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云饼,男,三十一岁,德云社非著名相声演员。因为疫情的关系,今年的演出安排乱七八糟,以至于他有非常多的时间作妖。括弧,这是他的亲亲爱人兼合法伴侣兼搭档曹鹤阳的评价,括弧完毕。
“你又在折腾什么啊?”曹鹤阳一边着急忙慌地在药箱里找烫伤药,一边说,“喝口水都能把腿给烫了,多大人了居然还好意思为这事儿发微博。你生怕别人不笑话你是吗?”
烧饼看着爱人叨叨,嘴上不说,心里是很满足的,因为在他看来,这代表着曹鹤阳毫不掩饰的爱。
曹鹤阳终于翻到了烫伤药,仔细看了眼包装,皱眉道:“过期了好像。”说完把药递给烧饼,又查看他的伤口,说:“行不行啊?要不我出去买吧!”
“诶!别!”烧饼一把拉住爱人,说:“多冷的天啊!至于为这点伤出门?”说完又说:“我皮糙肉厚的,这药没开过封,问题不大。”说完就拧开药膏,打算往自己伤口上涂。
“不行不行!”曹鹤阳连忙阻止,“都起泡了吧!万一感染了怎么办?”随后拿起手机,到底还是点开某蓝色软件,让外卖小哥送药上门。
“阿四!”烧饼没等曹鹤阳放下手机,就伸手整个抱住他:“没有你我要怎么办啊!”
“少起腻!”曹鹤阳伸手推了一下没推开,也只能由着他抱着,把手机扔在茶几上,拉着烧饼坐到沙发上,说:“说说吧!这是又在折腾什么?”
“没什么!”烧饼避开曹鹤阳目光,略有些心虚。
曹鹤阳却没有让烧饼得逞,掰过烧饼的头,定定看着他。然后……反而是他不好意思地偏开了头。
烧饼的目光太过直白,完全不加掩饰,以至于他根本无法直视,因为那其中的火焰似乎会将他们两个一起焚烧殆尽。
这下反而是烧饼不愿意了,他轻轻捏住曹鹤阳的下巴,定定看着他,然后在曹鹤阳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这个吻虔诚到仿佛是在亲吻圣物,以至于曹鹤阳定在当场,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
“阿四……”烧饼轻轻叫了一声。
“嗯?”曹鹤阳轻轻地答应。
“阿四……”
“嗯!”
“阿四……”
“嗯!”
“阿四……”烧饼把自己腻进曹鹤阳怀里,仿佛忘记了如今的自己已经比曹鹤阳大了整整一圈。
曹鹤阳一如这么多年一样,呼噜呼噜烧饼的脑袋,半开玩笑半感慨地说:“头发越来越少了烧老师,可见淘米水没什么用。不行你还是植发吧!”
“阿四嫌弃我了!”烧饼也半真半假地抱怨,“怎么办?我被阿四嫌疑了!”一边说,整个人也更加腻进曹鹤阳怀里,直到把人扑倒在沙发上。
午间的阳光正好,透过半拉的薄纱窗帘洒在沙发上,被压在身下的曹鹤阳半合着眼睛,嘴角有丝微微上翘的弧度,身上的味道清清爽爽,熟悉又带着一丝诱惑。
现在亲下去的话,应该可以亲很久吧!烧饼如是想着,也打算付诸行动,然后……门铃响了。
烧饼发出一声哀嚎,整个人压倒在曹鹤阳身上,暗暗发誓如果门外是哪个不长眼的师兄弟,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他今年接下去的日子还有明年都彻底放假,无论是事假还是病假。
曹鹤阳的微笑更甚,顾忌着烧饼的面子没有笑出声,只说:“应该是烫伤药到了。”然后轻轻推了推烧饼,示意他起来,说:“我去开门。”
烧饼无奈地撑起自己的身子,让曹鹤阳坐起来。
曹鹤阳开门取了烫伤药,回头见烧饼有些颓废地坐着,到底不忍心,走过去,弯腰在他脸颊上轻轻点了一下,说:“好啦!不要生气啦!”
烧饼没有说话,只是伸长了脖子,嘟起嘴,那意味很是明显。
曹鹤阳在他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说:“少得寸进尺。”然后蹲下身子,说:“来,给你擦药。”
烧饼的烫伤并不算严重,但曹鹤阳还是仔仔细细地给他途了药膏,洗完手,重新坐到烧饼身边,问:“说吧!到底在闹什么?”
“没有闹!”烧饼说,语气平淡。
曹鹤阳叹口气,说:“我生日已经过了一星期了,今年阴历生日更是过了快一个月了。早起陪你听了一遍攀比,虽然我不喜欢听自己的作品,不过你喜欢回顾某年今日的作品,那我也就陪你听!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今天还有啥纪念日,所以,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儿吗?”
