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四】爱的初体验(一发完)

写在前面:本故事发生在与本宇宙相似度高达99.99%的平行宇宙,文中人物与本宇宙同名人物没有任何关系

  烧饼一直到很后来才知道,曹鹤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自己的。当然,这个问题如果反过来,那答案人尽皆知。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不知道烧饼对曹鹤阳一见钟情。
  虽然很多学者都说爱情不过是大脑某种分泌物造成的错觉,但是烧饼显然并不认可这种说法。因为在当时,他甚至都不知道那是爱情。
  烧饼记得那是一个午后,剧场里正准备着下午的演出。这样的演出他是没有机会上台的,毕竟他不但没搭档,当时功夫也还不到家。烧饼那会儿干的最多的就是去门口问小商小贩借凳子。说是借,跟拿也没多少区别。反正就是趁着人不注意,拿了就跑。一张凳子就能卖一张票呢!那可是师父大爷还有师兄们的辛苦钱。
  烧饼记得那天“借”完凳子,因为天热,他想回后台喝口水。走进后台的时候的,发现上场门那儿坐了一个人。
  上场门那儿是不能随便坐人的,当时社里已经火起来了,来来去去的经常有些不相干的人,烧饼以为那人也是那样,便走到他身后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
  “你谁啊?干嘛坐这儿?”烧饼问,口气很冲。
  那人回过头来,看着烧饼,有些迷茫,回答道:“啊?郭老师让我坐这儿的。”
  “哦!那你坐着吧!”答完这句话,烧饼落荒而逃。

