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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明心坊的座上宾,朱云峰和曹鹤阳在权州城舒舒服服地住了三天,第四天李云杰来报信,说他们那位坊主已经到了安平郡。
“这么快?”朱云峰咕哝了一句,转头去看曹鹤阳。
曹鹤阳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说:“大总管来找我,想来这二人不太顺利?”
李云杰面有惭色,说:“我家那混小子不知好歹,以下犯上,把坊主给打了。”
朱云峰差点儿惊叫出声,好在忍住了,否则自己这高人……好吧……是高人挚友的形象铁定有损。
曹鹤阳也没想到李鹤东居然会动手,但他面上半点不显,反而微微笑道:“大总管无需惊慌,两个人的事儿,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李云杰却还是有些担心,说:“我那弟弟,从小被我宠坏了,我真的生怕他不知轻重,闯下大祸。”
曹鹤阳说:“大总管的人不是在周围看着吗?我猜坊主多半也应该知道的吧!他若是真的受不住了,会求救的。”
“坊主知道?”李云杰不解地问曹鹤阳,“何仙长为何这么说?”
曹鹤阳说:“令弟的消息是大总管派人散出去的,坊主他……应该不会蠢到连消息来源都分不清楚吧!他既然知道消息是你散的,那你在周围布了眼线,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李云杰一惊,说:“何仙长的意思是,我的所有布置,坊主他都知道?”
曹鹤阳说:“若他真的是能够执掌明心坊的坊主的话,那就应该知道。”
“那他……”李云杰说:“他明明知道,为什么还去?”
“这个答案不用我说,大总管也应该清楚啊!”曹鹤阳说:“至少在坊主心中,令弟才是最重要的。大总管应该高兴才是啊!”
李云杰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心仿佛被放在油锅上煎,难受得不行。他看向曹鹤阳,说:“求仙长教我,这事儿……究竟要如何才好啊!”
曹鹤阳摇摇头,说:“大总管,所谓指点迷津,至少得知道自己的目的。您呢?想清楚了吗?到底要的是什么?”
“我……”李云杰叹口气,摇了摇头。
曹鹤阳说:“现在也不着急,大总管可以慢慢想。”
李云杰没再说什么,行了礼,退了出去。
见他走了,朱云峰忍不住问道:“阿四,那什么坊主,真的知道吗?”
曹鹤阳说:“其实我也没有特别大的把握,不过,无论他知不知道,他还是去了呀!”
“那铁定要去的。”朱云峰说:“要是你受伤了又不在我身边,我会担心死的。哪怕明知道是个陷阱,我也一定要去找你的。”
曹鹤阳抬眼,温柔地看着朱云峰说:“那……我们尽量不要让这种事情发生,好不好?”
“嗯!”朱云峰说:“我会努力不让阿四受伤的。”
曹鹤阳笑,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尽量不要分开。”
朱云峰握着曹鹤阳的手,手指轻挥,一条细细的水带凭空出现,绕在二人的手腕上。
“无论到哪里,我都把你绑在我身边,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朱云峰说。
这把戏其实很幼稚,但偏偏曹鹤阳就是很吃这一套,他手指轻点,那条水带就变成了一根红绳,将二人手腕绑在一起。
“这样好。”朱云峰说:“这样无论谁看到了,都知道你是我的道侣了。”
“嗯!”曹鹤阳轻轻点了点头,说:“是啊!这样就不怕其他人不知道了。”
又说了几句闲话,朱云峰问道:“阿四,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个事儿很麻烦呢!”
曹鹤阳说:“说麻烦,也麻烦,说不麻烦,也不麻烦。”
“阿四,你不要卖关子了!”朱云峰搂着曹鹤阳说:“我脑袋都要想破了,还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曹鹤阳说:“其实还是看大总管是怎么想的。”
“怎么说?”朱云峰问。
曹鹤阳靠着朱云峰,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说:“所谓的辈分,其实……也不是不能改的。”
“什么意思?”朱云峰问。
“若是李鹤东被明心坊开革了……”曹鹤阳的话说了一半,朱云峰就已经明白了过来。
“所以……如果李鹤东不是明心坊的人,那他和谢坊主就不存在辈分不辈分的关系了。”朱云峰说:“那其他人也就没办法说什么了。”
曹鹤阳点头,说:“不过,这只是最笨的法子。”
“那聪明的法子是什么?”朱云峰问。
“自然是找信得过的人,将李鹤东的身份重新做一做。”曹鹤阳说:“人间的帝王最喜欢做的事儿不就是将宗室之女收为义女,以公主的名义远嫁。某个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朱云峰说:“那你说看大总管怎么想的意思是……觉得他可能不同意这种做法?”
曹鹤阳说:“他除了要想得通,还要坊中众人不拆穿这件事儿,否则……多少有些不美。”
朱云峰说:“其实要我说,无论最后如何,只要兄长同意,甚至只要兄长没那么反对,对李鹤东来说,就足够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这下换曹鹤阳发问了。
“以己度人而已。”朱云峰说:“我在这世上除了阿四以外,无牵无挂。不过我若是也有父母兄弟,他们只要不那么反对我和阿四在一起,我就会少一些烦恼了。”说完这句,朱云峰继续说道:“不过……无论他们是反对还是同意,我还是会跟阿四在一起的!”
曹鹤阳的眼一下明亮了起来,凑上去在朱云峰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大饼,你真棒!我想明白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