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当曹鹤阳终于安抚好两个孩子的情绪，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了。
“报告！”外面突然有人大声道，“大将军阁下，两位少爷该去上学了。”
朱云峰能听出来是刘九思道的声音，他是自己的侍卫队长，知道两个孩子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少爷”是个什么称呼？
果然不光是朱云峰，曹鹤阳听到这个称呼也直皱眉。麦麦似乎是没意识到外面那个人嘴里的“少爷”在说自己和哼哼，只是一脸好奇地看着曹鹤阳，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不过碍于朱云峰在场才没有开口。
哼哼则立刻意识到了外面那个人嘴里的“少爷”是说自己和麦麦，他的关注点则不在称呼上，而是问：“我和麦麦要去上学吗？去哪里？”
“嗯……”朱云峰看了曹鹤阳一眼，尽量无视他目光里的不赞同，说，“我给你们俩找了家教，家学渊源，他教你们肯定没问题的。”
“家教？”哼哼似乎是有些惊讶，随后又了然道，“所以……我们还真被你关起来了啊！”
“不……不是的……”朱云峰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以你的程度，念一年级的话有点浪费，这才……”朱云峰的声音越来越低，他觉得很莫名，明明自己是大人，而哼哼只是个孩子，而且自己还是他的亲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孩子面前自己总觉得矮一头，完全没办法拿出当父亲的架子，这简直太奇怪了。
哼哼没理会朱云峰，只是转头去看曹鹤阳，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意思很明显，只有曹鹤阳同意了，他才会带着麦麦去上课。
曹鹤阳在心中权衡了一会儿，问道：“你是想回学校，还是想去那位家教那里上课？”
哼哼说：“学校里上的课虽然无聊，同学也很幼稚，但一群人在一起，还是挺有趣的。方便我进行一些观察。”
朱云峰听得直皱眉，觉得哼哼已经在朝什么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咳……”曹鹤阳轻咳一声，不赞同地看着哼哼。
哼哼耸耸肩，说：“好吧！在没有经历过之前不应该下评论，所以……我和麦麦今天去那个家教老师那里上课，希望他不要太无聊。”
哼哼说完，拉着麦麦的手，跟曹鹤阳告别。
麦麦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个人说的少爷是自己和哥哥，现在是要去上课了。
“爸爸！”麦麦扭动身子，对上课什么的显然有些抗拒。
不过可能是天生的血脉压制，虽然他一直在扭动，但却始终没办法挣开哼哼的手。
“九思！”眼见两个孩子已经要自己开门出去了，朱云峰连忙叫了一声，“进来。”
“是！”刘九思开门走了进来。
“我把他们俩交给你了。”朱云峰说，“像保护我一样保护他们！”
“遵命！”刘九思郑重行了一个礼。
朱云峰这番做作本来是想给孩子们留下一个好印象，但是看现在的情况……麦麦依然是一脸好奇地打量，只是觉得新鲜，至于哼哼……算了，他的心眼子可能比自己还要多。
“行了行了，去吧！”朱云峰挥挥手。
刘九思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曹鹤阳见朱云峰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似乎是见他吃瘪觉得很高兴。
朱云峰挠挠头，问：“你……平时是不是也这样？”
曹鹤阳摇摇头，说：“我比你好很多。哼哼不会故意为难我。”
“你那意思……他是故意的？”朱云峰说，“臭小子故意想我出糗？”
“也还好吧！”曹鹤阳说，“至少没有让你特别下不来台。”
“这样还叫不算让我特别下不来台？”朱云峰惊道，“那怎么样才叫让我特别下不来台？”
“我的酒馆开在巷子里，做的是街坊的生意，有邻居过来蹭吃蹭喝，我虽然不满，又不能明着赶客人，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太较真的话反而难做人。”曹鹤阳似乎是想到当时的情形，笑得很舒畅，“那天那个人又来蹭吃蹭喝的时候，哼哼当着所有人的面故意跟他道歉，说昨天不是故意偷看他和另一个叔叔亲亲的。叫他不要生气，不要打他，更加不要告诉爸爸。”
朱云峰刚想说这好像也没有什么的时候，只听曹鹤阳继续悠悠道：“关键是那个邻居和另外那个叔叔都有各自的家庭。”
朱云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想象了一下哼哼一脸无辜地在众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当事人该有多尴尬，而且你还不能跟孩子较真，甚至连打骂都做不到。
“哼哼那时候多大？”朱云峰问。
“五岁吧！”曹鹤阳说。
“五岁？”朱云峰想象了一下那个被戳穿的邻居的情形，觉得任何人都会天然站在哼哼那边，毕竟在所有人的印象里，一个五岁的孩子是不可能说谎的。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朱云峰问。
“不知道。”曹鹤阳耸耸肩，“事情发生不久之后就搬走了。”
“确实也呆不下去。”朱云峰说。
“他家里那位倒真的是好人。”曹鹤阳感慨道，“走之前还带了礼物来道歉，说吓到了哼哼很不好意思。”
“……”朱云峰一阵无语，只能感慨自家儿子厉害。
或许是觉得当时的情形确实很有趣，也或者是因为曹鹤阳的笑容实在是很有感染力，朱云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人的目光交错间，朱云峰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眼前的曹鹤阳人如其名，如阳光一样耀眼又温暖，让人忍不住伸手想把他拥进怀里。
朱云峰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伸出手，将曹鹤阳揽进怀里。曹鹤阳挣扎了一下，却又不动了，他太过怀念这个怀抱了。这怀抱坚强有力，似乎只要在这个怀抱里，他就不需要思考其他，可以放心地将一切都交给他。
朱云峰感受到曹鹤阳的挣扎，开始还有些紧张，但随后就发现对方乖顺地趴在自己肩头一动不动，他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得意，想说点什么又担心破坏气氛，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闭嘴。
过了不知道多久，朱云峰觉得自己肩膀已经有些酸麻了，曹鹤阳却还是一动不动，他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才发现曹鹤阳呼吸均匀，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这样也能睡？”朱云峰咕哝道，但随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居然涌起一阵心疼，是因为一直受病痛折磨没有睡过好觉吗？
叹口气，朱云峰换了个姿势，让曹鹤阳能够睡得更舒服些，随后他也再次沉入了梦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