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怪事
皇帝陛下传召臣子入宫,不算什么新鲜事儿。
可是朱云峰自从西凉前线回来已经交了差事,现在是个闲人,就算有什么紧急的国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他商议。除非……
曹鹤阳紧张起来,问:“最近可有哪里不稳?又难道……哪里有叛乱,需要你平叛?否则这个时候了,怎么会要你入宫?”
朱云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见曹鹤阳脸上神色有些慌乱,说:“阿四,你别急,就算真的要出去打仗,我也一定会跟你一起的。没你这个军师,我可不行。”
曹鹤阳听他把他们二人私下间的称呼都叫出来了,脸上微微一红,说:“那你快去吧!”
朱云峰点头,却没有离开。
太夫人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说:“小四你陪他回去换身衣服吧!”说完又对朱云峰说:“多带几个得力的人去,有什么事儿,及时传消息回来。”
“娘,您放心,我知道的。”说完,拉着曹鹤阳的手离开了。
曹鹤阳跟着朱云峰出了太夫人的院子,眼睛一扫,眉头微皱,问跟上来的张霄墨,说:“东子呢?”
张霄墨说:“我们退出来不到盏茶功夫,外院有人来找他,他匆匆去了,就没回来。”
朱云峰问:“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曹鹤阳微微摇头,说:“不确定。”顿了顿又说道:“东子跟我提过,他这阵子外出的时候,身后总有尾巴跟着。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不知道……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朱云峰吩咐张霄墨说:“回头跟刘九思说一声,让他把人撒出去找找。”说完对曹鹤阳说:“你放心,东子武功那么高,想来应该不会出事儿的。”
曹鹤阳点头,说:“我省得。”
又走了一段,二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却见刚刚消失不见的李鹤东居然已经在院子里等他们了。
“公子。”李鹤东走上几步,似乎是有话想对曹鹤阳说。
朱云峰见了,说:“阿四,我自己去换衣服吧!”
曹鹤阳见李鹤东神色间有些疲惫,便点头,说:“那让墨墨伺候你换衣服吧!”说完对李鹤东说:“你跟我来。”
曹鹤阳带着李鹤东进了东耳房,问:“出了什么事儿?怎么突然就离开了?”
李鹤东说:“这事儿有点儿邪门,我被人迷晕了,可是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在国公府的后巷了。”
曹鹤阳一惊,问:“你出过门?”
李鹤东点头,说:“有人递来消息,说想见我一面,那人知道我们的暗记,可那记号已经很久不用了。我想着说不定是从前和我们失去联系的人,去见见也无妨。可没想到了之后,我却没见到人,只是突然闻到一阵花香,我就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在后巷了。”
曹鹤阳眉头微皱,他知道李鹤东和他兄长都是姑母的人,而姑母手里肯定不止这两个人。自从“西山之变”后,曹家的势力被人犁了一遍又一遍,为了自保,许多人就渐渐失了联系。直到前些年因为端王得了疯病,姑母才不管不顾,顶着巨大的压力,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重新归拢人手。然而曹太后走之前,却并没有把那些人没有交给曹鹤阳。换个角度想,曹鹤阳又觉得姑母是有意为之。那些人不交到自己手里也好,因为从目前的情况看,那些人的存在肯定挺犯皇帝的忌讳,自己进了辅国公府,和过去的曹家,联系越少越好。
或许是得到过曹太后的指示,李云杰李鹤东兄弟俩也从没跟他说起来那些人的事儿,凡事遇到那些人的事情,他们都会自己出面解决。
李鹤东见曹鹤阳不说话,心中有些忐忑,想了想,他说:“公子,我是个粗人,遇事儿想得没那么多,实在是那个记号我们长久不用,我有些好奇,加上您和国公爷还在太夫人那里不好打扰,才会自作主张的。”
曹鹤阳长舒口气,温言道:“东子,你陪我在黑水郡挨过苦日子,后来又主动到西凉来找我,也救过我和大饼,你比我小一岁,我一直当你是自己弟弟一样。有些话……我原怕说出来会让我们生分,不过现在想想,你不是那样多心的人,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说了。”
李鹤东很少见曹鹤阳这么郑重地对自己,这位公子一贯温和,脸上总挂着淡淡的浅笑,这么些年,除了那次在西凉国公爷轻敌冒进,公子知道后发了一顿脾气,责罚了他身边的人,再没见他如此严肃。
李鹤东下意识站直了身子,听曹鹤阳说话。
曹鹤阳说:“东子,我……和大饼的事儿,你是知道的。我们俩经历了多少事儿,才能到一起,你也清楚。”
李鹤东点点头,知道自家公子和国公爷能够成亲确实不容易。
曹鹤阳继续说:“我们现在是在京城,你是我的小厮,而我进了国公府,所以……你也就是国公府的人了。若是在西凉,我们自不必怕那些鬼蜮伎俩,因为我们能用拳头说话,可是在京城……只会用拳头,是要吃亏的。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儿,你就来告诉我一声,不要怕打扰我。”
“太夫人……”李鹤东还有些犹豫,说:“若今日只你和国公爷,我肯定会禀告的,可是……”
曹鹤阳说:“太夫人也是一样的,他是国公爷的母亲,是他的亲人,我们现在是一体的。”
李鹤东想了想,说:“公子,我明白了。”
曹鹤阳想到李鹤东刚刚说的事儿,问:“你的身份在京城不是秘密,我也从未刻意隐瞒过,只要稍微留心一些,就能知道你是我的小厮。你武功高强,能够把你迷晕的迷香……”
李鹤东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说:“这香古怪得很。”
“嗯?”曹鹤阳问,“你是有什么不妥吗?会是中毒吗?”
李鹤东说:“公子放心,我没事儿了。”说完补充道:“我刚刚运功的时候,没发现不适。身上的东西也没少。”
“把你弄晕了放在后巷?又没有伤害你……”饶是曹鹤阳智计百出,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突然他想起来什么,问:“那……你身上可多出什么不属于你的东西?”
“不属于我的东西?”李鹤东想了想,说:“还真有。”
“是什么?”曹鹤阳有些紧张地问。想到之前太夫人说的天坛令的事情,生怕是有人借着李鹤东的手把姑母的天坛令交给自己。如今这情况,这东西可烫手。
李鹤东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曹鹤阳,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