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曹鹤阳一直都知道,自家爱人的心里住着个小姑娘。烧饼有一本笔记本,写满了他们俩大大小小的各种纪念日,时不时就会有个什么仪式。从开始的感动,到后来一些些厌烦,再到如今的习以为常,曹鹤阳能做的就是尽量陪着烧饼完成他的仪式感。只不过,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今儿到底是什么日子,他回想了一下去年的今天,好像……也没有特别做什么吧!……又或者他又忘记了?
“大饼!”曹鹤阳拉起烧饼的手,说:“你知道的,我有时候想不起来,不是不乐意陪你过,所以……如果真的是我忘记了,你可不可以提醒我一下?”
“嗯……就是……就是……”烧饼不太好意思,因为这在外人看来可能或许真的是个无足轻重的日子。
“说吧!到底什么日子?”曹鹤阳问。
“我……我和小四成功睡到一起……的纪念日。”烧饼说。
“啊?”曹鹤阳觉得自己听错了,他甚至有冲动去翻一下手机,看看今天到底是几号,因为虽然他可能不太记得具体日子,但是他非常肯定他和烧饼的第一次,是在一个夏天。好吧……如果说是第一次擦枪走火那是在一个深秋……嗯……要是真的算领证之后的洞房之夜,那无疑是春天……
天啊!在一起过日子时间久了,自己也被传染了。曹鹤阳无奈地想,说是不大记得,到底还是记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日子。可是,总而言之,他敢肯定,那个日子和冬天肯定没什么关系的吧!
烧饼有点儿不好意思,老大的人了脸却有点红,说:“哎呀!就是……就是……反正我就是想还个愿嘛!然后没留神烫到自己了。”
曹鹤阳又一次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烧饼跟着师娘信佛,还是密宗,所以对于许愿还愿也总有自己的一套仪式,许多时候在曹鹤阳眼里奇奇怪怪的。
“要怎么做?”曹鹤阳问。
“什么?”
“就是你那个还愿的仪式,要怎么搞?”曹鹤阳说,“我帮你吧!你腿上还疼不疼?”
“不疼不疼了。”烧饼说:“我自己来吧!”
“我来吧!”曹鹤阳说着站起身来,问:“要怎么弄?”
“就是……供一杯净水在西边的窗台上。”烧饼说:“我没想到那么烫,拿过去的时候洒腿上了。”
曹鹤阳看着桌上的玻璃杯,重新把热水倒满,随后拿到了西边的窗台上。
烧饼静静地看着曹鹤阳动作,虽然腿上还有点儿疼,但是心里却觉得无比熨帖。
“这样可以了吗?”曹鹤阳问。
“可以。”烧饼说。
“那……这个纪念日到底是什么意思?”曹鹤阳问,“咱俩……第一次,怎么算都算不到今天吧!”
烧饼有些不好意思,说:“十五年前的今天,我把三哥挤走,睡到你下铺了。”
曹鹤阳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没想到连这样的日子,烧饼都要纪念。
“你这点儿出息!”曹鹤阳伸手揉揉烧饼的头发,说:“睡我下铺是多大的事儿啊!这都要还愿。”
“那那天我许的愿很灵的嘛!”烧饼说。
“许了什么愿?”曹鹤阳问,“想早日真的睡到我?”
烧饼摇摇头,十六岁都没有初手的他,在十五岁的时候许下的愿望也格外单纯。
不过十五年后的今天嘛……
“阿四,阿四,我们要不要午睡一下?”
“午饭都没吃,睡什么睡?”
“睡一小会儿嘛!”
“让我先吃饭!”
“那可以先吃点别的!”
“你腿不痛吗?”
“不影响的……而且阿四呼呼就不痛了嘛!”
“多大人了,还要呼呼……”
“阿四……阿四……”
“好啦!不痛不痛……”
没有工作的日子里,似乎更加自由了一些,无论是日夜颠倒还是连续作战似乎都不会影响什么。
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曹鹤阳躺在烧饼怀里,懒洋洋地问:“所以,到底是什么愿望?”
“不重要!”烧饼说。
“那就是实现了啊!”曹鹤阳肯定道。
“当然实现啦!”烧饼说:“不然就不需要还愿了嘛!”
“那就好。”曹鹤阳说。
“嗯!”烧饼说,“很好。”
我想陪在喜欢人的身边,一年又一年!不管你几岁!不管多少年!
把爱人搂在怀里,烧饼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当年的愿望,开心地想着:一个人一生最大的幸运,大约就是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在你身边,陪着你一同将那个愿望一步一步实现!
那么……
许个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