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E2#自杀之谜
07
在德兴馆吃过午饭，朱云峰又拉着曹鹤阳沿着北门路散食儿，两人一路溜溜达达到了大马路，曹鹤阳才回过味儿来，问：“怎么带我上这儿来？”
“我是想着阿四你把东西都搬过来了，咱们家里不得置办点家具吗？”朱云峰有些忐忑地说，“家里箱子老这么开着可不行。”
曹鹤阳抬头看了眼永安百货的大招牌，思索许久还是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的身份……哪怕现在有钱了，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听曹鹤阳担心自己，朱云峰原本有些沉下去的心立马又高兴起来，说：“行，听阿四的。”
曹鹤阳见他扬起笑脸，心情也好了起来，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别让人等太久。”
“嗯。”朱云峰点头答应，拉着曹鹤阳转身就想往回走。
“还要走回去啊？”曹鹤阳半真半假地抱怨，“我今天穿的是皮鞋。”
朱云峰知道曹鹤阳又犯懒了，自从二人日子开始好过之后，他就时不时地犯懒，能不活动就尽量不活动。
不过朱云峰也乐意宠着他，从前乐意他把自己支使得团团转，现在么……
朱云峰抬手拦了两辆黄包车，把曹鹤阳扶上车，自己上了后面那辆，一起回了麦兰捕房。
在朱云峰的办公室门口，曹鹤阳见到了李鹤东和钱毅，他们似乎一直在等朱云峰，见他回来，立刻迎了上来。
“探长！”李鹤东叫了一声，随即又跟曹鹤阳打招呼，“曹先生。”
钱毅听了李鹤东的称呼也将注意力放到曹鹤阳身上，眼神中满是审视。
“二位好。”曹鹤阳应了一声。
对于他的到来，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略有些好奇。泰勒别墅的案子这里的人基本都参与了，他们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曹鹤阳通灵，可赵家姆妈那言之凿凿的样子，他们可是见到的。而且或许是对于空降下来的朱云峰多少有些排斥，从内心深处来说，他们更愿意相信曹先生通灵破案的说法。因此他们看曹鹤阳的目光在好奇中海夹杂着些许敬畏。
“曹先生来了啊！”栾云平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您也是探长请来的顾问吧！”显然，李鹤东对他没有任何隐瞒，话又说回来，朱云峰毕竟刚来，这巡捕房里也没有什么事儿能绕过他栾云平。
听栾云平这么说，曹鹤阳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随即笑着点头，说：“是啊！替朱探长做个参考。”
朱云峰原本也没想好让曹鹤阳用什么身份参与这案子，只是知道如果离开曹鹤阳自己肯定不行，既然曹鹤阳这么承认了，那他当然从善如流，说：“曹先生、钱先生都是顾问，好了我们不说废话了，来，到我办公室，我们详细谈谈。”
进了办公室，分宾主坐下，李鹤东叫手下把上午和钱毅一起整理的案卷都拿进来，说：“探长，这是咱们整理好的案卷。姐夫……钱先生看过了，说很详尽，没有遗漏什么。”
朱云峰微微颔首，却并不伸手去拿，而是给了曹鹤阳一个眼神。
曹鹤阳就将凳子拖到放着案卷的桌边，开始翻阅。
钱毅眉头微皱，很不喜欢朱云峰的做派。可是他早过了那个看什么都不顺眼的年纪了，只是皱眉却没有说话。
屋中一时有些安静，只剩下曹鹤阳查看案卷时翻动纸张的声响。
“钱先生……”朱云峰似乎是想缓解一下屋中有些压抑的气氛，问道：“李组长应该跟您说过，我刚到申城……”
“是。”钱毅点头，“您刚来，就肯为我冒这个风险，我很感激。”
朱云峰摆摆手，说：“我不是想说这个。”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这话可能不太中听，但是……我还是想问问，您为什么这么坚持，二太太不是自杀呢？”
“她没有理由自杀。”钱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间拔高，“她跟了我这么些日子，吃穿不愁，衣食无忧，虽然不算是我的正房，可家里也就只有她一个女主人。我的钱也都归她管，更不会出去花天酒地，她有什么理由要自杀？”
朱云峰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钱毅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我这几天没睡好……我……”
“不要紧，不要紧。”朱云峰说，“我明白，我明白的。”
此时一直在翻看案卷的曹鹤阳突然开口问道：“钱先生，我看案卷，当年那个案子里，那些死者大多数都是被奸杀的，甚至有几个下体还被捣烂，恕我冒昧，二太太应该……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您这么坚持是当年的凶手作案呢？”
钱毅此时已经面色如常，不疾不徐地说道：“我自然是有我的理由的。首先，我家阿贤不可能自杀。我们家里人口简单，除了我们夫妇俩，就是一个姓徐的老妈子，她也不是天天在，每个月初十、二十、三十这三天，我们都放她假的。何况她年纪一大把了，要杀阿贤或许有可能，但是杀人之后再伪造自杀的假象，那是万万做不到的。至于我……我要是凶手的话，肯定乐于接受阿贤自杀的结论，不可能托人找关系要查这个案子。”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听得朱云峰三人不住点头。
钱毅对三人的反应很满意，继续说道：“既然阿贤不是自杀，我和家里的徐妈也不可能是凶手，那肯定是外面的人杀死了她。从古至今，杀人不外乎为财、为情、和报仇这三个理由。我家里的财物没有少，阿贤自从跟了我之后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外出也都是我陪着她去买东西做衣服，不可能认识其他男人，那就只有为了报仇了。说到报仇，她一个女子，又能有什么仇家，恨她恨得要杀了她，还不是冲着我吗？而我，虽然当年也算有名气，破过几桩案子，但真正算得上有仇的，就只有那个人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