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E2#自杀之谜
04
七凤楼，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但李鹤东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曹鹤阳一下明白了那是什么地方，也明白为什么那位钱毅神探一直强调自己是纳妾了。
朱云峰到底也在申城生活过，知道这种“楼”啊“馆”啊的是什么地方，闻言道：“能把人从那种地方赎出来，你这位朋友也可算是有钱人了。”
李鹤东有些尴尬，朱云峰这话有些不太体面，不过他见朱云峰满脸自然，想来应该就是无心的一句话，只是多少有点儿不太好接。
曹鹤阳闻言，轻轻踢了朱云峰一脚，说：“和朱探长你们家比起来，怎么样都不算有钱吧！”
朱云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句话多少有点儿露馅儿，连忙笑了几声，说：“吃菜吃菜。”
曹鹤阳继续问道：“这位二太太……身体如何？可有什么烦心事吗？又或者有什么亲近的朋友吗？”
李鹤东微微皱眉，心说怎么通个灵要问得这么仔细。
曹鹤阳解释道：“其实按理说，最好是请那位二太太平日里最亲近的几个人一起，我再摆个阵，这样才最有效。只是我不知道这样的话，你那位朋友是不是方便。”
“这个……”李鹤东倒有些为难，说：“其实我这次来找曹先生，没告诉他。”
“啊？”曹鹤阳问，“什么意思？”
“我原想着，要是曹先生能通灵，问到她的死因，我告诉他一声就好了。”李鹤东说，“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曹鹤阳说：“您的意思是……不需要你那位朋友到场吗？这……好像有点儿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李鹤东不明白，“什么规矩？”
“没有亲友到场，贸贸然把人家请上来。”曹鹤阳思索了一下，说，“就好像有个你不认识的人大清早拍门把你叫起来……”
“噢……”李鹤东有些明白曹鹤阳的意思了，再次抱歉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此时埋头吃菜的朱云峰突然开口说：“其实说到底，你朋友是心病，当年的案子不了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二太太是自杀的吧！”顿了顿，他继续说：“话又说回来，如果能搞清楚当年的事情，那说不定这次的事情也可以一起解决呢！”
“可是……”李鹤东说，“法租界那边已经结案了呀！”
“可是当年的案子没有结案啊！”朱云峰说，“你也说了，当年的案子是法租界、公共租界、日租界一起联合调查的，既然也有发在我们公共租界的案子，那我们自然可以重新调查。”
“可……可以吗？”李鹤东有点懵，没想到朱云峰居然肯帮忙到这种程度，自己明明跟他没什么交情。
曹鹤阳却知道，朱云峰是侦探瘾又犯了，便顺水推舟道：“其实……若是你那位朋友愿意，还可以请他做麦兰捕房的顾问，反正朱探长不缺这点钱。”
李鹤东大喜过望，说：“那哪能让探长破费，他要是知道能重新调查当年的事儿，肯定是乐意的，白干也乐意。”
朱云峰笑笑，现在的他身份虽然是假的，但是确实不差钱，说道：“没事儿，该给的钱我一分也不会少的，就这么定了，挺好。回头你给我把那个案子的案卷什么找出来，我看看。”
“没问题没问题。”李鹤东说，“那个案子当时闹的挺大的，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文书上的工作一点儿错都不能错的。”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案子的案卷肯定是齐整的，不会缺什么东西。
朱云峰满意地点点头。
三个人又吃喝了一阵，便各自散了。
李鹤东最是热切，立刻就叫了黄包车去找钱毅。朱云峰则拉着曹鹤阳的手，一同沿着公馆马路慢慢散步走回巡捕房。
走到巡捕房门口，二人却不进去，一直走到北门路才左转。
“你又想带我去哪儿？”曹鹤阳有些好奇，“说好了不去国际饭店的。”
“阿四你想哪儿去了。”朱云峰说，“既然答应你了，我当然能做到。”
说完这句，朱云峰带着曹鹤阳又一个左转，居然是绕着麦兰捕房那幢楼在兜圈子。
“这里是菜市街。”朱云峰对曹鹤阳说，“那边就有个菜市场，紧靠着八里桥路。其实从八里桥路那边也能走，不过这条街又小又窄，晚上没有路灯，所以我还是带你走公馆马路。”
“嗯。”曹鹤阳此时已经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问，“所以……这里是巡捕房的后门吧！”
“没错。”朱云峰说，“阿四你真聪明。”
曹鹤阳说：“这我要再看不出来，那也太笨了。”
麦兰捕房的后门很小，漆成和墙一样的灰白色，要是不注意，很容易错过。
朱云峰带着曹鹤阳走到门边，掏出钥匙开了锁，推门进去。曹鹤阳这才看到，门后居然站了个人，见朱云峰进来，立刻点头哈腰地打招呼：“朱探长。”对于曹鹤阳却仿佛视而不见。
朱云峰指着曹鹤阳说：“我朋友，姓曹。最近在我这儿借住。”说完又指着那人对曹鹤阳说：“老王，他和他儿子小王两班倒，看着这后门。”
老王闻言立刻冲曹鹤阳点头，说：“曹先生好。您叫我老王就好。”
曹鹤阳矜持地点头笑笑，倒不是他做不来套近乎的事儿，而是这里明显是朱云峰的主场，加上他的身份在巡捕房还是有许多人知道的，贸贸然跟一个看门的套近乎有些奇怪。
朱云峰显然明白曹鹤阳的顾虑，从怀里掏出一块现大洋扔给老王说：“以后他少不得出出进进的……”
“明白，明白。”老王立刻说，“探长您放心，我和我家那小子绝对不多说一个字儿。”
“什么呀！”朱云峰笑骂道，“我又不是要金屋藏娇，我是说他忘性大，要是没带钥匙什么的，还要麻烦你给他开门。”
“哎哟，看您说的。”老王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儿，哪儿还敢要您的赏呀！”
“行了，留着吧！”朱云峰说，“过两天麻烦王家姆妈给我弄条新鲜的鱼。”说完带着曹鹤阳朝前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