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性转】四姐(06)

06
  上回我们说到四姐被朱崇文叫去书房看酒楼的账册,心里以为父母打算给自己招赘。
  倒也不能怪四姐有这样的想法,她一心以为自己和朱云峰乃是一母同胞。再加上自己及笄之后,父母从来未曾给自己相看婚事,甚至她隐约知道父母婉拒了几门不错的亲事,所以她才会由此猜测。
  这么想着,四姐心说,小饼毛毛躁躁的,对酒楼经营是一窍不通,加之性子冲动,醉心武学,让他去经营“朱武酒家”,那估计不到一个月就得把店给拆了。
  这酒楼是祖父白手起家建起来的,不能败在不肖儿孙手里,自己又是女孩儿家,抛头露面多有不便,这么一来……唯一能用的办法,也就只有自己招赘一个女婿,然后他们夫妇两经营酒楼,让小饼能够继续无忧无虑地长大成人。听小饼刚刚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对六扇门还颇有几分认真,若真是如此,倒不如让他去考武举,他武艺不错,若真的考中,也可算是光宗耀祖了。
  “四姐儿……四姐儿……”朱崇文见四姐发呆,叫了她几声,问:“刚刚爹说的话,你觉得如何?”
  “啊?什么?”四姐刚刚在想招赘的事儿,根本没听见朱崇文说什么。
  朱崇文以为她听到消息太过意外,笑笑说:“别紧张,只是试试手,真的找不出来也没关系的。”
  四姐聪明,听这半句话就已经明白了朱崇文的意思,知道朱崇文应该让他把酒楼里搞鬼的人找出来。她问道:“爹,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怀疑的人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太好出面?”
  朱崇文这下对四姐倒真的是要刮目相看了。说实话,四姐看的这本账是他后来整理过的,所以四姐能比较容易看出问题来,他觉得不算什么。可四姐居然能凭自己只言片语就猜到自己的真实想法,和自己不便出面的理由,这份对人情世故的通达,就真的不容易了。再想想自己那个愣头愣脑的傻儿子,朱崇文真的是无语问天了。
  “爹……怎么啦?我说得不对?”四姐见朱崇文不说话,生怕自己猜错了,她解释道:“我一个女孩儿家,平日里也不大出门,虽然小饼还小,也不怎么懂事儿,但酒楼的事儿怎么也不应该轮到我插手。可是我看爹的意思,居然是想我把酒楼的内鬼找出来,我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么一个理由了。那个人,碍于面子,爹你不能出面把他揪出来,所以需要我来。我年纪小,还是女孩儿家,哪怕真的说错了什么,也不会有人跟我计较的,对不对?”
  朱崇文点点头,说:“好孩子。这天下的灵秀似乎都长到你身上了,爹真的从没见过还有哪个女孩儿能跟你一般聪明通透的。”
  “爹……”四姐叫了声,说:“哪儿有这么夸奖女儿的,让人听见,别人肯定说你王婆卖瓜呢!”
  朱崇文哈哈一笑,说:“哪有女孩儿把自己比成瓜的啊!”说完,他又问:“那四姐,你猜猜,我觉得那个搞鬼的人,是谁呢?”
  四姐歪着头,想了想说:“我原本在猜,这个人要么是咱们的账房靳先生,要么就是管着采买的二堂叔,因为只有他们两个有办法做这个手脚。不过爹你既然这么问我,那多半是二堂叔了。毕竟我跟靳先生都不认识,而且要是靳先生的话,也用不着我吧!虽然他在咱们家做了许多年,可爹只要有真凭实据,去县衙告他就是了,何必这么麻烦。只有二堂叔,和我们沾亲带故的,尤其他一直说当年他爹爹把从军的机会让给了祖父,总是觉得祖父所得都应该是他爹的,听说在酒楼也一直颐指气使的呢!”
  朱崇文说:“你说得没错。这些年来,他仗着自己是酒楼的采买,经常收那些菜贩和肉贩的‘辛苦钱’,原来我想着水至清则无鱼,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倒没想到纵得他胆子越来越大,真当我是傻瓜啊!”
  “那……父亲想我怎么做?”四姐问。
  “过几日,我会说我身体不适,让你帮着照看一下酒楼,你不时去酒楼走走看看就是了,他这个人,憋不住的。”朱崇文说。
  四姐点点头,说:“爹,我明白了。”
  “行了,天也不早了,你先去吧!”朱崇文说。
  四姐福了福,转身出了书房。
  从书房回房的路上,四姐心里还在转着念头。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心里对于未来的夫婿总还是会有些幻想的,想着父母要给自己招赘,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自己能够常伴父母身边,不用忍受分离之苦,也不用伺候公婆,会少受许多罪。忧的是,这年头愿意入赘的男子极少,有些甚至身有残疾,虽然坚信父母不会委屈自己,可……要在一群矬子里找个将军也殊为不易。
  正想着,冷不防一个黑影闪到身边,在她肩头拍了一下,大叫一声:“姐!”
  “哎呀!”四姐正在想心事,被这么一下,手里提着的灯笼落地,灯笼的蜡烛立刻点燃了外面的灯罩,火舌朝上一蹿,眼看就要舔到四姐的裙子了。
  “姐,危险。”那个人伸手一扯,把四姐扯到他怀里,然后伸出脚一阵乱踩,把火给踩灭了。
  四姐这会儿已经知道那人是朱云峰了,见他踩灭了火,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说:“要死啊你!吓死我了。”
  朱云峰被她推了一下,晃了晃,然后假装自己被推了个趔趄,朝后退了三步,说:“姐,你好不讲道理,我好心救你,你怎么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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