发现面前的教宗看向自己的眼神越发狂热，他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可是他能察觉到，只一瞬间自己的头发突然间变长了，柔顺服帖。身上的血污突然间块块碎裂，然后掉落在地上，消失不见。身上原本裂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甚至皮肤比从前更加白皙柔嫩。
“黛尔贝拉！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教宗说。
曹鹤阳无法动弹，只能听教宗说话，眼看教宗伸手准备抚摸自己的脸，曹鹤阳觉得一阵恶心，直觉想躲。
教宗的手并没有碰到曹鹤阳，仿佛有一层无形的东西，阻隔了教宗的手，曹鹤阳可以看到他的手被什么东西迅速侵蚀，血肉快速消融，但教宗混不以为意，随意伸手朝旁边一抓，那个方向上有两个骑士应声倒地，教宗受伤的手复原如初，仿佛刚刚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曹鹤阳的内心简直是崩溃的，事情在朝最坏的方向发展，看着周围的那些人，曹鹤阳突然升起了教宗可能真的是无敌的念头。
“黛尔贝拉，不要害怕！这本就是你想要看到的不是吗？利用魔法不灭定律不是吗？”教宗说。
曹鹤阳的内心如同惊涛骇浪一样。自己的外祖母当年也希望利用这定律吗？她当年也曾经误入歧途吗？或者，当年她的魔法之所以能够提升如此迅速，也是因为这样吗？
在曹鹤阳迅速转着念头的同时，他发现自己整个人漂浮了起来，不，应该说是他的灵魂漂浮了起来，自己的身体还站在教宗对面，可那具身体看起来已经不像是自己了。如同波浪一样的黑色长发，牛奶一样雪白的皮肤，五官看起来比自己更加柔和一些，秀气的眉毛却能显现出坚毅。只是那样站着，就仿佛是坠入凡间的精灵，让人不敢直视，不忍用自己的俗气去玷污。
然后，那个自己开口说话了：“纳尔多歌，你明知道的，这些都是无用功。我早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如今留下的不过是些许精神的投影而已。”
“不！”教宗高声否认：“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我们一直在一起，甚至我们还有了共同的孩子！”
曹鹤阳心中一紧，心中惊疑不定。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曹鹤阳……或者应该所是黛尔贝拉开口，“乔蓓尔是我和乔治的孩子，你一直都知道的。”
不知道为什么，曹鹤阳觉得自己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自己的母亲不是教宗和皇后生的。
“你以为我在说那个孽种吗？”教宗轻笑出声，“我当然知道她是乔治的孩子。她虽然长得像你，可是脾气秉性无一例外都像乔治那个懦夫。那个需要躲在女人裙下瑟瑟发抖的懦夫。她脆弱又怯懦，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学不会。没有任何魔法天赋。举手投足都充满了乔治的影子。”
所以，自己的母亲叫做乔蓓尔啊！曹鹤阳如是想着。
“我说的孩子……”教宗继续说道：“是肆啊！”
卧槽！！！曹鹤阳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头突然间狂痛起来！那疼痛似乎将要将他整个撕裂，仿佛根本没有穷尽。
“乔蓓尔虽然一无是处，但是她身上流着你的血，虽然我无法净化那些来自乔治的血脉，但我总会找到办法的不是吗？”教宗大约真的疯了，也可能是因为这些事回去压在他心里太久，终于找到了一个人可以诉说，他喃喃自语道：“乔蓓尔真像你啊！她十六岁生日那天我让她穿上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穿得那条裙子，然后我得到了她！虽然跟你相比一定相差太多，甚至大多数时候我都不得不用魔法让她不要喊叫不能动弹，但好歹她至少有些像你。我试了很多次，利用她的身体制造我们两个的孩子，试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在第四次的时候成功了。肆是我们的孩子，他身上有你和我的血脉，你去世时候留下的精神力和魔法元素被我完美融进了他的身体里。他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觉醒了魔法天赋，从此之后一日千里，多么优秀的孩子，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虽然他被诱惑了，和当年的你一样，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