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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峰完全没想通,自己到底为什么莫名其妙被内卫锁拿入狱。
当日情形其实很乱,卫孝立带了一群内卫把飒沓台给围了,然后拿出圣旨说自己下毒毒害女皇陛下。栾云平验过圣旨无误,若是抗旨,就是害了整个飒沓台。所以朱云峰就缚,然后就被关进了内卫的诏狱中,到如今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他与外界完全不通音讯,若非靠着头顶那个小窗,甚至根本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三天。
这三天没有人跟他说话,也没有人提审他,除了两个冷馒头和一碗清水,他再也得不到外界的任何东西。
这几天他把送来的馒头和装着清水的碗翻来覆去查看了无数遍,却是没有任何一点消息传进来,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毒害女皇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最关键的是……女皇陛下到底有没有事?
朱云峰在惴惴不安中陷入了不太踏实的睡眠中,然后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
“朱云峰……朱云峰……你在不在里面?”
谁?什么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朱云峰一个激灵翻身坐起,问:“谁?”
“太好了!”外面那人却不回答,然后是一串钥匙敲击的声音,但那人显然是不知道哪支钥匙可以开门的,试了不少才试出来。
牢门被“咔啦”一声拉开,随后一个人走进来,说:“跟我走。”
朱云峰有些戒备地朝后撤了一步,并没有动作。
他可太知道内卫的那些花招了,自己并不认识这人,如果自己真的跟这人走了,本来没事儿也变成畏罪潜逃可以格杀勿论。
那人见他不动,突然伸手摸了一把脸,说:“是我。”
朱云峰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差点高声叫出来,问:“怎么是你?你……”来人居然是曹肆。
“先别说话,快跟我走。”曹肆说。
朱云峰此时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他的身体却很诚实,立刻跟着曹肆离开了牢房。
通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
朱云峰眉头微皱。
曹肆头也不回,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说:“放心吧!他们都没事的。迷晕了而已。我可没办法一个人对付这么多人。”
朱云峰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话,只安静跟在曹肆身后。
曹肆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三两下就转到了一扇小门前,说:“平日里诏狱里死了囚犯就从这里被抬出去。”说完一脚踹开小门走了出去。
朱云峰跟了出去,外面就是洛水。
曹肆问:“你会泅水吗?”
朱云峰说:“不会。”
曹肆说:“那也无妨。”说完说:“你等下学我的样子,把身上衣物除下。”
朱云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没有犹豫,跟着他来到河边,将身上衣物除下。此时月上中天,朱云峰瞥见曹肆背后有一块黑色印记。
“好了,跟我走。”曹肆说完拉着朱云峰的手,朝洛水走去。
曹肆的手很软却很有力道。
朱云峰拉着曹肆的手,心里很乱,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你等下看着我落在何处,跟着跳过来。”曹肆说。
“跳过来?”朱云峰不明白。
却见曹肆纵身一跃,却居然没有落入水中,而是稳稳站在水面上。
“这什么功夫?”朱云峰问。
“别问了,快过来。”曹肆说。
朱云峰闭了闭眼,学着曹肆提气一跃,眼看就要撞到曹肆身上,曹肆朝后一跳,朱云峰已经做好了落水的准备,却突然觉得脚下一片平实。
曹肆说:“早年间这里是一座石桥,后来一次洪水洛水把桥冲垮了,只留半座。”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朱云峰朝岸边走:“再后来女王陛下兴修水利,洛水水位上涨,淹没了断桥,就没人知道了。”
朱云峰跟在曹肆身后,很想问一句,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却又怎么都问不出口。
曹肆显然是有备而来,岸边大石下有他提早准备好的衣衫。
“快穿上。”曹肆把衣服递给朱云峰,说:“刚刚我们除了衣衫,他们一定以为我们泅水离开。我们朝西走一里路,那边我备了马,我们……”话没说完,却突然被朱云峰点了穴道。
曹肆朝朱云峰怒目而视。
朱云峰有些不敢看他,想了想,又一指点了他的睡穴,替他将衣服披上,自己也穿好了衣服,随后抱着曹肆朝东而行,入了一片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