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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云平是三清观这一代弟子中的翘楚,不过他的名声多在操持庶务上,于占卜之道似乎平平。
关九海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朱云峰听曹鹤阳跟他说过天下宗门,多少还有点印象,问道:“阿四……你为什么……去找他?”朱云峰发誓,他真的是想不通,绝对没有讨厌栾云平的意思。
曹鹤阳笑笑,说:“我思来想去,找他是最合适的。”见朱云峰不明白,也没有多说,只说:“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朱云峰自然是相信曹鹤阳的,也不再说什么,跟着他起身离开饭庄,重新往三清山上去。
一行三人来到三清山,山门外的两个道童认得他们,原本看到曹鹤阳堆起的笑容在见到关九海的时候又立刻收了起来。
曹鹤阳也不以为忤,笑着对二人说:“我们找栾师兄。”说完又道:“万事上脸,修行不够啊!”说完竟不等二人反应,径直走进山门。
朱云峰与关九海也随即跟上,并不多看那两个道童一眼。
两个小道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一跺脚对另一个道:“愣着干嘛?给观内传信啊!”
曹鹤阳三人来到三清观前,栾云平已在观门外站着了,他没好气地说:“你们三位去而复返,是何意啊?”
朱云峰不等曹鹤阳开口,抢先说道:“有事儿的时候就请我们入内,现在就问我们为什么去而复返。栾云平你翻脸比翻书还快。”
栾云平没理朱云峰,只问曹鹤阳道:“信已送到,事情我自会安排,若是占卦,请按规矩来。”他自然知道曹鹤阳他们到三清观不光是为送信,不过那封信上谢金要求的事儿已经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了。真不知道谢坊主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会提这么一个请求。
曹鹤阳说:“栾师兄,您这样未免就太讲情面了吧!不提谢坊主的面子,你哪怕看在我给高道长解题的份上,怎么忍心让我们按规矩来?还是说……帮高道长的忙,在您这儿……不算什么?”
栾云平缓缓吐出一口气,说:“若是人人都跟你这般,我这三清观就没了规矩了。”
曹鹤阳明白他的意思,请三清观帮忙占卜,都得排队。无他,占卜问卦乃是泄露天机之事,所以每日三卦,一卦不多一卦不少,不管你有多大的面子,都得排队。
当然,凡事还是有例外的。比如之前若水宗的掌门请天机道长占卜,就是送上了各色礼物灵石,弥补天机道长为此遭到反噬而消耗的功力,这才能让天机道长出手的。
曹鹤阳笑笑,说:“咱们这种小事儿,哪儿用得着掌门出手啊!”
栾云平上下打量曹鹤阳一眼,倒是有些奇怪了。
三清观能够占卜的自然不光是天机道人,可他既然是三清观的掌门,卜卦当然就是最准。
既然求卦,那肯定越准越好,所以一般人只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儿,都乐意等待。可曹鹤阳的意思却是,他只需要寻人占卜,不需要找天机道人。若是这样的话,那栾云平自然可以为他们安排。
“你如果不要求掌门师叔卜卦的话,那我倒是可以为你安排。”栾云平说:“等我传音问问,看哪位师兄有空,请他过来。”
曹鹤阳摇摇头,说:“我看您就挺好的,栾师兄。”
栾云平一惊,看怪物一样看曹鹤阳,说:“你……你要我帮你占卜?可是我……”
“栾师兄,不用妄自菲薄。”曹鹤阳说:“我要问的问题很简单,您一定没问题的。”
见曹鹤阳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再不答应,那无异议承认自己不会卜卦,栾云平点点头,说:“你说吧!想占卜什么?”
曹鹤阳指指身后的关九海,说:“他想问他一个朋友的下落。”
“名字与生辰八字。”栾云平说。
曹鹤阳说:“不用这么麻烦。”说完对关九海说:“你身上应该有他送你的东西吧!拿给栾师兄。”
关九海想了想,将自己身上的粉袍脱了下来,递给栾云平。
栾云平眉毛微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他叫什么?”
“张霄白。”关九海。
“张霄白?”栾云平声音扬了起来,问:“你不是叫张霄白吗?”
“我叫关九海。”关九海说:“他叫张霄白。”
栾云平脸上神情淡淡,但眼中却是藏不住的兴味,想来若不是得维持自己的形象,肯定就要细问怎么回事儿了。
有东西,有名字,栾云平也没多话。他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将袍子朝上一抛。那袍子在空中停了停,随即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一样,朝南飘去,飘了没多久,那股劲散去,便落到地上。
栾云平一步一步走到袍子边,说:“我刚刚走了三步半,你们要找的那个张霄白,在南边三十五里……”说到这里他顿住了。因为距三清山三十五里,应该还在褚城的范围内。
栾云平又伸手掐算,眉头皱起,说:“可他不在城里。这倒怪了。”
曹鹤阳此时却已经有了猜测,说:“要这么说,我倒反而觉得不奇怪了。”
“怎么说?”栾云平问。
“到底有没有找到他?”关九海问。
曹鹤阳说:“这不是明摆着嘛!”说完解释道:“这个张霄白的命蛊还活着,说明他肯定没死。他这次北上是有明确目的的,三清观是他的第一站。他没有来此处,要么是他拉此之前就已经得到了线索,要么就是被困住了。”
“被困住了?”栾云平问:“可是褚城有什么能困住他的?”
“那就得问你了啊!”曹鹤阳说:“褚城就在你们山脚下,这城里的事儿,你难道不清楚?”
栾云平摇摇头,表示自己确实不清楚。
曹鹤阳叹口气,说:“少不得,等下我和大饼得去看看了。”说完他看向栾云平,说道:“我们等下下山之后,可能就此离开了,在此之前,那件事儿,还要麻烦您。”
栾云平思索了一下,说:“跟我来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