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朱云峰跟着曹鹤阳来到暮耘潭边,曹鹤阳站在潭边,双眼看着潭水,问他:“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是的。”朱云峰说:“除了我的名字之外,就只记得这八年间的事儿。”
“那你又说认识我?”曹鹤阳问:“你是蒙我的吧!”
“没有没有。”朱云峰连忙解释道:“我见到你的脸的时候……就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脑子里一下有很多画面涌上来。”
“这样啊……”曹鹤阳说:“那除了我俩一起的画面,你还能想起些什么吗?”
朱云峰摇摇头,说:“暂时……没有了。”说完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儿?”
曹鹤阳转头看了他一眼,说:“别瞎想了,我带你回星星潭吧!”
“好。”朱云峰说完伸出手想握住曹鹤阳的手,哪想到曹鹤阳却直接拎着他的领子,扯着他跳入潭水中。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朱云峰这一次没有那么惊慌失措,想看看潭中到底是什么样子。没想到,刚刚没入潭中,他就已经置身一座水桥上。
“走吧!”曹鹤阳说着放开了朱云峰,朝前走去。
站在水桥上,朱云峰能看到面前是一座山峰,山中不知道种了什么,望过去是星星点点的红色和金色。站在这里他就已经明白了为什么此地叫做星星潭,因为山中的那一池巨大的潭水确实如同一颗星星一样。只是……回想你之前封不鸣跟自己提过的那些潭的名字,星星潭似乎有些直白了。
想到这里,朱云峰问道:“你叫曹鹤阳,为什么这里叫星星潭?”
曹鹤阳指着面前那一池潭水,说:“这不是很明显吗?”
“我意思是……”朱云峰说:“这名字好像不是很雅致,跟你……不太般配。”
“是吗?”曹鹤阳看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问:“等下你看看你想住在哪里,或者如果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熟悉,或者想起什么的话,记得告诉我。”
“好……好的。”朱云峰点头答应,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淡淡的不安,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儿。
一路无话,不一会儿曹鹤阳带着朱云峰来到星星潭。这里有一座小院,自然不如三千潭掌门居所那般雅致,也不似师父的黄金屋那般奢华,似乎就是普通的农家小院,围着一圈半人高的篱笆。
“这里……”看到这小院,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他轻轻抚过篱笆,脑海中出现自己砍竹子扎篱笆的画面,曹鹤阳就笑着看自己,还在身边给自己扇风擦汗。
这画面一出现,朱云峰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自己……不是应该是若水宗的弟子吗?为什么这种事情还要亲力亲为,都不用法术的吗?还是说,这是一种……情趣?
不过……虽然记不清到底为什么,但当时那种愉悦的心情朱云峰是记得的,也不会错认。自己当时确实是非常高兴在做这件事儿的,甚至……觉得很甜蜜。
看着身边的曹鹤阳,朱云峰却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刚刚那种甜蜜的感觉似乎消失不见了。
曹鹤阳推开院门,招呼朱云峰进来,指着三间大屋问道:“晚上你想你在哪里休息?”
朱云峰闭上眼睛想了想,决定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左边那间吧!”左边那间是西厢,日落时西晒很厉害,冬冷夏热,但朱云峰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是住在那里。
“好。”曹鹤阳并没有多说什么,将他带他屋门外,说:“我得去做晚课了。你若是有事儿就叫我。”
“好。”朱云峰应道。
待曹鹤阳回了东厢,朱云峰推开西厢的门,不禁轻轻“咦”了一声,无他,这里……和他在黑水村住的地方实在太像了。除了没有土灶,这里也是一张床,一张小几两张板凳的陈设,连摆放的方位都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朱云峰喃喃自语道,突然一拍脑袋,转头奔去东厢。
“曹鹤阳。”朱云峰一边拍门一边叫道:“曹鹤阳。”
“怎么啦?”曹鹤阳打开门,问道:“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朱云峰摇摇头,说:“我……和我一起回来的朋友,哑儿……哑儿他怎么样了?”
听朱云峰问哑儿,曹鹤阳一脸憎恶,但很快就将情绪掩藏起来,说:“他应该被留在下面,至于具体在哪儿我也说不好。”
“我……我能接他过来跟我一起住吗?”朱云峰问。
“你要接他到这儿来?”曹鹤阳皱眉。
朱云峰知道哑儿的样子确实很让人嫌弃,却还是说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俩成婚这么大的事儿,我希望他能参加。而且他不会说话,我怕其他人不明白他的意思,待薄了他。”
曹鹤阳犹豫了一下,说:“把人从下面接上来,我确实做不了主。你不要着急,等明日我去问问……问问师父。”
听曹鹤阳提“师父”,朱云峰不由一阵惭愧,这事儿说到底还是怪自己,自己今日见到师父的时候就应该问的,结果当时因为见到了曹鹤阳,自己太激动,居然给忘记了,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还有什么事儿吗?”曹鹤阳问道。
“没……没了……”朱云峰摇摇头,突然间又仿佛想起来什么一样,问:“门中……除了清虚子师爷,掌门师伯,师父之外,还有哪些师长?我……我不记得了。”
“你倒真是忘得彻底。”曹鹤阳说:“你不会连师父的名讳也忘记了。”见朱云峰直愣愣看着自己,曹鹤阳叹口气,开始向朱云峰一一介绍道:“如今的掌门是门中第三代弟子,他们这一辈的字儿是泽,掌门金泽瑞仙长,穆泽端仙长行二,霍泽淳仙长行三,封泽耘仙长最小。”
“原来如此。”朱云峰一一记下,又问道:“你叫曹鹤阳,我叫朱云峰,咱们俩都没字儿?大师兄他们几个都是师父的弟子吗?师伯们没有弟子吗?”
“弟子自然是有的。”曹鹤阳说:“但都没有给字儿。四代弟子中如今只有三个给字儿了,这三个都是暮耘潭一脉的。”
“原来如此。”朱云峰这下有些明白了,说:“所以咱们也是师父的弟子,也是暮耘潭一脉,但还没有字儿?”
曹鹤阳没有回答,只是问:“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朱云峰说。
“那我去做晚课啦!”曹鹤阳说完,冲着朱云峰笑笑,说:“你那位朋友,你也别太担心了,肯定不会有事儿的。”说完关上了房门。
朱云峰微微皱起眉头,曹鹤阳……对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