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性转】四姐(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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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姐在曹家呆了三日,因为放心不下朱云峰,求了自己娘亲很久,总算得到曹家夫人首肯回松江会馆。
  她这几日在曹家,与父母和这个弟弟曹鹤晏相处都甚是相得。父母是因为心疼她小小年纪就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心下愧疚,加上四姐言行得体,父母自然怎么看怎么顺眼。曹鹤晏虽然性子有些乖张,但他从来没有与姐姐相处过,而四姐则是看着朱云峰长大,男孩子在想什么她了如指掌,因此与自家这个“小五”相处得也很不错。
  今日午间知道她要回来,曹鹤晏还自告奋勇要送她。可没想到,这臭小子下了车二话不说直接就动手,倒把四姐吓了一跳。直到见朱云峰轻松躲过,还略略教训了一下曹鹤晏,四姐才放下心来。
  她走上几步,轻轻在曹鹤晏脑袋上拍了一下,说:“你做什么呀?”
  “姐!刚刚被打的是我,你居然向着他?”曹鹤晏撒娇装傻的功夫那跟朱云峰比起来只好不差,他从小就被几位兄长耳提面命,要他多哄母亲高兴。
  四姐没好气地说:“那还不是因为你先动的手?”说完问朱云峰:“小饼,你没事吧?”说完又解释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被我爹娘宠坏了。”
  朱云峰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很难过,心说到底是血浓于水,四姐不过在曹府呆了几日,和这小子说话就这么亲密了。哪怕这小子是自己未来的小舅子,可自己跟四姐这么多年,她怎么能向着那小子,不向着自己呢?
  曹鹤晏什么人物,好歹进士及第,再加上父兄的关系,御前奏对是家常便饭,把当今皇帝陛下都能哄高兴了,何况朱云峰万事上脸。他只一眼就能看出来朱云峰的委屈和对自己的不满,但对此他心中不但没有任何歉疚反而觉得小小的得意。

  明明我才是我姐的弟弟,你占着她快二十年不说,还没有好好待她,让她为你操碎了心,活该。曹鹤晏在心里嘟囔,若非顾忌四姐,不愿意表露出得意的样子,那嘴角一定早咧到眉毛一样高了。
  四姐见朱云峰和曹鹤晏都没说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眼睛里莫名有火花闪过,叹口气,推了曹鹤晏一下,说:“行了行了,我也回来了,小五你快回去吧!”
  曹鹤晏点点头,身子却不动,他故意用朱云峰也能听到的声音,压低嗓音对四姐说:“姐,爹娘说的事儿……就这么定下了好不好?我李三哥可是一直在等你呢!”
  四姐一愣,心说明明在家的时候,爹娘只是提了一嘴,没有细说啊!小五这是什么意思?
  说到那位所谓的“李三哥”,其实就是那位名满京城的李公子,李大学士的三公子李叔和。四姐也是昨日才知道,自己居然跟那位李公子有婚约,据说这是当年自己的那位父亲大人和李大人一次酒后定下的娃娃亲。这个事儿她全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从没想过自己的亲生爹娘居然也给自己定了一门亲事。好在曹大学士夫妇也知道她需要时间接受,只是将事情告诉她,没有强迫她什么。甚至曹家夫人还宽慰她说,若是真的不喜欢那位李公子,那退婚也无碍的。
  四姐知道这些年曹家和李家走得很近,听说曹鹤晏和那位李公子私交也不错,他突然说起这个,是要给那位李公子当说客吗?
  曹鹤晏却没去管四姐是什么反应,只拿眼睛去瞟朱云峰。
  果然朱云峰听到“定下”和“李三哥”还有什么“等你”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想要娶四姐,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李三哥”是什么人?
  曹鹤晏见朱云峰的样子,就知道他都听见了,至于他听到之后和四姐二人会如何,他可就管不了了。
  琪妹妹,我这样也算完成你的嘱托了吧!曹鹤晏这样想着,跟四姐打了招呼,出门上了马车。
  “小姐,我们姐妹伺候您梳洗更衣。”沉璧见四姐呆着不动,轻轻提醒了一句。
  四姐其实不怎么习惯让人伺候,但因为母亲坚持一定要她带这两个丫鬟回来,她实在推辞不了,才答应了。现在听她这么说,连忙说:“你们先把家里带回来的东西归置一下吧!”
