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阿四！虽然我们很久没见了，但是你是骗不了我的。”朱云峰看着怀里的曹鹤阳，认真说道。
曹鹤阳呼吸一窒，没有说话。
“阿四，我知道你肯定是喜欢我的，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还一直跟人提我。”朱云峰说。
“我说了，我只是为了不让……”曹鹤阳的话没说完，已经被朱云峰堵在了口中。
这个吻并不热烈，尤其是和从前比起来，甚至可以说有些温吞。可就是这样的吻，反而打动了曹鹤阳。在他的印象里，朱云峰总是冲动的，有时候甚至可以说他莽撞。当年他的亲吻也总是带着这样一往无前的感觉，仿佛下一秒他们两个就会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可如今，曹鹤阳的感觉却不一样了，他能感觉到朱云峰的温柔。
这一吻像是被遗失在时间里的古老旋律，它不再有年少时的急切与火热，而是如同温暖的微风轻轻吹过皮肤，令人舒心。它沉稳、缓慢、充满了细腻的情感，宛如两个旅人在漫长的岁月中重新找到了彼此。
朱云峰的嘴角轻抚着曹鹤阳的唇瓣，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亲昵而深情。曹鹤阳闭上眼睛，眼前仿佛浮现出过去那些和朱云峰的点点滴滴，他们曾经的激情、欢笑、争吵，甚至是彼此的伤害。但此刻，一切的尘埃都被这温柔的吻洗净。
曹鹤阳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不是因为恐惧或紧张，而是被这份真挚的情感触动。他的手轻轻环绕在朱云峰的腰间，紧紧地抱住他，仿佛这一刻他们再次变成了那对无所顾忌的恋人。
朱云峰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心跳声清晰可闻，脑海中回忆着与曹鹤阳的种种往事。他们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但能在这个瞬间重新相拥，感动如同涓涓细流，从心底涌出，慢慢充满整个胸膛。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水到渠成，自然到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犹豫。
“阿四！”朱云峰揽着曹鹤阳，舱室的床太小了，他得紧紧搂住曹鹤阳，这样才能保证他自己不掉下去。
“嗯？”曹鹤阳的声音有些慵懒，似乎还没从刚刚的余韵里恢复过来。
“阿四……当年……到底是为什么？”朱云峰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他很想知道，当年曹鹤阳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那样的决绝。
曹鹤阳听了朱云峰的问题，整个人似乎一下清醒了过来，他轻轻推了朱云峰一下，示意他下床，然后穿上衣服，将椅子从门口搬过来，示意朱云峰也把衣服穿好然后坐下。
朱云峰觉得有些儿好笑，他们俩刚刚明明已经坦诚相待了，现在这样……总觉得有些多此一举。
曹鹤阳摇了摇头，说：“我和你之间的事儿……是我和你……但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谈的，不止关系到我们。”
朱云峰见他神色郑重，也收敛了笑容，穿上衣服坐了下来。
“你说吧！”朱云峰说，“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曹鹤阳摇摇头，说：“是你有事情要告诉我。”
“啊？”朱云峰愣了一下。
“你为什么到下层来？”曹鹤阳问，“这几年你在上面混得风生水起的，怎么突然就下来了？”
朱云峰叹了口气，将自己追捕奥尔德和之后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
“所以……我就这么逃下来了。”朱云峰说到这里顿了顿，问道，“我的那个副手，东子，你还有印象吗？他放了我，还让我跟一个姓谢的人带话。你知道是谁吗？他说个子很高。”
曹鹤阳微一沉吟，点了点头，说：“我确实认识一个姓谢的人，他个子也不矮，但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我就不知道了。回头我会找他问一下。”
“谢谢。”朱云峰说，“我多少能还掉点人情。”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曹鹤阳起身，似乎是打算离开，“你暂时就先住在这里吧！至少目前，响总的光辉照耀不到这里。”
“阿四，你等一下！”朱云峰见曹鹤阳要走，也跟着起身把他拦住，“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曹鹤阳没有回答，说：“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说了，这不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阿四！”朱云峰拉住曹鹤阳的胳膊，“那……那你……能不能不要走？”这句话语气低沉，近乎恳求。
