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ME01·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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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峰不得不承认，身为游戏玩家，他曾经见过无数中二角色，也听过无数中二宣言，但这些都比不上曹鹤阳刚刚那句要成为“救世主”。
“你的意思是……”朱云峰问道，“你要拯救世界，所以你是救世主。还是说……你要先成为救世主……才能拯救世界。”这句话如果在正常的语境里可能是一句废话，但对朱云峰来说却有不同的意义，在他看来这关乎到游戏的目的——到底是拯救世界还是帮助曹鹤阳成为救世主。
曹鹤阳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对朱云峰说：“说了这么多，你其实还是没有相信我，对不对？”
朱云峰挠挠头，说：“就是……虽然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但是……但是……”
“我确实没办法证明我刚刚的话。”曹鹤阳叹了口气，“你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毕竟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个……你们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NPC？高智能AI？”
不知道为什么，朱云峰看着曹鹤阳失望颓丧的样子，觉得有些心疼。他不禁想起自己在游戏里刚刚认识曹鹤阳时候的样子。当时的曹鹤阳是临江楼的弟子，在江湖上也颇有侠名，他鲜衣怒马，年少张扬，朱云峰觉得那才是他应该有的样子。
“就是说……”朱云峰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曹鹤阳抬头看向朱云峰，似乎不敢相信他的话。
“说了这么多，你给我解释了这么多，不就是希望我能和你一起拯救世界吗？”朱云峰说，“虽然我没办法证明你的话，到现在还是不太理解这所有的一切，但是……游戏也好，现实也好，我总归要做一些什么的吧！所以……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曹鹤阳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后露出笑容，说：“倒是我着相了。你说得对，你确实可以将这一切继续当成一个游戏，只是……你现在的主线任务需要变更一下。”
“所以……你希望我做什么？”朱云峰问。他才不会承认，现在哪怕曹鹤阳让他杀上临江楼，他都可以去做。
“我希望，你能帮我一起调查临江楼。”曹鹤阳说。
“啊？”朱云峰怀疑曹鹤阳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我怀疑沧溟剑有问题。”曹鹤阳继续说道，“很可能是这个世界的穹锁。”
对于曹鹤阳嘴里不停冒出来的新名词儿，朱云峰已经基本免疫了。他将身子靠到椅背上，等着曹鹤阳给自己解释。
果然只听曹鹤阳继续说道：“穹锁只是我自己的叫法，到底叫什么我也不清楚。从目前我了解的情况来看，穹锁的作用主要有几个，首先是可以控制这个世界的本源，让规则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其次就是融合世界本源，当融合彻底完成之后，那个世界就彻底……”曹鹤阳顿了顿，似乎是在寻找朱云峰能理解的词汇，“彻底降维了。”
“彻底降维？”朱云峰脑子里闪过很多科幻小说的桥段。
“对现在这个世界来说，就会永远数据化，被缩在电子设备里。”曹鹤阳说，“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跟游戏无关的信息和记忆都会被彻底抹除。”
朱云峰微微皱眉，他想到那个抢了自己“混元一气令”的一鸣斋的伙计，还有那个多宝阁的鉴宝人。他将情况大致告诉了曹鹤阳，问道：“所以……他们当时……是短暂地想起来了？”
“你可以这样认为。”曹鹤阳说，“不过如果穹锁不跟世界本源剥离的话，那终有一天，这个世界就会彻底成为一个游戏，那些不被需要的数据会成为冗余，而被彻底清除掉。”
“可是沧溟剑如果是那个什么穹锁的话，是不是只要毁掉就可以了？”朱云峰问，“这应该不难吧！而且剑现在就在我手上。”
曹鹤阳摇摇头，说：“沧溟剑只是穹锁的表现形式，毁去剑，还会有其他的出现。”
“那要怎么办？”朱云峰问。
“我们要找到沧溟剑真正的来处。”曹鹤阳说，“我的意思是，将剑带回它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地方。在那里毁掉剑，才能彻底毁掉穹锁，将这个世界解放出来。”
“这个词儿总觉得有点耳熟。”朱云峰说，“到出现的地方毁掉……魔戒啊？”
“什么？”曹鹤阳问。
“没什么。”朱云峰说，“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呢？”
“调查临江楼。”曹鹤阳说，“当年我就是在临江楼得到了沧溟剑的消息。”
“说起来，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拿到沧溟剑了吧！”朱云峰说。
曹鹤阳点头，随后歪着头看朱云峰，似乎对于他问这个问题觉得有些奇怪。
朱云峰解释道：“就是……在游戏的官方介绍里，都说你是这个游戏的幕后BOSS，因为拿到了沧溟剑而心性大变。我当时觉得一点点积累声望和道德值太累了，就选择了接近你……”说到这里，他自己都愣住了，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
如果真的把《问剑》当游戏，那有什么必要去跟曹鹤阳一个NPC解释这些。他现在这么做，是不是可以说明，在潜意识里，他已经相信了曹鹤阳那套疯狂的理论。什么拯救世界，什么降维，什么世界本源……这话他要跟栾云平说的话，栾云平指定能直接把他架去精神病院。
“我原谅你。”曹鹤阳说。
“啊？”朱云峰一愣。
“我说……我原谅你。”曹鹤阳说完，凑到朱云峰面前，在他唇上点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曹鹤阳吻住自己的时候，朱云峰觉得有一阵温柔的风拂过。花园中的花瓣被风吹散到空中。朱云峰鼻端满是香气，但他却没来由地确定，那不是花香，而是曹鹤阳的味道。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温暖舒爽。
“不论你做过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因为……”
因为什么，朱云峰没有听清，曹鹤阳的声音太轻，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当然，在这一刻，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