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曹鹤阳关上门，一转身就见朱云峰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阿四！累了吧！”朱云峰问：“要不要沐浴？腰酸不酸？我再给你揉揉？”
“古古怪怪的。”曹鹤阳横了朱云峰一眼，说：“无事献殷勤。我先跟你说清楚，我得行功，没空陪你再来一趟。”
“阿四，你想哪儿去了！”朱云峰委屈道：“我是那样人吗？”
“是不是你自己不清楚吗？”曹鹤阳没理朱云峰，自顾自寻了个蒲团，盘膝坐在上面准备行功，却老是静不下心来。
“你不行功吗？”曹鹤阳看着朱云峰问，这个人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弄得他有点儿不自在。
“行功的。”朱云峰从善如流，也不找蒲团，直接挨着曹鹤阳也盘膝坐了下来。
“你过去一点儿！”曹鹤阳没好气地说：“行功就行功，做什么跟我靠那么近。”
朱云峰笑嘻嘻地说：“那你是我道侣，我不得挨着你嘛！”
曹鹤阳歪头，双臂抱在胸前，说：“朱云峰，你不对劲。三哥来之前和三哥来的时候你都不是这样的。你突然之间美什么呢？”
朱云峰挠挠头，说：“嘿嘿，被你看出来啦！”
“废话！”曹鹤阳说：“你一撅屁股……”后半截话殊为不雅，曹鹤阳到底还是没说出来，但是那意思很明白了。
朱云峰却点头，说：“没错没错，阿四说得对，你在你面前就跟星星潭的水一样，一眼你就能看透。”
“别废话。”曹鹤阳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朱云峰微笑，说：“最开始你采了这么些池州兰又小心保存，我就猜你是不是想送给孔三哥。虽然我知道你跟三哥没什么，但多少有点儿不舒服。不过刚刚我知道了，原来我阿四只是受人之托，原来三哥有心上人，嘿嘿……是我想岔了，我小心眼！”
“小心眼还那么美！”曹鹤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问：“三哥刚刚来说了这么许多话，感情你就听明白那几句啊！”
“听明白那几句就够了。”朱云峰说：“其他的，有阿四在，无所谓了。”
“你啊！”曹鹤阳忍不住在朱云峰额头点了一下。
朱云峰乖乖不动任曹鹤阳施为，随后问：“阿四，三哥的心上人……是移情别恋了吗？”
曹鹤阳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其实当年我也只是隐隐绰绰地听他提过，没有给我细讲。他说过他的心上人芝兰玉秀，唯有池州兰能配得上。只是池州兰保存不易，当时我们又还小，天山玉虽然不算罕见，价格却也不低，根本不是我们能买得起的。所以这件事儿也就是说说而已。八年过去了，三哥依然孤身一人，看起来……这件事儿多半是没成。”
朱云峰见曹鹤阳替好友惋惜，也就跟着叹了几口气，心中却在想，不知道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八年了三哥都没能和心上人结成道侣，这么看来我和阿四心心相印，虽然日子过得苦，但却比三哥好太多了。
朱云峰见曹鹤阳不说话，生怕他情绪不好，急忙换了话题，问道：“阿四，那你跟我说说，三哥刚刚进来的时候，你们说的话，到底都是些什么意思。我觉得每一句都能听懂，可又每一句能想明白。”
曹鹤阳知道朱云峰询问是假，多半还是想腻着自己，想到这里，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太过纵容他，但心里到底是甜丝丝的，便说：“行了，这个样子也不能好好说话，也不能专心行功，我们换个地方，我跟你好好说说。”
朱云峰轻轻欢呼一声，一骨碌爬起来，又弯腰一把抱起曹鹤阳，说：“我看东厢书房里有个美人榻，阿四去那里躺着。”说完压低声音说：“这样阿四的腰也能舒服点。”
曹鹤阳本想拒绝，但朱云峰直接将他放到美人榻上，又扶着他趴好，随即一双大手就在他腰侧酸胀处揉捏，很是舒服。
曹鹤阳忍着没有哼出来，长舒一口气，随后问：“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说你和三哥说的事儿。”朱云峰一边说，手上动作也没停。
“嗯……”曹鹤阳应了一声，眼眸微闭，随后说：“就是……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少小相识，若水宗是大宗，天机楼也是赫赫有名，门下弟子自然而然养成了说话留三分的习惯，凡事不说透不说满，免得麻烦。”
“那……三哥说要谢你，是什么意思？”朱云峰问。
曹鹤阳说：“你应该也能猜到，所谓兰花卡在法阵里纯粹就是无稽之谈，是天机楼为了遮掩寻的借口。实际上就是有人以为我们真的是乡野愚夫好糊弄，所以大着胆子截了池州兰。如果我们真的傻乎乎拿回玉盒，但凡出了门，那就再也说不清楚了。”
朱云峰想了想，说：“确实如此。只是……三哥为什么要谢呢？难道不应该是我们谢他帮我们找回了兰花吗？”
曹鹤阳动动身子，示意朱云峰停下，随后翻了个身，斜依在美人榻上，说：“我家大饼，真的是实诚。这件事儿若不是撞在我们手上，那个害群之马不知道还要做多少这样的事儿，天机楼百年清誉毁于一旦，三哥掌着这里，他肯定也要吃挂落。如今这件事儿却就这样轻轻揭过，所以三哥才要谢我们。”
“原来如此。”朱云峰细细想了想其中的来龙去脉，终于是想明白了，感慨道：“阿四，人情世故什么的，我都不懂。”
曹鹤阳心疼地摸摸朱云峰的脑袋，说：“小时候……你……长大之后我们又在黑水村挣扎求村，也用不到这些。”
“阿四！”朱云峰捉住曹鹤阳的手，将自己的脸贴上他的手掌，说：“都过去了！再说了，小时候我觉得我过得也挺开心的。”
“真的？”曹鹤阳问。
“当然是真的。”朱云峰说：“在星星潭跟你一起的那段时间，现在想来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吃喝不愁，无忧无虑，你对我又那么好。”
曹鹤阳笑，说：“是，要是撇去我的练功和你的药浴药食，倒真的很开心呢！”
二人正说着，只听外面有人敲门。“咚咚”两下之后，一个声音问道：“封仙长，在下王筱阁。”
朱云峰皱眉，问：“他怎么来了？”
曹鹤阳想了想，说：“怪不得三哥一个字儿没提，原来是要他自己来啊！”
“啊？啥意思？”朱云峰问。
曹鹤阳笑，说：“筱阁就是当年我救的那个小哑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