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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筱贝万没想到朱云峰嘴里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正待再说什么,只听曹鹤阳高声说道:“雀重四两,燕重七两,鹅重八两。若想凑整十斤即需百六十两,可选雀一只,燕廿只,再有两只鹅即可。”
那穿粉袍之人似乎没想到曹鹤阳与高峰这么快就能把答案算出来,突然之间朝曹鹤阳直冲过去,口中大叫:“你是若水宗的什么人?若水宗卑鄙无耻……”
朱云峰时刻关注着曹鹤阳,哪儿能容人在自己面前伤到曹鹤阳,他双足在地上重重一顿,身体如离弦之箭,直奔那人而去,速度之快出乎所有人意料。
“大饼,别伤他。”曹鹤阳喊道。
此时朱云峰已经冲到那人面前,拳头已经挥了出去,众人都觉得这一拳若是打实了,那人肯定被砸个半死。没想到朱云峰在这刻不容缓的间隙,生生停住了身子,变拳为指,出手如风,点了那人周身大穴。随即,他右足一点,一个转身,落到曹鹤阳身边。脸上满是讨好的神色。若非刚刚那一手实在太过漂亮,众人铁定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化成人形的犬怪。
此时三清观众人如梦初醒,立刻将那粉袍之人围了起来。那粉袍之人却浑然不惧,冷哼一声,说:“你们三清观和若水宗一样,都是卑鄙无耻。”
栾云平脸现怒容,喝道:“你乃是魔宗余孽,若是在其他地方,早就被人抓起来杀了,我三清观以礼相待,是你一直咄咄相逼,怎知你不识好歹,颠倒黑白。”
那粉袍人说:“什么咄咄相逼,明明就是你们作弊。”说完他朝曹鹤阳怒目而视,骂道:“杀千刀的若水宗,教出来的徒弟果然是一脉相承的阴险狡诈。”
曹鹤阳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来历,更奇怪他为什么会一眼就看出来自己是若水宗的人,问道:“这位……”他笨想说“这位道友”,可想到他出身魔宗又觉得似乎不太合适,便说道:“这位兄台,认识我?”
粉袍人斜睨他一眼,说:“你谁?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说我是若水宗的人?”曹鹤阳问。
“哼!”粉袍人又哼了一声,说:“你们正道宗门的术数一向一塌糊涂……”说道这里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高峰,说:“也就三清观还行……”,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说:“这些年若水宗愈发强盛了,还不是因为你们抢了我家算经去。”
曹鹤阳皱眉,虽然他如今被若水宗所弃,但那到底是他和宗门之间的事儿,容不得外人置喙,听粉袍人如此说,立刻反驳道:“兄台慎言,我若水宗上善若水之法天下皆知,与你算经有何关系?”
“一法通万法通。”粉袍人说:“你们那个什么上善若水的法子狗屁不通,是因为抢了我门中算经才从中悟出了无上妙法。”
“无上妙法还不是被人打翻在地。”朱云峰可懒得跟他扯,说:“无上妙法看人把题解出来了就想耍赖。”
“我……”粉袍人一时语塞,刚刚他一想到面前可能是若水宗的仇人就觉血气上涌,确实有些冲动了。
“张仙长……”栾云平终于说话了,“这一番赌斗到此也可结束了吧!不如就此离开吧!”
“师父!”高筱贝没想到栾云平居然就这样把人放走。
曹鹤阳看一眼栾云平又看一眼高峰,多少猜到他这么做的用意,只是……
“栾师兄。”曹鹤阳说:“那位兄台姓张?”
栾云平听曹鹤阳开口,微微诧异,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他自报家门叫张霄白,是毒仙教弟子。”
“毒仙教?”曹鹤阳哑然。
天元大陆所谓的魔宗一般是指当年在南疆的三个宗门,欢喜宗、毒仙教、千兽门。这三个宗门的开山祖师原本就是好友,所以门下弟子也交往甚密,甚至还有不少结成道侣的情况。不过经过两次南疆之战,这三大宗门已经基本被消灭干净,传承也断了。这些年确实有个别人打着当年魔宗后人的名义在南疆招摇撞骗,但很少有人在中州也敢这么说。
“正是毒仙教。”张霄白说。
曹鹤阳不以为然道:“毒仙教早就没了吧!你不要胡说,小心丢了性命。”
“哼!小爷我自出生就是毒仙教的人,死了也是毒仙教的死人。”张霄白说:“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狗屎。”
曹鹤阳不知道这人到底为什么坚持自己是魔宗后人,但他直觉他不像是疯子,毕竟在术数一道上能有如此造诣,就算是疯,也是个清醒的疯子。
“栾师兄,我有些话想问问他。”曹鹤阳问;“不知道……方便与否?”
栾云平想了想,说:“人是你们抓住的,与我何干?”说完不再理他们,自己上前扶住了高峰,又挥手让众人都散去。
朱云峰觉得这人做派简直莫名其妙,问:“阿四,他什么意思?”
曹鹤阳说:“意思就是,这人上三清观赌斗输了。既然输了,剩下的事儿与三清观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张霄白听了嚷嚷道:“什么叫输了?明明是三清观作弊,请了你这个若水宗的人来帮忙。”
曹鹤阳问:“你们当时说好了不准请人帮忙吗?”
张霄白一愣,说:“那倒没有。”
“既然没有,我来帮忙又有什么关系?”曹鹤阳说完,随即又问:“你的天元术是哪里学的?”
“才不是学的呢!”张霄白说:“小爷天生就会。”
曹鹤阳又好气又好笑,说:“你根本就没看过算经,学的术数全都似是而非。”
“你胡说!”张霄白嚷起来,“他教我的时候说过的,我学的就是最正宗的算经。我……我……”说到这里他反应过来,瞪了曹鹤阳一眼,说:“你耍我?”
曹鹤阳摇摇头说:“三清观的各位道长没读过算经,所以并不知晓,可你……出的题都是算经中的,却又似是而非,现在我总算明白过来了……”曹鹤阳说完上下打量了一下张霄白,说:“你是南疆之人,第一次来中州吧!”曹鹤阳说完突然出手,拔出了张霄白束冠的簪子,摘下他的高冠。与中州之人不同,张霄白冠下的头发并没有梳成一个发髻,只是小小的一个纂儿。
“霄白真的没说错,你们中州人就是狡猾。”张霄白说。
“霄白说?”曹鹤阳看着面前之人,问:“你难道不是张霄白?你到底是谁?”
“我……”眼看自己说漏了嘴,依然隐瞒不了,他只能承认道:“我叫九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