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丑大褂

写在前面:本故事发生在与本宇宙相似度高达99.99%的平行宇宙,文中人物与本宇宙同名人物没有任何关系

  曹鹤阳有时候想,烧饼的嘴可能是开过光,封箱上玩笑一句:“今年还不知道啥时候开箱呢!”结果今年就真的到六月了还没开箱。
  前几个月出去跑了一个多月,勉强可以算是开工。回北京一个多月了,除了去苏州呆了几天录了节目,弄得自己腰酸腿疼之外,下一个工作还不知道在哪儿。
  好在,他们两个,现在倒也不担心这个。毕竟去年那一波,多少还是存了点儿钱的。
  曹鹤阳宅,现在这种日子,他过得挺舒心。不用去园子,每天除了练功,整理一下文稿,剩下大把时间就是打游戏和刷剧。反正他抱着手机能在沙发上歪几个小时,连姿势都不带换的。
  烧饼就不行了,闲不住。
  原先不能往外跑的时候,还找各种理由出门。现在情况缓和了许多,更是隔三差五地跑出去。
  每天雷打不动地健身买菜倒垃圾,要曹鹤阳说,这三样事儿能一起干了,烧饼偏不,他就非得出三趟门,连倒垃圾和买菜都不能穿同一身儿衣服。
  曹鹤阳最近每天都觉得自己是到了时装店,他知道烧饼各种衣服多,没想到居然这么多。
  “要不……我把衣柜理一下,再给你腾点儿地方出来?”曹鹤阳问。
  “不用不用。”烧饼嘴里这么说,却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
  曹鹤阳叹口气,放下手机,起身去整理衣柜。
  他的日常衣服其实不多,来去就那些,还有很多是烧饼一定要他买的,有各种各样的情侣款。不过真要说的话,他最多的衣服,大约……还是大褂吧!
  曹鹤阳看着一柜子的大褂,突然就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学员蓝,荧光绿,还有紫色的……这些,自个儿都已经好久不穿了。
  烧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从身后抱着他,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说:“四爷……咱俩好像真的做了好多身儿大褂呀!”
  “这不废话嘛!”曹鹤阳没好气地说:“也不知道是谁,那会儿看到颜色鲜艳的料子,道儿都不会走了。”
  烧饼也笑,当年年纪小,小孩儿谁不喜欢做新衣服呀!那会儿曹鹤阳总喜欢挑老成的颜色,不过到最后总也拗不过他,还是会选颜色鲜亮的料子来做。
  曹鹤阳一边整理大褂,一边说:“说到底,你当年为什么总喜欢这种颜色啊?”
  烧饼笑而不语,思绪回到了从前。
  那会儿他还小,还是曹鹤阳嘴里“一句话能把人顶出仨跟头”的主,还是需要曹鹤阳时不时顺毛撸的小混蛋,自那年春节终于能够和曹鹤阳搭档之后,他就变着法子地想让曹鹤阳跟他一起做新大褂。
  那会儿料子的颜色没现在这么多,做工也没那么多讲究,往往是新到了料子之后,师兄弟都会做一身儿。烧饼不喜欢这样,所以他总会缠着曹鹤阳要他同意和自己一起用别人不太用的颜色做大褂。
  比如那身儿荧光绿的,烧饼当然知道那会儿胖得跟球一样的自己穿这个颜色不会多好看,可是那身料子显白啊!曹鹤阳穿上多好看,自己在他旁边看得更加清楚了。
  他还记得去选料子那天,还被自己称为“小四”的曹鹤阳,看着料子直发愣,说什么都不肯选这个颜色,他好说歹说,到最后连耍无赖的招都使上了,这才换得小四同意。
  大褂做好之后,他一个人蹬着自行车去取,晚上小四到家,他就缠着小四换上。
  “这一身……真的好看嘛?”小四拗不过他,换上大褂,对着不大的镜子看了又看,“这颜色……太艳了吧!”
  “不艳不艳,正合适!你穿着特别好看。”烧饼忙不迭地保证。
  这样的情况后来发生了很多次,渐渐的,他们俩个穿什么衣服都是烧饼说了算了。
  “不行,我拿不了主意。”小四那会儿如是说着:“太多了,我挑不来。”
  于是每天去园子上班之前,烧饼负责把大褂拿出来叠好,装包里。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要没这么多年的练习,哪儿能拍那么利索的叠大褂教程啊!
