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AU】东君解我意(34)

34 一笔勾销之后重新开始
  平康侯谢金,穿着月白色的锦袍,头戴一顶白玉冠,腰间系着玉带,玉带上还系着两块赤霞佩,端得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他拿着一把湘妃竹做扇骨的折扇,扇面上是他自己画的山水和题词,踩着最端方的步子,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辅国公府。
  刚刚出门前,谢金收到辅国公府递过来的信,说为了迎接他,今日辅国公府会开中门,以示郑重。
  说实话,谢金虽然辈分大,但论实权和辅国公府却是没法比的,这些年京中来往的人里也很少有对他如此尊重的。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辅国公府既然这么给自己面子,谢金也不能不懂事儿。所以自进了贤德坊,谢金就从车上下来,剩下一段路准备步行,以示对辅国公府的尊重。
  然而……还没走到辅国公府门前,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一个卖馄饨的小贩,肩上的挑子摇摇晃晃的,甚至还有炭火洒下来。
  谢金眉头微皱,还没来得及去想贤德坊身在江北,坊中哪儿来的小贩,身子已经下意识地避在一边,生怕汤水炭火弄脏了自己精心挑选的衣物。跟在谢金身后的几个小厮见主人如此,便也跟着侧身避到一边。
  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那小贩不知怎么,脚下一个踉跄,居然直挺挺冲着跟在谢金身后的小厮撞过来。
  “小心小心!”那小贩惊慌失措,大声叫起来,“快让开快让开。”
  贤德坊的街道倒还算宽阔,可谢金他们本来就已经避在路边了,这会儿想要再往后退就是人家屋子的外墙了,怎么看也不可能避开。那小厮身后还有同伴,总算见机极快,连忙伸手扯他一把,将他朝侧面拉了一步,就见那小贩直挺挺撞到墙上,挑子里的汤水馄饨和火炭撒了一地。那小贩额上起了老大一个包,倒在地上直哼唧。
  周围有几个路过的人,见此情形,纷纷围拢过来,质问谢金的小厮为什么打人,甚至有人高声招呼,叫附近巡逻的坊兵来查看情况。
  总算这几个小厮身上打扮看着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坊兵还算客气,那小贩哼唧了片刻也醒转过来,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人群散去,谢金的小厮突然发现,自己家侯爷……不见了。
  这一下可非同小可,几人吓得不知所措,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却一个顶用的都没用。总算有人一拍脑门想起来,说:“这儿离辅国公府不远,咱们去求国公爷。关了坊门,在这坊里掘地三尺,总也能把咱们侯爷搜出来吧!”
  几人互看一眼,觉得这主意可行,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别的,都发足狂奔,一路跑到辅国公府门口。
  没想到,辅国公府门前,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衫的人影挺立,居然正是平康侯谢金。
  “你们怎么回事儿?”谢金问道,声音隐隐带着一丝轻颤。
  为首的那个小厮只当只侯爷生气,连忙跪下请罪道:“侯爷,都是我的不是。”
  谢金却没说什么,只是淡淡说了句:“既然到了,去叫门吧!”
  未等那小厮上去拍门,辅国公府中门大开,辅国公朱云峰和他的伴侣富平伯曹鹤阳迎了出来 。
  “谢侯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欢迎欢迎。”朱云峰一边说客气话,一边上前去扶谢金。
  “国公爷,伯爷,您二位亲自来接,这怎么好意思呢!”谢金也客气道。
  朱云峰上前搀了谢金,压低了声音说:“我要是不出来,怕你路都不好走呢!”
  “你找人干的?”谢金何等聪明,立刻听懂了朱云峰的意思。
  曹鹤阳此时也迎了上前去,笑眯眯地说:“东子干的。”
  谢金立刻哑了,只能被二人搀着进了辅国公府,半晌才憋出一句:“没把他手打疼吧?”
  曹鹤阳在心中暗笑,他知道李鹤东做这种事情极有分寸,谢金脸上半点伤痕也无,哪怕现在让他把衣服脱下让人检查,肯定也见不到半分淤痕。可是刚刚那顿打,李鹤东都捡了人体的骨节处,狠狠戳下去。谢金现在无论行动坐卧,必然是浑身都痛,他还能慢慢走路已经算是非常不容易了。
  将谢金让到花厅,朱云峰和曹鹤阳在上首坐下,谢金假装欣赏花厅的楹联,背着手抬头左看右看,却就是不肯坐。
  待下人们上了茶,退出去,掩上花厅的门,谢金这才整个人松懈下来,问:“有没有美人榻之类的,快借我歇一歇,我现在是连坐都坐不住啦。”
  曹鹤阳掩嘴轻笑,和朱云峰一起把谢金又扶到与花厅相连的耳房中,这里有一张软塌,让谢金小心躺下。
  “到底怎么回事儿?”谢金趴在软塌上,这才觉得浑身上下轻松了些许,说:“你们好歹告诉我一声呀!”
  曹鹤阳说:“提前告诉你了,东子打得不解气,你就得再挨一顿。”
  “哦!”提到李鹤东,谢金顿时没了脾气,然后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的情形真的是事急从权嘛!再说了,东东当时也没说不肯啊!”
  “我当时神智并不清醒,要怎么说不肯?”李鹤东的声音在谢金背后响起,吓得谢金一个激灵,要不是趴着,铁定从软塌上滚下来。
  朱云峰和曹鹤阳早在李鹤东进来的时候,就悄悄退了出去,这二人见面,怕是有些比较尴尬的话题,不适合让其他人听到。
  “你觉得侯爷能得到东子的谅解吗?”朱云峰拉着曹鹤阳的手问。
  “不知道。”曹鹤阳说,“不过我刚刚看东子神色,觉得他兴致还挺高的,应该不至于立刻就谈僵。”
  “希望东子真的能消气吧!”朱云峰说,“不过我觉得谢侯爷这以后的日子……估计也不怎么好过。”
  “那就是他们俩的事儿了。”曹鹤阳说,“外人怎么看都不要紧,关键是自己怎么想。”
  又说了几句,就见花厅的门被拉开,李鹤东走了出来,对朱云峰和曹鹤阳说:“国公爷,伯爷。”
  “谈得如何?”曹鹤阳问。
  “该问得都问清楚了。他总算还没有太过分。”李鹤东说,眼神中虽还有几分凌冽和不情愿,但笑意却已多了几分。
  “那……要怎么说?”朱云峰问。
  李鹤东想了想说:“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哦……”朱云峰应了一句,等李鹤东的下文。
  “我和他,当今日才认识的。”李鹤东说,“从头开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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