  沉璧答应了,和墨珠一起收拾四姐带回来的东西。刘九思见两个小姑娘搬一堆箱笼实在是有些不方便,忙叫上朱家原本的仆役帮忙。王筱阁站在一边看了半天,突然对朱云峰说:“少爷,我去厨房看看晚上的菜。”说完也不等朱云峰答应,转身走了。
  刘九思见王筱阁走开,愣了一下,苦笑着自言自语道:“这也值得生气?”
  朱云峰耳音好,听到了,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他若是不生气,那你才是真的彻底没指望了呢!”
  刘九思一点就透,立刻给朱云峰作了个揖,说:“少爷说得有理。”
  朱云峰现在满脑袋官司,根本没空管其他人,他挥挥手示意刘九思等下不要让人打扰自己。见刘九思会意点头,朱云峰这才走上几步拉着四姐衣袖,说:“你不疼我了。”
  “多大人了,还撒娇。”四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怎么不疼你了?娘让我挑料子的时候,我还挑了好几匹你合适的呢!等下给你看看,有匹天青色的我觉得很好,你做件新衣裳,穿上铁定好看。”
  “你又哄我,我自己不知道我自己长什么样吗?”朱云峰说,他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埋汰长得丑。
  四姐笑笑,说:“怎么突然间这么没自信啦?我家小饼从前不是这样的呀!”突然她心里一跳,想到以前听到一种说法,说男人对着喜欢的女子,就会没了自信。
  想到这里,四姐问:“小饼……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辛家二小姐吗?”
  “我……”朱云峰没跟上四姐的思路,心说怎么好好的又提到辛琪儿了?
  四姐不等朱云峰说完,自顾自地说道:“你莫要妄自菲薄,你现在是新科的探花,有功名的人了,长得也很精神,这天下之大,任何好女孩儿你都配得上。在姐心里,哪怕是公主你都配得上。”
  “我又不要娶公主。”朱云峰说。我就想娶你,他想着。可是这句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我知道。”四姐心中微痛,强自扯出一个笑容,说:“你想要娶辛家二小姐嘛!我知道的。”
  说到这里,她想到这几日在曹家与父亲母亲的谈话,说:“你不用操心了,你和辛家二小姐的婚事一定没问题的。”
  “嗯?”朱云峰一惊,他心说自己已经不想娶辛琪儿了,四姐可千万别背着自己做了些别的呀!
  “辛家与咱们家也算是表亲。”四姐说:“论起来,辛……琪儿她是我表妹。将来你娶了她,就是我的表妹夫。其实……若是你愿意的话,曹家可以收你做义子,这样,你和琪儿也可算得上门当户对,我们也还能当姐弟,我……”四姐说到这里停下了,因为他发现朱云峰看向她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的欣喜,反而似乎是充满了愤怒。
  “小饼……怎……怎么啦?”四姐问。
  “谁要你自作主张?”朱云峰忍不住发脾气道:“谁说我要认你爹娘做爹娘?谁说我还要跟你当姐弟?”
  “你……你……你不要跟我做姐弟?”四姐脸色煞白,“你……你讨厌我?”
  自己被小饼讨厌了,自己已经失去小饼了,自己和小饼连姐弟都做不成了。这三个陆续冒出来的念头,彻底击垮了四姐,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做才能挽回这一切,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朱云峰见四姐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嘴唇不停颤动似乎是想要说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整个人好像随时都会软倒,也吓了一跳。
  自己刚刚说什么了?四姐刚刚说什么了?
  四姐以为自己讨厌她?这怎么可能?
  看着四姐的反应,朱云峰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一下,整个人跟被过了电一般,脑子突然就清醒了。
  他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四姐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要跟你当姐弟,我想跟你当夫妻。四姐……四儿……阿四……阿四,让我娶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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