曹鹤阳叹了口气，他有些心软，可到底还是挣脱了朱云峰的手，从他身边走过，去把舱门打开。
“四哥！”
“四哥！”
外面居然聚拢了十来个人，见曹鹤阳出来纷纷跟他打招呼。
“你们在这儿干嘛？”曹鹤阳皱眉，“手上的活儿都干完了？”
“四哥！”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人开口，“我们听说你带朱云峰来了这里，我们不放心，所以就来看看。”
“不放心？”曹鹤阳看他们一眼，“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小璐说你们俩……关系不一般……我……我们怕你被欺负了去。”那个年轻人说。
曹鹤阳还没说话，朱云峰已经气不打一处来了。他跟了出来，一把揽过曹鹤阳，说：“谢谢大家关心我家阿四！不过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欺负他的！我……”朱云峰还想继续说，被曹鹤阳在腰上狠狠掐了一下，总算是闭上了嘴。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曹鹤阳说，“我没事儿。”
那几个年轻人互相对视一番，跟曹鹤阳告了别，随后离开了。
“阿四！”朱云峰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就觉得心里酸酸的，扁了扁嘴，说：“看起来，没有我，你也过得很好嘛！”
“什么呀！”曹鹤阳先抖抖肩膀甩掉朱云峰的手，“又吃什么飞醋。”
“难道不是吗？”朱云峰低着头，小声说，“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没想到你……”想到刚刚围在外面的那几个年轻人，他更加沮丧，说：“阿四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啊！”
曹鹤阳很想把朱云峰的脑袋拧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明明做卫队队长的时候也是威风凛凛的，没听说过干过什么蠢事儿呀！怎么这种时候脑子就好像生锈了一样？
“你没听清楚他刚刚说什么了吗？”曹鹤阳没好气地说。
“他说他担心你！担心你被我欺负！”朱云峰说。
曹鹤阳揉了揉他脑袋，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做的那样，说：“到现在还是听不懂重点！他说的是小璐说的。”
“小璐？”朱云峰皱眉，“怎么你还招惹了小姑娘了？”这句话出口他突然明白了，“刚刚那个给你送门帘子的小姑娘？”
“对啊！”曹鹤阳说，“他们不是关心我！只是因为小璐开口了，他们得在小璐面前献殷勤，所以才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朱云峰轻拍胸口，“还好还好！”
“还好个头！”曹鹤阳忍不住吐槽，“一天天的就知道瞎琢磨，迟早……”
“四哥！四哥！不好啦！”刚刚那群年轻人突然间去而复返，“四哥，你快去看看吧！老谢出事儿啦！”
曹鹤阳一惊，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儿？”
“老谢说不想活了，一个人去了垃圾山！”跑在最前面的年轻人说。
“什么？”曹鹤阳一听也急了，“不是跟你们说了看好他嘛！怎么还能让他去了垃圾山？我现在就过去，你们快回去多叫点人！”
那群年轻人分开去叫人，曹鹤阳则是急急忙忙地离开。
“阿四！你等我一下！”朱云峰一方面担心曹鹤阳，一方面听说那人姓谢，生怕他就是李鹤东要找的那个人，便决定跟上去看看。
曹鹤阳没有阻止，只是加快了脚步。
垃圾山位于这一层最偏远的角落，和上层不同，这里没有那一条条的传输带和高效的循环利用系统，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又一座杂乱堆叠的垃圾小山。每过一段时间，垃圾山所在的区域就会封闭，随后打开那里的舱门，把垃圾排放到太空里。
“50分钟之后，那边就要被封闭了，他如果呆在里面就会跟垃圾一起被排到太空里。”曹鹤阳说。
“他为什么要自杀？”朱云峰问，“听你刚刚的话，你们应该知道他要自杀，所以才会找人看着他。”
“他得了病。”曹鹤阳说，见朱云峰一脸诧异，解释道，“跟上面不一样，我们这里可没有那么好的医疗资源，很多病都治不好的。他不想被病痛折磨，所以……”
“原来如此。”朱云峰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原以为下层只是生活环境恶劣一些，没想到……
曹鹤阳和朱云峰到达的时候，距离封锁整个区域只有35分钟了。
“其他人都赶紧撤出来！”曹鹤阳看了眼围着的人说了第一句话。
朱云峰来之前就觉得奇怪，心说你们几个人对付一个人，把他直接拖出来不就好了，可是等他看到现场的场景就不说话了。那个老谢用电磁锁把自己锁在舱壁上，一般人还确实对付不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