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AU】东君解我意(29)

29 谢金的心意
  张淑妃没有想明白的事情,朱云峰和曹鹤阳其实也没想清楚,甚至其实连皇帝陛下在盛怒之后,哪怕察觉到了不对,也是一无所获。可是陛下金口已开,这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或者也就不怎么重要了。
  马车载着朱云峰和曹鹤阳缓缓驶过泽水,驶向南苑。他们到的时候,谢金还没有回来。
  平康侯府的管家也姓谢,辅国公和富平伯突然驾到,之前不说没有拜帖,连小厮通报都没有,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好在谢管家见惯了大场面,面上半点不显,他恭敬地站在门外,迎接朱云峰和曹鹤阳,等他们从马车上下来后,又恭敬地行礼问安,然后说:“国公爷,伯爷,我家侯爷在大理寺还未回来,这……”
  要是其他人家,主人家不在,还能请女主人接待一下,可是平康侯府就谢金一个正经主子,他不在,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朱云峰倒不怎么在意,笑笑说:“管家你快叫人去大理寺迎一迎,想来谢侯爷就快回来了。”
  谢管家喜不自胜,一直吊着心顿时放下了,他清楚朱云峰今日到大理寺督办案子,他既然说侯爷马上回来,那想来就是马上回来了。
  “是是是,老奴这就派人去迎。”谢管家一边朝朱云峰和曹鹤阳作揖一边说:“那国公爷和伯爷请到花厅,老奴僭越,伺候您二位喝杯茶,等侯爷回来,再请他陪您二位好好喝一杯。”
  朱云峰和曹鹤阳被谢管家让到花厅敬茶,大约两炷香功夫,就听谢金的声音传进来:“你们俩这是讹上我了?怎么案子才结就跑我这儿蹭饭来了?”
  一边说着话,谢金一边迈步走进花厅,见朱云峰和曹鹤阳脸上神色都带几分郑重,他不自觉也收了玩笑的心思,转头对管家说:“让厨子好好整治一桌酒菜。”待管家下去后,他又问朱云峰:“情况……不怎么好?”
  朱云峰不置可否,说:“那要看你怎么看了。”
  谢金是聪明人,看看他再看看曹鹤阳,说:“不是吧!莫非这一局你们俩都看不清楚?那我蹚这趟浑水倒是有些冒失了。”说完左右看看,问:“怎么没看到东东啊?他平日里不跟着你吗?”随后不等曹鹤阳回答,自言自语道:“看他平日里进出,倒好像确实不太跟在你身边。”
  朱云峰没想到谢金居然比自己还浑,明明这么要紧的时候,他却在关心李鹤东的去向。曹鹤阳却咂摸出一些其他的滋味来,谢金的态度……显然是在说,这一局到底如何他不关心,他……只关心李鹤东。
  曹鹤阳于是说:“东子虽然是我的小厮,不过他曾经跟我在黑水郡挨过苦日子,在西凉前线也救过我和大饼,我并没有把他当成寻常小厮,真要说起来,他更当他是我弟弟一样。”
  谢金微微眯起眼睛,摸摸下巴说:“很好,很好,富平伯的弟弟,当我这侯府的另一个主人,也足够了。”
  曹鹤阳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言语间居然是要娶李鹤东,想到李鹤东的脾气,曹鹤阳说:“侯爷若是真的喜欢东子,应当尊重他,这门亲事,他若是没意见,我和大……我和国公爷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谢金笑眯眯地看着曹鹤阳,仿佛就在等他说这句话。
  曹鹤阳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心中再次强烈感觉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只听谢金说:“东子……应该不会反对吧!毕竟,他都是我的人了。”
  朱云峰一口茶“噗”的一声喷出来,然后是一阵激烈的咳嗽。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他指着谢金说:“你……你……你……你说什么?”
