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西南蛊王和西凉国主
朱云峰和曹鹤阳随着周九良进入了屋内,光影闪动间都能看出来床上躺着一个人。
周九良上前去将帐子掀开,上面躺着的正是当今西凉的国王,孟孟特尔穆,他有个汉名,叫做孟鹤堂。
曹鹤阳上前略略查看了一下,发现孟鹤堂双目紧闭,呼气平稳,仿佛睡着了一般,完全看不出生病的样子,问:“他哪儿不好?”
周九良说:“他这样睡了大半年了。”
“啊?”朱云峰和曹鹤阳闻言都是一惊。
朱云峰问:“他这大半年都不曾醒过?那……那怎么吃东西?”
周九良看他一眼,说:“你倒还真是和过去一样,第一样就是想着吃。”
曹鹤阳解释道:“大饼也是担心小孟,不吃不喝这样睡上大半年,身体肯定受不住。”说完这句,他上下打量了周九良,说:“不过,身为蛊王,你想来多的是办法。”
周九良摇摇头,说:“我也没办法。”说完解释道:“最初我打算掰开了他嘴硬灌一些米汤。后来我发现他似乎连喉头发紧,米汤都灌不进去。接着我就想用蛊,结果没想到,我的蛊根本爬不到他身上。”
“我不明白。”朱云峰问:“你……你们俩应该也有同心蛊的吧!那……”
周九良说:“同心蛊还在他身上,我和蛊虫之间却完全没有任何感应。他现在整个人,仿佛……仿佛被什么东西包起来了。那东西我们看不见摸不着,可是没有任何东西能近他的身。”
“我还是不明白。”朱云峰说。
周九良二话不说,直接转身从身后的桌上拎起茶壶,冲着孟鹤堂额头浇下去。
“周九良!”曹鹤阳被吓了一跳,连忙就想阻止,朱云峰却拉住了他。
“他不会对小孟不利的。”朱云峰说。
事实也如朱云峰说的那样,那壶滚烫的茶水似乎是整个浇在孟鹤堂额头,可他的皮肤却半点不见发红,那些水滴在碰到他皮肤之前的那一刻,好像被什么东西阻止了,然后就这样顺着那东西流到了枕头和被子上。
周九良说:“就是这样,连水也碰不到他。我觉得我能碰到他,可是……我真的能碰到吗?”
朱云峰有些惊骇,却又有些糊涂,他伸手去摸孟鹤堂的额头,说:“这不是能碰……”话刚刚出口,他就闭上了嘴,明明孟鹤堂在呼吸,可他触手处却凉得像一块冰。
曹鹤阳见朱云峰陡然间缩回手,知道情况不对,便也伸出手去摸了摸,皱起眉头问:“九良,怎么变成这样的?”
周九良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随后说:“我猜……问题出在一块石头上。”
“石头?”朱云峰问,“什么石头?你找虫子的时候又带回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周九良继续摇头,说:“那石头是他给我的。”
“诶呀,你一次说完行不行。这样一句一句的,人都被你急死了。”朱云峰说。
曹鹤阳轻轻扯扯他袖子,对周九良说:“九良,坐下吧!我们慢慢说。”
三人围在桌旁坐下,周九良说:“去年我生辰,孟哥说要送我一样特别的礼物。后来我才知道他把三生石给我了。”
“传说中的西凉国宝?”曹鹤阳问,“啧啧啧,你这才几岁呀!小孟也是心急。”
周九良没理会曹鹤阳,说:“那块石头我收下了,也很高兴,本来说好今年我满十六了之后,我身上的同心蛊就彻底成熟了,我和孟哥……就能……”就能什么他没说完,但朱云峰和曹鹤阳都明白。
“然后呢?”曹鹤阳问,“那块三生石有问题?”
“孟哥说那块石头随身带着不方便,说要找人给我打成一块石牌,让我随身带着。结果他要回去第二天,就变成这样了。”周九良说:“我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手边散着那块石头还有一些工具,看起来他是想自己给我做石牌子。”
“额……”
“这个……”
朱云峰和曹鹤阳同时出声,想到孟鹤堂的“手艺”和“功力”,两个人都果断闭嘴,不再多加评论。
周九良知道二人的反应是什么意思,他没打算多纠缠这种细节,继续说道:“那天之后,我试过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却怎么都叫不醒他。想来想去,只有把他带出来了。”说完他看着朱云峰和曹鹤阳,说:“你们俩是我在世上唯一认识的朋友了,我只能来找你们了。”
曹鹤阳想到孟鹤堂的身份,问:“你就带着小孟这么出来了,那西凉怎么办?”
周九良说:“我也不懂这些。孟哥本来就不怎么管事儿,所以……好像没什么区别。”
朱云峰不禁扶额,说:“你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曹鹤阳却对朱云峰说:“大饼你别急,他们俩出来那么久,九良都带着小孟到我们这里了,西凉那儿要有事儿,消息早就传过来了,可我们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看起来应该没事儿。”
朱云峰敲着自己的额头,说:“算了算了。之前我还在说小孟这个西凉国主整个就是被架空了,不过看起来……架空也有架空的好处。”
“那么,你们有什么办法吗?”周九良问道,目光灼灼地看向朱云峰和曹鹤阳。
“我们……大约也没有什么办法。”朱云峰和曹鹤阳对视一眼之后,有些歉疚地说:“如果你都不知道小孟是怎么了,我们俩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曹鹤阳微微叹气,说:“要是真的病了,我们还能给他请大夫,可是……小孟的样子感觉也不是病。倒像是……”曹鹤阳顿了顿,在脑海中思索用词,片刻后说:“他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整个裹了起来,似乎已经完全和我们隔绝了。”
周九良看着朱云峰和曹鹤阳,又确认了一遍,问:“真的没办法了吗?”
朱云峰和曹鹤阳都摇摇头。
“这样啊!”周九良语气中却毫不见气馁,说:“那我只能带他出海,去找蓬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