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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峰与曹鹤阳面面相觑,心中多少有些惊疑不定。这个神出鬼没的帮手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居然能知道他俩遇到了困难,若非知道响总只是个人工智能程序,没有人格和情感,他俩简直想怀疑这是响总的恶作剧了。
“你能如何帮助我们?”曹鹤阳在屏幕上打出这行字。
很快,回复就来了:面朝三点钟方向,走十五步,你们会碰触到另外一堵墙,摸着那堵墙一直走。
虽然这个指示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现在朱云峰和曹鹤阳没有其他选择。他们依言转向三点钟方向,走了十五步,随后果然摸到了一堵透明的墙。
朱云峰摸索着墙壁,一路朝前走,一直走到几乎要离开C-T-22区域,依旧没有新的指示。
“阿四,我们再这样,就要走出去了。”朱云峰说。
“走出去?”曹鹤阳愣了一下。
朱云峰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后一拍脑袋,说:“对啊!我们本来不就是想从这里走出去嘛!”
二人又快步朝前走了一会儿,果然在他们离开C-T-22区域的时候,那堵墙也消失了。
“现在怎么办?”朱云峰问,“回去吗?”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其实很不甘心。本来他们就是为了找到证据才来到这里的,现在他们遇到的一切说明他俩确实掌握了响总非常重视的证据,可是……这一切却依然什么用都没有,到头来他们还是什么证据都没有。
“大饼,别灰心。”曹鹤阳说,“虽然我们手上没有什么证据,可是这一次等于又证明了我们手上有非常关键的信息,否则响总何至于花这么大的功夫。”
“嗯……”朱云峰应了一声,却多少还是有些低落。曹鹤阳正想再安慰几句,只听通讯设备又是一阵响,他俩连忙凑到一起查看。
屏幕上的字虽然不长,却让朱云峰和曹鹤阳的心一阵狂跳:我知道后人类的事情。
“他……什么意思?”朱云峰问,“他这是试探我们吗?他……会不会真的和响总有什么关系?”
曹鹤阳略一思索,回了三个问号过去。
“阿四……你打三个问号什么意思?”朱云峰不解。
曹鹤阳轻轻地说:“让他自己去理解。他怎么理解,就代表他是什么意思。”
朱云峰稍微思考了一下,才明白曹鹤阳的意思。人往往很难关注到自己意识范围之外的事情,所以对方是怎么想的,看到问号的时候就会反应出来什么,这确实是个很好的试探。
只不过……这一次曹鹤阳似乎遇到了对手。对方居然也回复了三个问号过来。
“这……”朱云峰看着三个问号,“耍流氓啊!”
曹鹤阳咬了咬唇,到底还是输入信息问道:“关于后人类,你知道些什么?”
那边倒也不含糊,直接回复道:后人类隶属于“后备计划”,是回响号上保密级别最高的计划。
看到“后备计划”这四个字的时候,朱云峰与曹鹤阳都是瞳孔一阵紧缩,他俩都意识到这个计划的存在对回响号上的人来说,可能并不是个好消息。
“后备计划到底是什么?”曹鹤阳又打了一行字过去。
“计划太过庞大,我没办法传输过来。”那边如此回复到。
“阿四,他是不是故意在吊我们胃口?”朱云峰问,“会不会……他是想用这个跟我们谈条件?”
曹鹤阳也有此疑虑,但是转念一想,这个神秘人物救了他们两次,还掌握了他们都没有掌握的信息,自己和朱云峰身上似乎没什么值得他觊觎的。他刚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朱云峰,通讯设备上居然又出现一行字:这台设备负载不了后备计划的数据传输量,必须寻找其他通讯设备。
朱云峰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看起来自己是小人之心了。
“什么样的设备才可以?”曹鹤阳又问道。
“飞船上的正式设备都可以。”没想到那边的要求却匪夷所思。
“飞船上的设备?”朱云峰皱眉,“飞船上的所有设备都在响总的监控中。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后备计划的数据传输量这么大,响总肯定能监控到,怎么可能不被发现?”不过有了刚刚的教训,他到底没有再怀疑对方的用心。
那边似乎是听到了朱云峰的担忧,又立刻跟过来一条讯息:建立通讯屏障,短时间内屏蔽响总的监控。果然,对面早就有所安排,甚至可以说是成竹在胸。
曹鹤阳又和对方你来我往地讨论一下关于建立通讯屏障的技术细节,最终约定了寻找到一个带有通讯设备的废弃舱室来进行这次传输。
“既然要开始合作,我们总应该彼此坦诚一些吧!”曹鹤阳斟酌了很久终于输入了这段文字,“请问应该如何称呼你?”