  谢金却不再多说什么,拱拱手说:“二位稍待,我从大理寺出来,容我去洗漱一下,过会儿再过来。”说完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朱云峰看着曹鹤阳,小小的眼睛里充满疑惑,问:“阿四……他……这是什么情况?他……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曹鹤阳说:“我也不确定……可是东子……”想到昨日东子说被人迷晕了,醒来在后巷,又想到他在提到这件事时候似乎有所隐瞒的态度,越发不太肯定谢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平康侯府的晚宴就摆在花厅中,谢太后是南阳人,厨子做得菜也颇具南阳特色,选材严谨,极善制汤。尤其是一道醋溜鲤鱼做得极其入味,哪怕是在这样的时候,曹鹤阳都忍不住多挟了几筷子。
  酒菜用得差不多了,到底还是身为主人的谢金先开了口,他说:“这一次能脱困,到底还是得感谢国公爷和伯爷,我敬二位一杯。”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朱云峰说:“侯爷客气。事情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而起的。”
  曹鹤阳说:“事到如今,我们三人都已深入局中,侯爷……似乎不应该再有所隐瞒了吧!”说完,他眼中透出一抹狡黠,说:“或者,我让人把东子叫来,我们可以一五一十把事情都说清楚。先说说……侯爷为什么一直派人跟着他,又是什么时候和他有了肌肤之亲。”
  谢金原本还略有些自矜,听曹鹤阳说要叫李鹤东来,突然间就紧张起来,连忙摆手说:“别别别……都这么晚了……”
  曹鹤阳笑笑说:“不怕。这会儿虽然已经落钥了,可传个话让他过来还是能做到的。”
  朱云峰不明白谢金的态度为何突然来了这么大的转弯,明明之前他还一副要娶李鹤东的样子,还说李鹤东已经是他的人了,怎么这会儿听到李鹤东要来,居然紧张起来。不过虽然不明白,可要说配合曹鹤阳那他可太熟悉了,他立刻站起来,作势朝外走,叫道:“墨墨,墨墨,人呢……”
  “诶诶诶!”谢金一把拖住朱云峰,他没想到自己虚张声势被曹鹤阳看穿,更没想到朱云峰是个不管不顾的主,居然就真的要叫人,连忙告饶道:“我错了,我错了。”说完对曹鹤阳作揖道:“伯爷,我服了。”又对朱云峰说道:“国公爷,您家这位,真是厉害。”
  朱云峰哈哈大笑,说:“那当然,你也不想想,当年在西凉……”一句话出口,曹鹤阳那里突然间“哗啦”一声摔了杯子,朱云峰立刻意识到自说漏了嘴,马上住口。可谢金是何等人物,当下就明白了。
  “西凉……”谢金说:“前线……”他看看二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高深莫测地笑起来。
  曹鹤阳说:“这局平手。”说完说:“东子那里,我还是那句话,他愿意就行。那侯爷现在可愿意与我们交心了?”
  谢金笑笑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然后说:“我是在太后大殓那天第一次见东东,就在龙章门外,应当是在等你们。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朱云峰和曹鹤阳互看一眼,有些抓不到谢金的思路,不知道他所谓的“和其他人不一样”,是怎么个不一样法。
  只听谢金继续说道:“那里那么多人,都是在等主人的仆从,其他人神色中或是麻木或是讨好,只有他,神色淡淡,又带着十二分的认真,他的腰挺得笔直,眼中是历尽千帆的释然和游历江湖的快意,就是那一刻,我突然间就明白了,这个人就是我一直子啊找的人。”
  “额……”朱云峰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不过想了半天,他还是只能“额”一声,因为他觉得自己完全理解不了谢金。
  “为了查明他的身份,我找人跟着他。”谢金说,“我知道他是辅国公府的人,似乎是伯爷的小厮,从黑水郡带来京城的。他武功高强,好几次我手下的人都被他甩脱了,我……本想跟他偶遇,结果因为这样一直没找到机会。”
  “那昨日?”曹鹤阳问。
  “昨日我听到消息,说他被迷晕了。我急忙赶过去,没想到……”
  “没想到?”朱云峰跟了一句。
  “他似乎有些不妥。”谢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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