  “大饼,你记不记得我有身儿砖红的大褂啊!”曹鹤阳已经把挂着的大褂整理完了,开始整理叠起来的那些。
  “砖红的?”烧饼走过去,随意翻了两下,就翻出来了,说:“这不就在这儿呢么!”
  “不是!”曹鹤阳说:“这是咱们那会儿一块做的,我应该还有一身儿,也是砖红的,但颜色比咱这个再浅一些,是我第一次到社里演出,特地去做的。”
  “……”烧饼做思索状,然后说:“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不过这么多年,咱搬家都搬过好几回了,指不定是丢在哪儿了吧!”说完,他假装看了眼手机,说:“诶,我做饭去了,行了,柜子腾出来就行了,剩下的我来弄就好。这些没收拾的你放着,回头我来弄。你快打游戏去吧!今儿你那个魔兽的日常做了没?”
  曹鹤阳听他这么一说,果然就放下手上的事儿,去书房开电脑,打魔兽去了。
  烧饼这才放下心来,心里暗骂自己差点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事儿理什么大褂呀!差点儿露馅!
  烧饼当然知道曹鹤阳有一身砖红色的大褂,他还记得,曹鹤阳就是穿着那身大褂被人从台上赶下来的,那天他从台上下来,师父虽然跟他聊了很久,但烧饼看得出来他心里的结还是没有解开。
  烧饼那时候,躲在后台的角落里,看着曹鹤阳。原本一个满脸阳光的清秀少年,却仿佛突然间就被阴霾爬上了脸。烧饼不喜欢那样,他觉得眼前那个人应该是整日里快快乐乐,永远没有烦心事儿的。正在烧饼打算上前安慰几句的时候,他看到曹鹤阳的搭档,那个他还叫不出名字的,穿着和曹鹤阳一样大褂的家伙,突然拍拍曹鹤阳的肩膀,似乎是安慰了他几句。曹鹤阳仿佛是释然了一些,然后两个人相携着去换下了大褂。
  烧饼当时就觉得那一幕特别刺眼,当时尚且年少的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觉得,只是觉得不舒服,非常不舒服。晚上回家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他得出了非常自以为是的结论——一定那身大褂的颜色太丑,刺得他眼睛都疼。
  少年人性情不定,再加上他第二天就听师父让人打电话,通知他们再来试试,他就知道他和那个清秀少年的缘分没有结束,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那身丑大褂顿时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时光匆匆,转眼一年半过去,烧饼从和曹鹤阳一起上下班,到带着曹鹤阳使《八扇屏》,再到挤走三哥睡了曹鹤阳下铺,又到终于和曹鹤阳搭档。直到今天,终于可以搬去和曹鹤阳一起住了。
  烧饼行李不多,加上小岳原本住那儿的时候,他也是去惯的,因此熟门熟路。没等曹鹤阳来接,自己就拖着行李箱住了进去。
  曹鹤阳不太会做家务,烧饼搬去之后,就揽下了所有活儿。
  有个周一,是难得的大晴天,烧饼在家洗洗晒晒,然后突然就在曹鹤阳的衣柜里看到了一件砖红色的大褂。看到大褂的瞬间,烧饼就觉得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他依然把这种不舒服归咎于这大褂太丑。趁着曹鹤阳不在家,烧饼想了想,把大褂叠好,然后塞进柜子最里面,要是被发现,就说自己不小心裹进来的。
  不过烧饼或者是多虑了,曹鹤阳对此仿佛一无所觉,毕竟烧饼没有砖红色的大褂,他自然也就想不到要穿这一件。
  再后来,烧饼拖着曹鹤阳做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砖红色的大褂,烧饼觉得自己眼光好,料子选得好,一样是砖红色,这一身怎么看怎么顺眼。为此,这身大褂他没少穿出来显摆,还拍了好多宣传照呢!至于曹鹤阳原来那件,随着他们不断搬家,永远躺在箱子的最底层,恐怕再也不能见天日了。
  丑大褂,就只配这个待遇。烧饼一边做饭一边想。
  厨房外,开了电脑却并没有去打魔兽的曹鹤阳,靠着门,挂着微笑,看烧饼忙忙碌碌,想着:算了,反正那身儿大褂,确实也不怎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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