“你们可以叫我Q。”对面回复了这句话之后就切断了通讯。
“Q?”朱云峰问曹鹤阳,“啥意思?”
曹鹤阳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不过他这神出鬼没的样子,倒让我想到从前旧地球上的一类人。”
“什么人?”朱云峰问,他的历史一塌糊涂,完全不知道曹鹤阳在说什么。
“从前旧地球上有一种人叫黑客,也是这样在网络中神出鬼没。”曹鹤阳说,“不过大众对这些人的评价并不全是正面的,反而以负面居多。”
“无论如何,至少这次这个Q目前看起来人还不坏。”朱云峰说。
曹鹤阳惊奇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之前你不是还怀疑人家的嘛!怎么这么快就觉得他人不坏了啊?”
朱云峰挠挠头,说:“他救了我们两次,却从来没向我们要求过什么,仿佛只是为了帮助我们一样。虽然不知道以后的事情怎么样,但是至少现在我觉得可以相信他。”
安全回到18层,朱云峰和曹鹤阳开始着手寻找Q要求的带有通讯设备的废弃舱室。这种舱室在上层或者很好找,但在下层却很困难。二人还在商量着要如何做的时候,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谢金有些不满地看着朱云峰和曹鹤阳,问道:“你们俩个是不是小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朱云峰皱眉,他很不喜欢谢金这种夹枪带棒的说话方式。
“怎么啦?”曹鹤阳倒似乎是习惯了,不但没生气,还客气地给他倒了杯水。
“我把那个区域的编号告诉你们,也没告诉任何人你们去了那里,为你们保密。你们倒好。这几天出出进进的,我听说你还去跟他们开会了?你去开会,却反而没想过要跟我说一下情况吗?”谢金忿忿说完,喝了口水。
见他还肯喝水,曹鹤阳知道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不过他们遇到的情况太过复杂,再加上谢金会来下层的原因,他倒有些犹豫。
“怎么?不能告诉我吗?”谢金放下水杯,起身要走。
“行了,坐下!别演了。”曹鹤阳说,“我没跟你说,一方面是因为我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还有就是……我担心刺激到你。”
“刺激我?”谢金一听就来了精神,“刺激我什么?”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支药剂交给朱云峰,“等下我要是不对劲,你就冲这儿扎!”说完,他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动脉。
朱云峰看了曹鹤阳一眼,见他微微颔首,这才握紧了药剂。
“行了,准备工作我已经替你做好了,可以说了吧!”谢金说。
曹鹤阳于是深吸一口气,把他和朱云峰最近这几天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和谢金说了一遍。谢金好几次激动得想站起来,但都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所以……那些数据居然是真的?”谢金听曹鹤阳说完,眼眶通红,“上面真的在搞人体实验,他们甚至都已经做了成品出来!我没弄错!我真的没有弄错!东东!我真的没弄错!”说完这句,他眼中留下两行清泪,随后低着头,把脑袋埋进胳臂里,呜咽地哭起来。
等谢金宣泄完情绪,曹鹤阳说道:“这件事儿……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即使我们现在知道他们真的在搞人体实验,可是……也没办法让你重新回去的。”
“我知道。”谢金说,“我也不可能再回去。谁要跟他们同流合污!可是这些年,我心里始终觉得不舒服。虽然我坚信我没有弄错,可是我手上没有证据,我总害怕万一是我太敏感,万一真的是我弄错了,那我岂不是害了东东。如今我知道了,我真的没错。只可惜东东为了我……”说到这里,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朱云峰直到此刻,才突然意识到,谢金嘴里的“东东”是李鹤东,他真的很难把李鹤东那张带着狰狞疤痕的脸和这个可爱的名字联系起来。
不过谢金情绪激荡,显然也没在意朱云峰,只是继续追问道:“那你们接下去有什么打算?准备按照那个Q的要求找地方去接收后备计划的数据吗?”
曹鹤阳点头,说:“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肯定得这么做。”
“如果这样的话……”谢金说,“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