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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云的速度很快，然而曹鹤阳与朱云峰如今的速度更快。出了枫林小径，略朝前行了一会儿，彻底出了若水宗万水千山的范围，曹鹤阳便施展缩地成寸，不到盏茶功夫就已经到了光州境内。
降下云头，二人再次互相查看了一下对方的打扮，确认没有问题，便牵着手朝光州城走去。
光州城在北境也算一座大城，护城大阵金光闪烁，老远就能看见。通往城门口的大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多风尘仆仆。
朱云峰和曹鹤阳在这些行色匆匆的人群里并不算显眼，却也能让人觉得并不普通。
光州城的南门有五个门洞，正中的大门关着，那里显然是用来迎接尊贵人物或者供军队通行的。此时右边的两个门洞并没有什么人，左边的两个门洞却排起老长的队。尤其是最左边的门洞，专供大车通行，那更是排出去将近一里地。
朱云峰和曹鹤阳刚刚在云上便已看到了此间情形，天元大陆以右为尊，所以右边两个门洞是给修士走的，左边两个门洞是给凡人走的。
朱云峰低声咕哝了一句：“怎么都是进城的，出城的人要从哪儿走？”
这句话声音并不高，但此刻他们正朝右边的门洞走去，修士大多五感灵敏，所以这句话还是被守城的军士听到了。
那人见朱云峰和曹鹤阳二人衣着简朴，心中多少有些看不起，但因着他二人是走了这一边，代表他们是修士，所以倒也不敢过于怠慢。
“好叫这位仙长知晓，”守门的军士说：“光州城共有九门，这座正阳门是专门入城的。那边过去还有一座向阳门，是专门出城用的。”
“原来如此。”朱云峰道：“多谢这位军爷指教。”
“不敢，您客气。”那军士眼见着这二人离自己还有十几步，没想到说话间居然就来到自己面前。
“您……您二位进城？”虽然吓了一跳，但这军士还是恪尽职守，问道：“请问准备如何进？”
“这还有讲法？”朱云峰不解地问。
听他这么问，那军士更加肯定这二人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说：“若是走我这边，那一人缴纳三块灵石即可。”
一听要三块灵石，朱云峰倒有点儿肉痛，问：“那边呢？”
“那边门上设有法阵，至少得游刃境才能通过。”军士说：“若是从那边过，二位在光州城中无论呆多久，一律食宿全免。”
听到“食宿全免”四个字，朱云峰有些意动，他转头去看曹鹤阳，却见他微微摇头，随后从随身的袋子里取出六块灵石交给那军士。
军士验过无误，便让开了道路，让二人进城。
“阿四……”朱云峰两个字刚叫出口，就见曹鹤阳目光扫过来，他连忙改口，问：“娘子……为何……”
曹鹤阳说：“初来乍到，低调一些好。”
曹鹤阳既然如此说了，那朱云峰也就不说什么了。二人问明了光州城中千机楼分号的所在，直奔那里而去。
千机楼在光州城东，名虽然是“楼”，但说是一座宅邸也不为过。此处高低错落着五六座小楼，被粉墙围在其中，当中花木林立，显然景致颇佳。
朱云峰没来过这种地方，稍微有些发怵，曹鹤阳看出来他有些紧张，轻轻捏捏他的手说：“等下我来说吧！”说完，拉着朱云峰的手，迈步走进了千机楼。
千机楼中很是热闹，仿佛一个茶馆儿，摆了二十几张桌子，中间一张桌子比周围略高一些，一个说书先生正在说书。
朱云峰没想到里面居然会是这种场景，愣了一下。
“二位客人来我千机楼，不知有何贵干？”一个小僮迎了上来，看起来不过八九岁年纪，眉清目秀，口齿伶俐，看着就很讨喜。
“我们想要找不时鲑的鱼骨。”曹鹤阳开门见山。
那小僮闻言看了眼曹鹤阳又看了眼朱云峰，随后说：“不时鲑本就少见，鱼骨就更少了。二位请跟我来，我替二位去问问。”
“且慢。”曹鹤阳说着取出一个漂亮的玉盒递给你小僮，说：“我们还想要问问，这东西价值几何？”
那小僮却不接，还是说：“客人请跟我来。”说完引着曹鹤阳和朱云峰来到一张空桌边，请二人坐下，又上了茶和点心，这才掏出一个丝绒的布袋来。那小僮将布袋张开，放在桌上，对曹鹤阳说：“烦请客人将东西放在袋子中。”
曹鹤阳依言把盒子放进去，那小僮将袋口扎紧，随后手一拍，袋子就凭空消失了。
朱云峰见他小小年纪，出手干净利落，忍不住叫了声好。
“雕虫小技，客人见笑了。”小僮说完又道：“客人若是没什么旁的吩咐，小的就先退下了，为客人查问。”
朱云峰点点头，说：“你忙去吧！”
小僮又躬身行了礼，便离开了。
朱云峰见周围人要么喝茶聊天，要么听书，应该没人注意自己，压低了声音问：“阿……娘子……刚刚那孩子……是什么境界？为什么我有些吃不准啊！”
“刚刚入境而已。”曹鹤阳说，“刚刚那一手，是因为这座楼还有这桌子都布置了法阵，他只是用灵力催动，并非是他凭空把东西变走的。”
“这样啊……”朱云峰点点头，说：“怪不得。”
二人吃着茶，间或低头聊两句，议论几句说书先生的故事，等了大半个时辰，之前接待他们的小僮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是一只倒扣的白瓷茶碗。小僮将托盘连带茶碗一起放到二人面前的桌上，道：“客人，不时鲑的鱼骨实在是少年，目前我们这里也没有。”说完，指指茶碗，说：“这是刚刚那问题的答案。”
曹鹤阳闻言，掀开茶碗，只见里面扣着一张碎花洒金笺，上面写了六个字：灵石二十二块。
曹鹤阳看到那张笺上的字，眉头微皱，问：“听说，你们分号的掌事姓孔？”
“不错。”小僮说：“孔三爷在整个北境都赫赫有名。”他不解曹鹤阳为何有此一问，但也不耽误他说正事儿：“请问客人，那盒子您是留着，还是委托我们天机楼为您寻个买主？”
曹鹤阳突然冷笑一声，说：“当然是自己留着，若是留在天机楼，岂不是被你们卖了还帮你们数钱？”
那小僮听曹鹤阳如此说，知道刚刚那笺上的价格应该让他非常不满，不过这样的客人他见的也多了，并不生气，手在桌上轻轻点了几下，一个丝绒袋子凭空出现，小僮恭敬地说：“那请您收回吧！”
曹鹤阳却摇摇头，说：“这里面的东西，怕是已经不是我放在里面的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