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ME01·问剑
04
朱云峰在早上七点敲开了栾云平家的大门，栾云平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光看朱云峰。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栾云平打着哈欠说。
“你不是一直标榜自己早起吗？”朱云峰说，“那会儿还说我熬夜是在慢性自杀。”
“早睡早起不代表你七点可以来打扰我。”栾云平说。
“我睡不着。”朱云峰说。
栾云平叹口气，见朱云峰双眼满是血丝，到底还是把他让了进来。
“坐吧！”栾云平招呼朱云峰坐下，“喝点什么？你没吃早饭吧？”
“你先听我说行吗？”朱云峰摇摇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要，然后一股脑儿把昨天……或者说是凌晨时候的经历说了出来。
栾云平听得眉头直皱，问道：“所以，你一个晚上睡不着，甚至一大早就跑来找我，就是因为游戏里的隐藏任务？”
“这不是普通的任务。”朱云峰试图跟栾云平解释，“从游戏的机制上来说，这个任务设置得毫无意义。”
“那生活中也不是所有的事儿都有意义的。”栾云平试着安抚朱云峰，帮助他厘清逻辑，“也许这个任务就是这样的呢？”
“不。”朱云峰立刻否认，“生活里可能会有人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但游戏里不可能，任何设置都是有其目的的，否则这款游戏的冗余也太多了。”
“这个……”栾云平对游戏是外行，他的水平仅止于斗地主和欢乐麻将，这种需要专门游戏舱的大型开放式联机全息游戏，他完全没有发言权。
“那你是怎么想的？”秉持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栾云平决定顺着朱云峰的思路来。
“我觉得这是曹鹤阳留给我的。”朱云峰说。
“谁？”栾云平其实听清楚了，但是为了止住朱云峰的话头，他还是问了一句。
“曹鹤阳。”朱云峰说，“就是游戏的大BOSS，我为了打通关，在他身边卧底了很久。”
“所以……你觉得那个令牌是曹鹤阳留给你的？”栾云平慢吞吞地问，“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是游戏专门为你设置的隐藏关卡，因为你打通关了，成为那个什么……共主了，是这个意思吗？”
“我……”朱云峰呼吸一窒，身子缓缓后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栾云平等了几分钟，才继续问道：“所以……这阵子你还在做梦吗？”
朱云峰点点头，没有睁开眼睛。
栾云平说：“你应该知道的，那只是一个游戏而已。我之前也建议你……”
“我知道，我知道。”朱云峰说，“我知道那只是一个游戏，我也听你的已经两星期没玩了，可是没用，我还是会梦到他，不停梦到他。”
栾云平叹口气，知道自己之前的建议算是白费了，可朋友如此痛苦他又实在是于心不忍。想了想，他问道：“你最近这两个礼拜一直呆在家里？”
“也没有一直呆在家里。”朱云峰说，“空了就去健身房。”
“去了健身房，还是睡不着，是吗？”栾云平问。
朱云峰点头。
栾云平觉得朱云峰的状况有些严重了，一般情况下，运动可以比较有效地改善睡眠，运动产生的多巴胺也可以让人心情舒畅。可是显然，对朱云峰，这些并没有什么效果。
“如果我让你换一个游戏打，你觉得怎么样？”栾云平问。
朱云峰犹豫了一下，刚想点头，栾云平却又开口了。
“你会犹豫，说明你心里其实很在乎。”栾云平说，“既然这样，如果这个结不解开，会一直埋在你心里，长期来看，对你无益。”
“那我要怎么办？”朱云峰问，“我实在是不想再梦到他了。”
“你在意的其实是他说的那句话对不对？”栾云平曾经听朱云峰详细说过当时的情形，“既然这样，那不如就去证明。”
“证明？证明什么？”朱云峰问。
“证明这个游戏确实不是一个游戏。”栾云平说，“后面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是……这要怎么证明？”朱云峰觉得头有点痛了，他是个游戏玩家，不是侦探。
栾云平说：“或者经过一段时间，你会发现这其实就是一个游戏，那个什么曹鹤阳，就是一个NPC，那句话不过只是一句台词而已。”
“不会的。”朱云峰下意识想反驳，但随即又有些颓丧，这句话根本毫无根据。
栾云平却不以为忤，说：“是或者不是，要靠你自己去证明。”
朱云峰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说实话，栾云平的话没有让他好过多少，反而让他更加迷茫了。
“果然是个庸医！”朱云峰一边咕哝一边把鞋子踢掉换上拖鞋。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朱云峰考虑自己是应该先弄点东西吃，还是干脆直接进游戏去查探所谓的“真相”。
突然，他一拍脑袋，看了眼时间，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喂！饼哥，怎么这个时候有空找我？”接电话的人叫刘九思，是朱云峰从前战队的队友。不过他退役比朱云峰还早，因为得回家继承家业去了。
“九思，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朱云峰说，“有个事儿想咨询你一下。”
原来刘九思身为大集团继承人，人脉不少，所以朱云峰想打听一下他认不认识发行《问剑》的公司，想通过内部人士打听一下消息。没想到结果却让他很失望。以刘九思的人脉也不认识那个公司的人，据说那家公司的人非常低调神秘，仿佛是突然冒出来似的，但能量颇大。
“饼哥，我觉得这种公司背后肯定有那种大人物。”刘九思把“那种”两个字咬得很重，显然带着点提醒的意思，希望朱云峰不要深究，生怕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显然，朱云峰的关注点和刘九思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在他看来，业内能够研发这种大型游戏的公司不多，如果刘九思都不知道公司的来路，那他反而觉得曹鹤阳所谓的“不是游戏”非常有可能是真的。
看起来，到最后还是需要到游戏里去解决问题啊！
朱云峰想着，起身朝游戏舱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