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E2#自杀之谜
03
曹鹤阳是什么人，本来脑子就快，又会察言观色，见朱云峰神色间有些许尴尬，立刻就猜到朱云峰忘记了。
不等朱云峰开口，曹鹤阳主动把话接了过来，对李鹤东说：“朱探长说有朋友想请我帮忙，让我立刻跟他回来，事情到底如何也没细说。您若是现在有时间，不如……”
“有时间有时间。”李鹤东看了眼天色，说：“这会儿时间刚刚好。曹先生您和探长移步，咱们到旁边八里桥路上的燕云楼，我在那儿定了席面。”
曹鹤阳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侧头去看朱云峰。
朱云峰立刻点头，说：“行既然遇上，那就去吧！”
李鹤东上前替朱云峰二人结了黄包车钱，三人慢慢走到燕云楼。果然如李鹤东所说，他在这里已经备好了席面。门口迎宾的小二一见他，赶忙迎上来，将三人带到三楼的雅间。
“不知道您二位有没有什么忌口。”李鹤东一边说一边把已经备好的菜单递过去，说，“我就随便点了些。”
朱云峰接过扫了一眼，发现没有曹鹤阳不吃的，说：“说事儿吧！咱们俩都不挑的。”
李鹤东见曹鹤阳微微颔首，转头吩咐小二上菜，亲自替朱云峰与曹鹤阳斟了茶，这才说道：“我有个朋友，名叫钱毅。”
“钱毅？”曹鹤阳听了这个名字问道：“是不是那个闻名申城的神探？”
朱云峰不知道这个人，问道：“什么神探？”
“一个私家侦探。”曹鹤阳说，“大概两年前破了当时轰动申城的黄金大劫案。不过……后来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李鹤东叹了口气，说：“不是突然，他是……遇到事儿了。”
此时小二开始上菜。燕云楼最出名的就是烤鸭，据说最早的大厨是当年御膳房里的御厨，从京城南下逃难来的，在申城很有名气。
三人推杯换盏，吃的微醺，李鹤东方才继续刚刚的话题。
“要说这钱毅吧，跟我也勉强算得上亲戚。他太太和我是同乡，我管她叫姐，所以他勉强算我姐夫。我这位姐姐命不好，操劳半生，眼看就要享福了，结果难产没了，连孩子也没保住。”说到这里，李鹤东探口气，显然很有些伤感。
朱云峰与曹鹤阳并没有催促，而是安静听着他说下去。
李鹤东呼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姐姐没了之后，钱毅把所有心思都扑在工作上，这才能破了那个黄金大劫案。当时他因为这个案子出了名，侦探社的生意一下好起来，钱赚都赚不过来，没想到也因为这样，遇到了麻烦。”顿了顿，李鹤东接着说，“大概一年半之前，申城接连发生了几桩豪门太太被杀案。探长或许不知道，但曹先生应该还记得吧！”
“我记得的。”曹鹤阳说，“当时报纸上连篇累牍，申城豪门人人自危，许多太太小姐都不敢出门了。”
朱云峰点点头，说：“我在南京也有看报纸上说过，可是……这案子好像一直没破，但是凶手也没有再出现了吧！”
李鹤东说：“是。这案子当时因为横跨了公共租界、法租界、日租界，所以当时成立了一个联合调查组，不过……这种联合调查是个什么情形，想必您二位也猜得到。反正大家互相推来推去，案子一直没有破。当时几家受害者家里见巡捕房不太靠谱，就联合起来找了钱毅。”
“他抓到凶手了？”曹鹤阳问。
李鹤东说：“没有。不但没抓到凶手，还把小舅子折进去了。”
“小舅子？”曹鹤阳问，“你那个同乡姐姐的弟弟？”
“对，叫李良。”李鹤东说，“也算跟我从小玩到大的。那会儿是初秋，李良蹲点守一个人，淋了雨，他年轻也没在意，没想到就病了。高烧，咳嗽，等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医生说是肺炎，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走了。钱毅很受打击，觉得自己没照顾好小舅子，对不起太太。那之后他就不再查案了。”
“原来如此。”曹鹤阳感慨一句，“遇到这种事，确实难免心灰意冷。”
“再后来，大概是他小舅子死了没多久，他又突然续弦了。”李鹤东说，“嗯，也不算是续弦，因为他说是纳妾，反正听说都管那个人叫二太太。”
曹鹤阳与朱云峰对视一眼，说：“无论如何，能走出来，总归是好的。”
“是。”李鹤东说，“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这次……是这位二太太出事儿了。”
“二太太出事儿？”曹鹤阳，“什么事儿？”
“吞安眠药自杀了。”李鹤东说。
“啊？”朱云峰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大的转折，“自杀了？”
“是。反正法租界那个巡捕房给的就是这个结论。”李鹤东说。
“想来，你这位朋友是不信了？”曹鹤阳问，“否则，你也不会急着找我。”
“是。”李鹤东有些不好意思，“我上午刚刚去看过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一定说是之前那个案子的凶手杀了他二太太，我觉得他魔怔了。法租界的巡捕房虽然说吃拿卡要，但人命案子还是不会随便了结的，既然人家说了是自杀，那应该就是自杀了。可是他……却怎么都不肯相信，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到曹先生。您看您是不是能把他二太太的魂招来，当面问问为什么，也让他好安心。”
曹鹤阳有些为难。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他现在名声在外，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会通灵，就像之前李妙鹏说的，就是些江湖卖艺的把戏而已。上次所谓的通灵其实更多是在调查了解清楚情况的基础上，现在要是贸然答应，说不定会砸招牌。不过……看看李鹤东，再看看朱云峰，曹鹤阳问：“你那位朋友的二太太是什么时候故去的？”
“昨天……”李鹤东想了想说，“可能是前天晚上吧！反正是昨天早上发现的。”
“嗯……”曹鹤阳说，“通灵也讲究个时辰，你朋友那位二太太叫什么名字，生辰八字什么的，你都知道吗？”
“这……我就知道她叫阿贤。”李鹤东说。
“姓什么？”曹鹤阳问。
李鹤东摇摇头，犹豫半天才说：“她从前还有个名字，叫婉红，她……她嫁给老钱之前是在七凤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