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或许是被朱云峰挤兑得没办法了,汪处长居然很爽快得归还了所有从朱云峰办公室里搜出来的东西。
曹鹤阳捧着那些财物,上了行动处派给他的车,一路回到了自己家中。
到家的时候,东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曹鹤阳到窗边看了下,巷子里零星有几个人,还有一个擦皮鞋的摊位。
曹鹤阳心中暗笑,这个点出来擦皮鞋?怕是累死了也赚不到一个大洋。
想到这里,他把窗帘拉上,先去洗漱,随后回到床上,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常年保持的生物钟,让曹鹤阳在八点半准时醒过来,往常这个时候朱云峰哪怕不在家也一定已经做好了早饭,自己只要去厨房热一下就能吃,可是今天……
曹鹤阳摇摇头,感慨自己被朱云峰惯坏了,在自己煮面和外出就餐之间,曹鹤阳选择了后者。
既然有人盯着,那怎么能不好好表现呢!
想到这里,曹鹤阳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随后找到工具箱,拿了一把小镊子,再拿上那三枚银币,装在自己的公文包里,施施然出了家门。
曹鹤阳先是在弄堂口随意找了个早餐铺子吃了点早饭,一边吃一边摇头,觉得这味道和朱云峰做的差了老远。随后他叫了辆黄包车,把自己送到酒楼查看。
昨日他没有到酒楼,靳先生又找不到他,不敢随便营业,又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儿,干脆就在酒楼等他。此时见他来了,连忙迎上来。
“东家!您可来了。”靳先生接过他的公文包,说:“昨天你没来,之前得过您的吩咐,您要是不到,酒楼就不营业,所以昨天一天都没有营业。”
曹鹤阳点点头,这是他老早布好的一步棋,为了防止自己被秘密抓捕,他早就定下了规矩,如果自己不到酒楼,酒楼就不营业。以鹤阳酒楼今时今日在申城的地位,若是不营业,必然马上就会传得沸沸扬扬,这样他的同志们就会有所警醒,而他这些年扎下的人脉也会立刻动起来。
“那今天……”靳先生小心翼翼地问道。
“今天照常开业吧!”曹鹤阳说:“你通知大家准备起来。晚上……给我留个包房。”
“好的,明白。”靳先生说。
曹鹤阳进了酒楼的账房,问靳先生:“昨天一天没营业,损失多少,你给我算算。”
靳先生愣了愣,心说这有什么好算的,但还是依言一样样的算道:“昨日预定的客人一人赔了五个大洋,其他倒也罢了,情报处的梁处长似乎请的是明长官的秘书,可能需要再打点一下。”
曹鹤阳点点头,说:“回头备两分厚礼,我亲自送去给人赔礼道歉。”
靳先生记下了,说:“昨日备的食材,菜蔬果品还好,就是两尾大黄鱼和那十对大明虾可惜了。”
曹鹤阳说:“食材的损失,给客人的赔偿,都一一把单子列清楚了,回头我得找人算账。”
靳先生说:“是的,我记下了。”
曹鹤阳点点头,说:“后厨有什么吃的吗?早饭吃的我浑身不舒服,胃难受得紧,我得赶紧找东西垫垫。”
靳先生苦笑道:“昨日都没营业,哪儿来的东西吃。”
曹鹤阳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我去隔壁吧!”
鹤阳酒楼隔壁有一间小饭铺,平日里是给那些达官贵人的司机仆从吃饭的,倒是一直从早开到晚。
曹鹤阳拎着公文包去隔壁饭铺吃了点东西,许是肚子实在不舒服得厉害,连回自己店里都来不及,直接借用了饭铺的厕所。
等身上终于爽利了,曹鹤阳扔下一块大洋,回了自己的酒楼,随后用酒楼里的电话打了几个电话。
曹鹤阳打的电话,多是跟几个店里的熟客告罪和报平安,顺带要到了何老爷私宅的电话号码,哪怕这个号码他一早就有,但这番周折还是必须费的。
“何老爷在吗?我是鹤阳酒楼的曹鹤阳。”那头接起电话,不待说话,曹鹤阳抢先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边接电话的人显然愣了一下,顿了顿才说:“稍等。”随后是电话听筒被转交,然后传来何九华醇厚的声音:“我是何九华,曹老板好。”
曹鹤阳说:“何老爷,您托我家大饼替秦公子找的失物我们已经找到了。其实早就该交还给您,不过大饼这阵子忙,一下给疏忽了。这么点事儿,也值当您特地去特高课告状?”
那边何九华一下没明白曹鹤阳到底什么意思,只能先敷衍道:“不敢不敢,曹老板一定是误会了……”
曹鹤阳抢白道:“误会不误会的也无所谓了,下午何老爷在家吗?我把东西给您送过来,早日把这件事儿了了吧!”
何九华一愣,想到自己这边的情况,婉拒道:“我这两日身体不适,怕过了病气给曹老板,您看是不是……”
曹鹤阳立刻打断道:“我身强体健,何老爷放心,一定没事儿的。”
何九华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自己再推,那就是心虚了,更加引人怀疑,便说:“既然这样,那劳烦曹老板了。”
二人约好了时间,曹鹤阳挂断了电话,抬头见靳先生在旁边捧着账本候着。
“账算好了?”曹鹤阳问。
靳先生点点头,说:“算好了,给客人的赔偿还有食材的损失一共300大洋。”
曹鹤阳接过账本看了眼,说:“还有你们的误工费呢!500大洋才堪堪抵销损失吧!”
靳先生抬眼看了曹鹤阳一眼,说:“东家说的是。我这就把误工费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