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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圣女的第一反应,曹鹤阳就直接地想要施展一个魔法将她制住。已经完全解开封印的他,力量足够强大。尤其是刚刚被朱云峰安抚下了体内的魔法元素,他现在并非没有这个能力。
然而刚刚在指尖凝出一丝冰晶,圣女就已经察觉了他的想法,把手上的银盒打开。
曹鹤阳突然间浑身一震,那一瞬间他就仿佛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身上的魔法元素突然间消失殆尽。
“你做了什么?”察觉到曹鹤阳的状况不对,朱云峰问。
“没做什么!”圣女微笑回答:“只是打开了盖子而已。”说完他问曹鹤阳,“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突然间浑身无力?”说完,她将银色的小盒托到面前,对曹鹤阳说:“因为这里面,是奥克十三世的骨灰呀!”
“什么?”曹鹤阳大吃一惊。
“教宗大人发现你体内继承了那位魔女的力量之后,就来到这里,盗走了奥克十三世的尸骨,烧成了骨灰,为得就是能够在关键时刻可以掌控住你,或者说是你体内的力量。”圣女好心地解释道:“所谓的满月之祸,也不过就是他为了掩盖这件事而采取的小手段而已。”
曹鹤阳眉头微皱,不知道圣女的话是真是假,虽然从时间上来说,确实可以解释,然而……
“如果真的如此的话,为什么刚刚他不用?他既然有可以克制我力量的方法。”曹鹤阳问。
“哦,那是因为他疯了。”圣女说。
“疯了?”曹鹤阳不明白。
圣女看了一眼曹鹤阳,又看了一眼抱着他的朱云峰,似乎是忍无可忍,一挥手在面前的空地上变出了三张高背椅和一张小圆桌,说:“或者我们可以坐下聊聊,当然,如果你们乐意这样的话,我也无所谓。”
朱云峰并不打算去坐那张椅子,鬼知道圣女在打什么主意,尤其曹鹤阳现在明显受到了压制,他不愿意去冒险。于是朱云峰摇摇头,说:“我抱着阿四,这样很好。”哪怕这样在气势上略输一筹,但他依然认为这样很好,至少安全,不会将自己和曹鹤阳置于未知的险境中。
“你们随意。”圣女说完,自己坐了下来,然后将手中的银盒放到桌子上。
“他为什么会疯?”曹鹤阳问。
“他已经快要七十岁了,为了追求更加悠长的生命,尝试了各种办法。对于亡灵法师的各种魔法他一直很感兴趣,结合之前掌握的魔法不灭定律和抽取魔法元素的方法,终于被他发现了如何抽取其他人的魔法元素补充自己的办法。那个时候他年纪已经很大了,为了保证自己不老不死,他立刻就开始这样做了。不过可惜,每个人的魔法元素都带着自己独特的精神印记,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净化。他年纪越大,需要的魔法元素就越多,来不及净化,就疯了。”
“那么你呢?”曹鹤阳问,圣女一直等到现在才出现,且是这个态度,他相信她一定比教宗更加可怕。
“我?”圣女微微扯起嘴角,笑着说:“我只是个不重要的随时可以被丢弃的次品而已。”圣女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森:“只有你,才是他满意的作品,一个融合了他的血脉和爱人力量的完美的艺术品。”
“你恨我。”曹鹤阳并没有提问,他只是在陈述,“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圣女说。没等曹鹤阳提问,她就继续说下去:“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在魔法上的成就可以这样厉害。我不明白为什么一样处在他的阴影下,你可以不被他玷污,而我必须献上自己的身体。我曾经让你撞见我们的不堪,希望能够借此挑拨你们的关系,然而他根本不为所动。我甚至故意利用他神智不太清醒的时候,设计他希望他能够强上了你,没想到还是被你逃脱了。”
说完这些,圣女顿了顿,又望向朱云峰,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我先认识的他,最后他却对你死心塌地。我不明白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却依然可以像阳光一样闪耀,而我只能在阴影里苟活,简直让人憎恶。”
圣女一连串的不明白却让曹鹤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说:“所以你必须找到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恨意,恨意可以让你支持下去。”
“是的。”圣女说:“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弱小就要被欺凌。因为弱小,所以高登家的小姐不愿意去圣城就可以向她的父母撒娇,而我则必须远离父母和家人。因为弱小,所以哪怕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我也只能脱光了衣服,赤裸着身子匍匐在他的身下,任由他欺凌,而我甚至还要强忍着恶心用他喜欢的方式喊叫。因为弱小,当我想要什么的时候,我就必须靠出卖自己去换取,而不是如他那样,可以直接说一句,我想要。”圣女缓缓吐出一口气,扯起一个微笑,说:“不过,没关系了。马上……我就可以如他一样了。”
说完,她看着面前的曹鹤阳和朱云峰,像是在看两尊没有生命的石像,说:“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而我将杀了你为他报仇,我的功勋足以让我登上教宗的位置。为此,我可是策划了很久呢!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本来我还真以为奥克城有什么宝藏,想着过来找找,可以立下功勋。没想到,居然让我发现了你。有你在,让他离开圣城跑来这里,简直易如反掌。他还做着抽取所有大陆魔法师魔法元素的美梦,还觉得能够带你回去,哈!真是愚蠢。”
朱云峰紧了紧自己抱着的曹鹤阳,对圣女说:“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圣女看向朱云峰,说:“作为我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的参与者,如果你现在愿意离开的话,我还是很乐意留你一条命的。”
朱云峰把曹鹤阳慢慢放到地上,让他坐好,然后说:“刚刚我来不及做什么,才会放任阿四一个人战斗。”说完他看了曹鹤阳一眼,继续说:“而我家阿四又太厉害了一些,在我赶到战场之前就解决了那个混蛋。不过现在既然我来了,那么在我倒下之前,自然不可能让人伤他分毫。”
圣女有些好笑地看着朱云峰,说:“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说完这句话,她站了起来,将那个银盒重新拿回手上,然后左手一挥,桌椅全部消失了,“虽然看上去我很年轻,不过你以为我离开奥克城的那些日子去做什么了?”
“放毒啊!”朱云峰理所当然地说:“那些什么石化症,不都是你搞出来的吗?”
圣女微笑着,指尖轻挑,脖子上被法袍遮住的项链飞了出来,吊坠上闪烁着斑斓的七彩光芒。
“这是……”曹鹤阳轻呼一声。
“我的时间有些紧,来不及收集全部。”圣女笑着说:“不过从此之后,这片大陆上,谁能成为魔法师,得有我说了算了。”
朱云峰眸子微动,他一直都知道圣女手段狠辣决绝,他们也曾经推测过教廷把整个大陆的魔法师聚集起来是有阴谋的,但是他没想到最后印证下来,攫取了魔法师身上众多魔法元素的人居然会是圣女。
圣女看着朱云峰,说:“最后问你一遍,真的要挡在我面前吗?”
朱云峰没有说话,缓缓拔出了剑。
圣女轻笑一声,一打响指,朱云峰突然整个燃烧起来。
“他真的很傻。”圣女对曹鹤阳说:“我本来真的没打算这么做。”
曹鹤阳眼光平静无波,看着圣女。
“你居然没有一点儿伤心和难过?”圣女仿佛发现了什么新鲜事儿一样:“果然,你对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不过是因为他可以帮你缓解封印的反噬而已。哈!他真的是傻。”
曹鹤阳点点头,说:“他确实是很傻。”说完,微笑着说:“因为如果我是他的话,在被烧掉所有衣服之前,我一定会想办法把火给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