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卷肆·飞马应氏（六）
曹鹤阳放下杯子，对应家豪和闻人郝说道：“那日那位客人带来的杯子，是现代的复制品，而且毫无技法可言，其实就是最最普通不过的杯子。而如今这对……虽然也是赝品，确实民国年间的老物件了，市值大约是万把块钱上下。”
“原来如此。”应家豪微微颔首，说：“不愧是四爷，几句话就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了。”
曹鹤阳不欲在此多呆，将木盒的盖子盖上，说道：“老爷子，东西我已经看过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儿，我们俩就不叨扰了。”说完站起身来就想离开。
“诶诶诶！”应家豪连忙劝道：“既然来了，干脆就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吧！”
“不用了。”曹鹤阳说：“我们俩都出来了，店里没人看着，所以干脆上了门板。若是有客人上门，难免让他们多跑一趟。”
“这样啊……”应家豪沉吟了一下，说：“那……四爷，能不能麻烦你跟我一起拍张照。”
“拍照？”曹鹤阳有些奇怪。
“我和你太爷爷没有一起合照过，小时候不觉得，年纪越大心里越是不好过。”应家豪说：“你太爷爷是我的恩人，要没有他，我早就饿死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和你有一张合影，能让我带到棺材里，到了地底下，见了你太爷爷，也能给他看看。”
应家豪说得情真意切，虽然人死之后到底能不能把照片带下去这种事情说不准，可是应家豪快100岁了，这么一个不算过分的要求，曹鹤阳身为晚辈无论如何也不能不答应。
“老爷子您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肯也太混蛋了。”曹鹤阳说：“我们在哪儿拍照？”
“好好！”应家豪似乎很激动，对闻人郝说：“小郝啊！快，叫咱们家最会拍照那个谁过来。”说完看看外面天色，说：“这会儿天暗了，问问他是不是在室内拍比较好。”
“好的，爷爷。”闻人郝说：“我这就去叫人。”说完走了出去。
曹鹤阳眉头微皱，转头看朱云峰，见他也沉着脸，显然是觉得有些不妥。
应家大宅非常大，要找人最快的方法肯定是给他打电话，通知他过来，绝对不是自己跑出去找人。曹鹤阳刚想说话，忽然觉得一阵头晕，身子晃了晃，重新坐了下来。
“怎么了？”朱云峰见状想去扶他，然而刚刚扶住曹鹤阳的手臂，他却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药效终于发作了啊！”应家豪说道：“我还担心，要是再不发作，要怎么留住你们呢！”
“你……”曹鹤阳撑着身边的小几，说：“你在茶里下了药？”
“是啊！”应家豪爽快地承认，说：“因为我其实很想知道一件事儿，所以希望能够证实。”
“证实……”曹鹤阳似乎有些撑不住身子，整个人瘫在桌子上，闷声问道：“证实……什么？”
“你和你太爷爷长得太像了。”应家豪说：“而且不光是你像他，你爷爷也很像他。”
“你……见……见过我爷爷？”曹鹤阳问。
应家豪说：“只是一面之缘。当时他正要离开上海，据说是外出求学，我见他的时候觉得他很像你太爷爷，但是想着父子相似，也没什么奇怪。可是……”应家豪边说边上下打量曹鹤阳，说：“前几年，你曹四爷突然间在上海滩打响了名气，我想着是故人之后，就想关心一下你。没想到他们给我看你的照片，简直和你太爷爷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事情到这里，还不是特别奇怪，可是当我发动人手找到了你父亲的照片的时候，令我惊奇的事情发生了，你们四个居然全部都长得一模一样。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禁让我有了非常大胆的猜想。”应家豪顿了顿，看向曹鹤阳，问道：“所以……是不是……从头到底……都只是你一个人，曹先生。”
曹鹤阳叹了口气，说：“没想到，你这么大年纪，还是逃不过一个‘贪’字。”
“贪？”应家豪摇摇头，说：“不，我一点也不贪。我这么大年纪了，赚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在这世上能让我感兴趣的事情已经不多了。可是如果说真的有人能够长生不死，那么我很想知道是不是能从他身上找出这个秘密来。”
“找到了这个秘密，又如何呢？”曹鹤阳问。
“要是真的能够长生不死，那我自然就有无限的时间，让飞马集团成为这个国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集团，而我也能成为这个世界实际的掌控者。”应家豪双眼泛出精光，样子突然间凶狠起来。
“原来如此。”曹鹤阳说：“那么看起来，这个秘密你是不会和任何人分享的。”
“哈哈哈！那是当然。”应家豪说：“这么大的秘密，只有我知道就够了。”
“可是这些日子，好多人都在想办法，把我带到你面前。”曹鹤阳说：“你确定他们都不知道你的真正想法吗？你确定这真的是只有你知道的秘密吗？”
应家豪说：“那是当然。我只要透露出想见你的意思，多的是人把你带到我面前。这就是居上位的好处。”
“这样啊……”曹鹤阳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放……”应家豪此时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说：“这么久了，为什么你还没有晕倒？”
曹鹤阳说：“哦……那是因为我突然觉得不晕了。”说完，他轻轻碰了碰坐在地上的朱云峰，说：“行了，起来吧！地上好凉的。”
朱云峰闻言，立刻站了起来，说：“阿四，你没事儿就太好了。我刚刚还以为你真的晕了呢！你演技真好，把我都骗过去了！”
“你……你们……”应家豪说：“为什么你们都没晕？你……你们都没喝茶？”
朱云峰耸耸肩说：“那茶有股怪味道，我才不会喝，只是做个样子而已嘛！”
“怪……怪味？”应家豪觉得朱云峰在胡说：“那是我花了许久才找到的，无色无味的迷药，怎么会有怪味道？你明明之前还说好喝的！”说完他又看向曹鹤阳，问：“还有，他没有喝就算了，你呢？你为什么也没有晕？”
曹鹤阳不准备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对朱云峰说：“行了，小饼，我们走吧！”
“那他呢？”朱云峰看向应家豪，说：“他还会来找我们的麻烦的吧！”
“你会吗？”曹鹤阳问应家豪：“你会来找我们麻烦吗？”
“我……”应家豪颓然坐在椅子上，问：“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