  实际上,若非后来曹鹤阳的复述,烧饼根本不记得自己当时还说了这么一句话,因为当曹鹤阳回过头来,烧饼看清楚他面容的时候,他突然间就慌了。
  比第一次上台表演还要慌,比在师父面前背《八扇屏》还要慌,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紧张感。紧张到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所以只能落荒而逃,完全顾不上自己的这种举动在另一个当事人看来有多么莫名其妙。
  曹鹤阳那天的演出并不顺利,烧饼在上场门那儿听着,觉得主要还是他那个搭档不行。
  “说的什么玩意儿?都不如我。”烧饼嘟囔道。
  不知道哪位师兄听到了他的悄悄话,笑着接了一句:“那肯定。他们指不定都没真正在观众面前演过。”
  听到这句话,烧饼的神色一凝,都没在观众面前演过,就演三场,那倒也不容易了。
  烧饼看着那两人从台上失魂落魄地下来,看着师父对着他们一番开解,又当场口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也好受了些。
  再见,是在赵云侠家里。时间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烧饼听到师父说让彼时还叫曹阳的曹鹤阳跟赵云侠搭档,而赵云侠为了二人尽快熟悉起来,邀请他到家里和自己一起住。
  不知道为什么,烧饼就突然很想见见那个人,于是干脆跟到了赵云侠家,美其名曰去看看他,甚至特地破费买了一斤苹果。至于那些苹果最后到底有多少进了赵云侠的肚子,那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再见面的时候,烧饼只觉得那人似乎瘦了些,神色间没了当日初见的飞扬,多了些彷徨,不过还是一样好看。
  是的,烧饼在这一个多月里终于想明白了,自己那日落荒而逃大抵是因为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师兄弟各个都歪瓜裂枣的,他没见过曹鹤阳这么周正的人,所以难免有些自惭形秽,也因此会落荒而逃。
  当然,那会儿的烧饼大约并没有考虑到栾云平和孔云龙明明也挺周正,为什么他单单觉得曹鹤阳好看。如今的烧饼知道那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那会儿的小饼么……大概会皱着眉头来一句:“你说谁好看?栾云平?孔云龙?你瞎啊!”
  无论如何,时间就这样来到了七月。烧饼后来回想起来,总觉得这一切大约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小岳因为一块隔夜西瓜跑肚,上不了场。师父大爷还没到,自己仗着师妈喜欢,直接央求她让自己跟曹鹤阳搭一场。
  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曹鹤阳当场就愣了神,但既然师娘已经说了,他也绝对不可能拒绝。
  上场之前,烧饼脑子一热,用自以为最帅的姿势说了一句话:“上去了,你想说什么说什么,我给你兜着。”
  彼时的烧饼并不知道自己这句话会被曹鹤阳记一辈子,他只记得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己就掀开帘子上了场,一直到下了台才发现,曹鹤阳看自己的目光好像有些不同了。
  再后来就是大院里的快乐时光,自己成了曹鹤阳的下铺,自己和曹鹤阳一起喂狗,自己和曹鹤阳成了搭档,一路走到现在。
  这两年日子渐渐好起来了,但他们也并不是没有经历过痛苦挫折。不过要叫烧饼说,生活上的困顿其实不算什么,他最艰难的日子其实是曹鹤阳找风格的那两年。那段时间两个人吵过架、也冷战过,颇有些相声评论家嫌曹鹤阳搅和,说烧饼闹腾,但好在,他们挺过来了。现在回头去看,那些曾经的波折都变成了甜蜜的回忆。
  也曾经有人问过烧饼,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都遇到了曹鹤阳,从此就定了下终身,括弧,各种意义上的,括弧完,会不会后悔。
  烧饼的回答始终如一:“后悔啊!我后悔怎么没早点遇到他。”
  烧饼说的是实话,他一直觉得自己遇到曹鹤阳还是太晚了些,以至于曹鹤阳有许多第一次的回忆都不是跟他。
  对此曹鹤阳表示:“我六岁第一次上台说相声这事儿你也要遗憾,那会儿你才多大?话能说利索吗?”
  “不管。”烧饼说:“你占了我那么多第一次,你不得补偿我一点儿?”
  “呸!”曹鹤阳就差没翻个大白眼了,“什么我占了你那么多第一次,你有多少第一次是我的呀?你第一次上台也不是跟我,第一任搭档也不是我呀!”
  “可是我的初手、初吻、初体验都是你的呀!”烧饼开始不依不饶,“连第一次触网都是因为你呀!”
  “第一次触网是什么鬼?”曹鹤阳吐槽道:“上网吧就上网吧呗!再说了,那会儿查得严呀!你要搁我小时候,偷摸着也就进去了。”
  “也就是你。”烧饼一边说一边环上曹鹤阳的腰,说:“要是其他人拿上网吧当生日礼物,我肯定翻脸。”
  “你还来劲了。”曹鹤阳轻轻拍开烧饼的手,说:“那不是生日礼物,是成人礼。你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是什么,难道你忘记了?”
  “没忘没忘!”烧饼连忙强调。
  他就是忘记了自己也不会忘记那份生日礼物的,不过……
  “可是阿四,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你带我去的网吧,和你一直说给我听的不太一样啊?”时隔多年,烧饼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当年未满十八岁的烧饼,不能去网吧,游戏瘾颇大的曹鹤阳却经常去。于是网吧成了一道横亘在当时已经如胶似漆的两人之间的天堑。到最后曹鹤阳没办法,只能花钱弄了台二手电脑,尽量在家里打游戏。烧饼也就安静地坐在曹鹤阳身后,看他打游戏。
  不过时间久了,曹鹤阳还是会想念网吧里打游戏的氛围,也时不时地会跟烧饼感慨两句。
  对于从来没有去过网吧,且对游戏毫无兴趣的烧饼,根本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区别。在他看来,怎么样都是在家打游戏舒服嘛!于是曹鹤阳决定等烧饼满十八岁那天带他去一次网吧,这也就成了烧饼的成人礼。
  在烧饼的想象里,网吧里打游戏大约应该跟家里差不多,最多也就是能点些吃的喝的,如果一个人技术好说不定能引发众人围观。
  然而烧饼万万没想到,曹鹤阳那天带他去的网吧,居然是一间间的小格子间,进去之后把门一关真的是无论干点啥外面都看不到,也不会有人管。
  电脑自然是顶配的,人体工学椅,无频闪的灯,还贴心配了防蓝光眼镜、甚至角落地还有小冰箱和零食筐。
  烧饼有些疑惑,问:“这种……和在家里不是差不多吗?你要是喜欢,等以后有钱了,书房咱也买个小冰柜,给你再摆个零食柜。”
  曹鹤阳这会儿也有点犯难,他没想到一两年没来网吧,现在网吧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了。不过他现在无心解释,早就已经沉浸入游戏世界了,这流畅度,不愧是高配置电脑。烧饼见曹鹤阳开始打游戏了,也就和在家里一样乖乖呆在他身后。恰在此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烧饼去开门,发现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女仆装、带着猫耳的漂亮小姐姐,问:“老板,需要陪玩吗?”
  烧饼没有回答,直接把门关上,随后恶狠狠地看着曹鹤阳,心说怪不得小四不喜欢在家里打游戏,老想着要来网吧,感情是这个道理啊!
  曹鹤阳当时带着耳机,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的这一切。
  那天上机的时间不算长,因为晚上还有生日宴,曹鹤阳走的时候颇有点儿恋恋不舍。当然,他没有忽略烧饼,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那天烧饼一直到晚上回家还在闹别扭,虽然晚上和师兄弟们一起吃饭的时候看起来笑吟吟的,但是曹鹤阳就是知道他在生气。曹鹤阳当时只以为是因为今天在网吧自己游戏打得太投入晾着烧饼了他不开心,并不知道那个插曲。
  彼时的曹鹤阳还不是后来的曹鹤阳,那会儿的小烧饼也不是后来体贴的烧云饼,反正秉着顺毛捋的原则,曹鹤阳在晚上回家之后就一直顺着烧饼,事情发展到后来,不知怎么的他自己就变成了烧饼的生日礼物。
  “所以当年到底为什么你跟我说的网吧和我们去的不一样啊?”烧饼问。
  曹鹤阳有点儿不好意思,说:“因为太久没去了。当时你是第一次去网吧,我就想着挑个最贵的。”说完他又问:“你呢?为什么去完网吧就生气了?当时我觉得是因为我光顾着打游戏了,后来想想应该不是,这么些年你看我打游戏,从来都不会生气的。”
  烧饼于是将当日的情形和盘托出,直把曹鹤阳惊得张大了嘴巴。
  “还有这么一出呢?我都不知道。”曹鹤阳说:“白瞎呢那个猫娘。”
  “你说什么?”朱云峰伸手把曹鹤阳揽进怀里,捏着他的下巴问:“曹老师,你好像有点遗憾嘛!”
  “倒也不是特别遗憾。”曹鹤阳说:“反正我已经看过世界上最可爱的猫娘了。”
  烧饼脸有些红,说:“只有你会觉得可爱。”
  曹鹤阳哈哈大笑,说:“我觉得可爱就好了嘛!”说完亲了一下烧饼,问:“所以,我可以再见见那个世界第一可爱的猫娘吗?”
  烧饼就也笑着吻了一下曹鹤阳的额头,说:“如你所愿。”

发表回复

您的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 * 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