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性转】四姐(74)

74
  四姐和朱云峰正在酒楼闲话家长,说起前几日回外祖家时候,告诉他们二人已经成婚,却隐瞒了四姐身份的事儿。二人正计算着回京的日子,王筱阁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刘九思打死了人。
  朱云峰“霍”的一声站起身来,问:“怎么回事儿?”
  王筱阁说:“我也不清楚,他……他昨日一个晚上没有回来,我……我有些担心,想出门去找。结果就听街上人说京城来的文先生酒后与人起了冲突,打死了人,被……被抓了去。”
  四姐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王筱阁说:“卯……时……的样子……”想了想又说,“可能是卯时三刻?”
  四姐和朱云峰互看一眼,说:“咱们的知县老爷怕是没那么早起,这个事儿多半还是栾师爷过问。小饼你去找他一趟,无论如何,刘九思的身份不能被戳穿,不然就是害了靳先生一家。”
  朱云峰点头,说:“我明白。”说完他问:“会不会……又是二叔……”
  四姐叹口气,说:“咱们总想着与人为善,没想到人家压根儿就没想着放过我们。”
  原来靳先生家的事儿,虽热没有实证,但朱云峰他们都认定了是朱二搞得鬼,借着刘九思假扮的文先生,算是过了这一关。那之后,朱云峰去见了家里几位族老和族长,他如今是探花郎,是整个朱家最有出息的后辈,与之前那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朱云峰言谈间对于族里背着他搞探花楼的事儿略略敲打了几句,话锋一转又说希望两家酒楼能和平相处,各凭本事。一众族老和族长似乎是对之前的事儿不太清楚,不过满口答应了。
  那之后,朱武酒家重新开张,虽然生意受了些影响,但有朱云峰这位真探花在,加上还有一位“文先生”坐镇,四里八乡的人倒也都来捧场。看起来两边应该是相安无事。没成想,没过几天,又来了这么一出。
  朱云峰去了衙门,四姐问愣在房里的王筱阁说:“那个案子……你知道多少?知道被打死的是谁吗?”
  王筱阁茫然地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没亲眼见到,有的人说是混迹在镇东那一带的闲汉,也有人说不知道哪一家的下人。”
  四姐有些奇怪,问:“闲汉?某一家的下人?这差得也太多了吧!光身上的衣服就能分出来吧!就算是以讹传讹,也不会差这么远吧!”
  王筱阁说:“那……我就不清楚了。”
  四姐见王筱阁六神无主的样子,心下不忍,安慰说:“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小饼去打听了,想来很快就知道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朱云峰回来了,说:“问过了,死的是二叔府上的一个下人,签了死契的,二叔说让赔三百两银子,就不追究了。栾师爷那边也打点过了,不会验看刘九思的身份的。”
  王筱阁在一旁听了,二话没说给朱云峰跪下,说:“老爷,夫人,求你们救救他。”三百两银子对他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可他知道对于自家夫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四姐连忙对王筱阁说:“快起来。我们一定会救他的。”然后对朱云峰说:“那你陪我去一趟府城,从霄记那边借三百两银子出来,应该问题不大。”
  朱云峰摇摇头,说:“问题不在这儿。”
  “什么意思?”四姐问。
  “刘九思坚持不肯认是他杀了人。”朱云峰说,“他说昨日自己根本没有醉酒,他是被人打晕了。若是赔了银子,那就等于认了自己杀人,所以他不肯。”
  “这……”王筱阁听了直跺脚,说:“是文先生杀人,又不是他,他……”
  朱云峰拍拍王筱阁肩膀,说:“我明白他的意思,若是文先生真的杀了人,那靳先生家难免会受拖累,说不定还连带我。”
  王筱阁叹口气,身子渐渐软倒,虽然心中不甘,可这终究是刘九思的选择。
  四姐想了想,说:“他既然这样说,那我们自然是信他的,只是……衙门那里怕是不太好说。”
  朱云峰点头,说:“衙门那边有栾师爷帮忙活动,倒不至于为难他,只是要让那帮衙役老爷们动起来,怕也是不容易。毕竟原本根本就不用出力的事儿,非要他们出力,这可怎么好。”
  “还有二叔那边呢!”四姐说:“死了下人,又拿不到银子,人财两空,他怕是未必会让刘九思好过。”说到这里四姐又沉吟道:“到底……为什么这么巧,又是二叔家的下人。”
  朱云峰摇摇头,说:“栾师爷说,就是二叔那里一个普通的杂役,没什么特别的。”
  四姐说:“小饼,你还是送我去一趟府城,我得找“霄记”支些银子。再然后咱们去一趟外祖家里,请他老人家拿个主意。只是……我这身份怕是瞒不下去了。”
  朱云峰说:“那日我就说让你别隐瞒的,你却偏要担心。”
  四姐说:“我自然不是怕外祖家里对我有什么看法,只是怕隔墙有耳,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咱家那些个亲戚你还不知道么?若是让族长他们知道了我是谁,咱以后的日子还能安生吗?”
  朱云峰叹口气,说:“嗨!这倒也是。”
  两人正商量间,靳先生来敲门,说:“东家,吴家来人了。”
  所谓吴家自然是朱云峰的外祖家,来的是吴家大老爷贴身的仆人,给朱云峰和四姐见过礼后,说:“我家老爷听说那位文先生出事儿了,让我过来问一声,家里有什么可帮忙的?老爷说,若是需要打点,家中还有些银子。我带了一百两过来,若是不够,还能再凑些。”将银子递给一旁伺候的王筱阁,那人接着说:“老太爷听说了这件事儿,说从前教过您读书的那位高先生,与衙门里的栾师爷亦师亦友,有什么不方便的,倒是可以请他带话。还说高先生对刑名之道也颇有建树,可以请教一二。”
  四姐和朱云峰想了想,收下了银子,让那仆人带去自己俩夫妇的谢意,让王筱阁领他出去。
  待那人走了,四姐感慨道:“疾风知劲草,还是外祖家亲。”
  朱云峰说:“那是自然。”
  “只是没想到高先生居然还通刑名。”四姐说,“不过现在想想,你当年那么淘,唯独怵他,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朱云峰说:“高先生看着斯斯文文的,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可我每次作弄他都不成功,所以我才怵他。现在想起来,当年我确实太淘了些。”
  二人叫进靳先生来打听高先生的近况,得知他居然就住在酒楼不远的大槐街上住,倒有些惊奇。
  “我记得那年高先生说要出去游历,才辞了家里的,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四姐问。
  靳先生说:“这倒不清楚,只觉着这些年一直都在镇上,仿佛没有出过远门。”
  “现在也顾不上这么许多了。”朱云峰说,“既然外祖特地点了高先生,那总得去一趟的。”
  说走就走,二人带了些礼物,让王筱阁套了车,直奔大槐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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