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封不鸣说起自己宗门时的恭敬和自豪令朱云峰印象深刻,让他更为惊讶的是一旁显然并非若水宗的二人,听封不鸣提起“若水宗”三个字也是一副又尊敬又羡慕的样子。
见朱云峰依旧一脸茫然,封不鸣继续说道:“我若水宗乃是这片天元大陆上一等一的宗门,两位开山祖师皆登仙飞升,一门两登仙,这是连万剑门都没有的。”
封不鸣还想再说,却被木不苟打断了,说道:“封师弟,宗门中的事情,这一路上有的是时间说,不急在这一时。”
封不鸣应了声“是”,便住了口。
“你有什么要收拾的吗?”木不苟说。
“啊?”朱云峰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刚刚木不苟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可他却根本没看自己,想了想,他摇摇头,说:“好像……也没什么要紧东西。”
“三千潭上什么没有。”封不鸣说:“你这便跟我们走吧!”
“我……”朱云峰其实不是很想离开此地,因为他对所谓的“宗门”、“师兄弟”,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可是他也知道,眼前这两人有通天彻地之能,自己如果敢说一句“不”,哪怕他们当场不发作,可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会不明不白地死了。
此时,哑儿偷偷扯了扯朱云峰的衣袖。
朱云峰眼睛一亮,问道:“师兄,我能把哑儿一起带回去吗?”
“啊?”封不鸣显然对这个要求有些惊讶。
木不苟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朱云峰说:“不管怎么样,哑儿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师兄你们不是说有办法治好哑儿的吗?”
封不鸣看向木不苟,见他微微颔首,便说:“有道理。这位小兄弟救了你,就是我们若水宗的大恩人,他也是因为你才会被不时鲑咬到的,我们二人虽然没有治他的法子,但带他回宗,师长们总归会有办法的。只是……”说到这里,封不鸣看向哑儿,问:“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意下如何呢?”
哑儿似乎很犹豫,看向朱云峰。
朱云峰冲他点点头,说:“这些年你一直照顾我,这次换我照顾你啦!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至少……应该不用像现在这么辛苦,对不对?”
其实对于回宗之后的日子会不会辛苦,朱云峰也不敢打包票,他曾经痴傻过,恢复神智之后对人的态度颇为敏感。眼前这二人虽然自称是他师兄,但却没有表现出一点儿久别重逢的欣喜,就算真的是他师兄,想来与他关系也不会怎么好。若问现在的朱云峰,这世上谁是真正对他好的人,那他肯定会选哑儿。既然回宗已经这件事已经无法更改,朱云峰希望至少能不要跟哑儿分开。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和哑儿的一起的日子,一想到要跟哑儿分开,他就觉得很是难受不舍。
哑儿看向朱云峰的眼睛,坚定地点点头。
见他点头,封不鸣说:“那我们就走吧!”
哑儿却又摇了摇头,伸手比划了几下。
朱云峰说:“二位师兄,哑儿说想回去取些东西。”
封不鸣说:“可以。”说完看了木不苟一眼,说:“我们陪你们过去。”
“这边走。”朱云峰说着拉起哑儿的手,沿着河边朝西面走去。
木不苟冲游智泰拱拱手,跟了上去。
木不苟托大,封不鸣却很有礼,笑着与游智泰和许清明说了几句场面话,又作揖告别,这才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游智泰不禁感慨道:“若水宗……若水宗……嘿嘿……确实不同凡响。”说完这句,他转头看到许清明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这次你立了大功,有什么想要的,说吧!”
“这是弟子应该做的。”许清明的回答很有分寸,“只是弟子有一事不解想要请教。”
游智泰瞥一眼地上的涂鸦,说:“你想问不时鲑?”
许清明点头,说:“弟子从未听说过这等怪物,想长长见识。”
游智泰说:“不时鲑与其说是一种怪物不如说是一种宝物。”
“宝物?”
“这种鲑与这黑水河中的普通鲑鱼无甚区别,至少光凭肉眼根本无法分辨。”游智泰说:“然而这种鲑却是倒着长的。”
“倒着长?”许清明问:“是说……鱼头和鱼尾倒着……不对,这样一眼就能看出来吧!”
游智泰说:“倒着长的意思是说,这种鲑出生就是成鱼的样子,却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变回鱼卵的样子。”
“啊?”许清明吃惊道:“居然还有这样的鱼?”
“不时鲑最后变成的鱼卵又叫不老丹。”游智泰说:“据说吃了能容颜永驻。”
“可是……哑儿刚刚画的……”许清明看着地上的涂鸦,说:“这怎么也不像鲑鱼啊!”
“不时鲑最后变回鱼卵之前身体会从小到大再从大到小地缩张七次,样子会变得很可怕,而且有剧毒。”游智泰说:“那个哑儿应该就是遇上了不时鲑变回鱼卵前跃出水面喘息。这种鱼平日里栖息在寒林的水潭中,只有最初出生和最后变回鱼卵时才会来到黑水河中。”
“原来如此。”许清明有些眼热又有些可惜,说:“乡野村夫,无知无识,否则若是……”
“怎么?你以为不老丹是那么好取的吗?”游智泰说:“不时鲑性喜群居,而且虽然说是会在夏天变回鱼卵,但并不是同时,一颗不老丹周围说不定有成百上千条即将演化的不时鲑,若是没有避毒的法子,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可是那个哑儿……”
“他只是运气好罢了。”游智泰说:“大部分毒素应该都是在那个叫朱云峰的身上,否则他一介凡人中了毒怎么会不死呢?那个叫朱云峰的若水宗弟子不是变得痴痴傻傻吗?估计也是中了毒吧!”
听了这番话,许清明在心中感慨掌门不愧是掌门,虽然没有亲见,却把事情分析得清清楚楚。当下作揖道:“弟子受教了。”
只是……事情真的是如此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