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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Q的说法,这段时间他并没有闲着,而是化身成一个在网络里游荡的隐秘幽灵。
“你不是本来就是在网上游荡嘛!”朱云峰有些不满意Q的夸张,或者说他更不满的是Q的来无影去无踪,害得曹鹤阳这阵子找不到他一直在担心。
Q没有理会朱云峰,也可能是他没发感受到朱云峰这么细微的情绪,继续讲述他的事情。这段时间,他利用自己的特点,在飞船的角角落落寻找那些对现状不满、希望带来改变的技术人员。经过一番精挑细选,他组建起了一个由少数精英构成的团队。
“他们基本都跟通讯有关系。有的本身就是通讯工程师,有的是电子方面的专家,还有的是黑客。”Q说。
“通讯工程师和电子方面的专家就算了,黑客是怎么回事儿?”朱云峰并不太相信Q的说法,“咱们飞船上如果有黑客,响总会不知道?”
对于朱云峰的问题,Q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我组织他们在上面的某个隐蔽角落搭建了一个独立的通讯中心。”
Q与他的团队,已经利用这套设备开始了信息的传播。他们不敢大张旗鼓,而是选择了小范围、点对点的方式。这个独立的通讯系统就像飞船上的一道秘密的信息流,悄悄地在每一个舱室、每一条通道之间流动,将“后备计划”的内容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我没想到……”曹鹤阳确实没想到,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时候,Q居然已经做了这么多了,明明他还什么都没跟Q说过。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朱云峰问,“你这么久没联系我们,现在突然找我们,肯定是有什么事儿吧!”
朱云峰的想法和曹鹤阳的基本一致。Q这么久没有找他们,而是一个人默默做了这么多事儿,现在又突然跟他们联系,显然并不是单纯为了跟他们联络,而是……应该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过这话如果他来问的话,应该会更加婉转一点,不像现在这样,倒有点像是端着架子等着Q开口求他们帮忙。
或者是因为Q身为被上传的意识,没有多少情绪,所以他依然不疾不徐地按照自己的节奏开口道:“确实遇到一点小问题。”
朱云峰和曹鹤阳没有说话,等着Q继续说下去。
“它知道了。”Q说。
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字,虽然听上去没头没尾,但朱云峰和曹鹤阳却已经明白了这个“它”指的是谁。
“响总知道了。”曹鹤阳说,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虽然很小心,不过还是没有办法瞒过他。”Q说。
“确实!”曹鹤阳说,“其实你能瞒着他单独建立一套系统我已经觉得很了不起了。”
“那你今天联络我们是为了什么?”朱云峰说,“或者说,你觉得我们有什么能帮忙的?”
Q说:“飞船卫队很快就会找来了。当然,对于他们我没有那么担心。”
“你担心后人类?”朱云峰已经明白了,“你希望我那个哨子能帮忙是吗?你们在哪里?我现在立刻就去。”
Q确实是来求助的,不过也不只是简单的求助。
“你想现在就把后备计划通过你那个通讯系统公开?”曹鹤阳皱眉,“这么着急?”
“不然我怕来不及了。”Q说,“人我已经撤掉了,但是我不能保证他们每一个都能顺利逃下来。即使真的能逃下来,响总也未必找不到那个地方。如果那里被毁了的话……”
“如果那里被毁了的话,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我明白。”曹鹤阳说。
响总已经发现了飞船上有一套不被它掌控的独立的通讯系统,它很快就可以推衍出他们准备用那套系统做什么,而它肯定会尽一切力量阻止。
“那个通讯中心在什么地方?”朱云峰问,“我们马上就过去。无论如何,在传送完后备计划之前,绝对不能让那里被毁了。”
“在50.5层。”Q说,“我把详细的地图传……”
“你先等等。”曹鹤阳阻止了Q,“你又怎么知道我们的这次通讯没有被监控呢?”
“我是用那套系统联系你们……”Q说到这里顿了顿,响总已经知道了,那他确实没办法保证自己没有被响总监控。
“我应该怎么做?”Q问。
“和上次一样,给我们指路。”曹鹤阳说。
“左转,三步后停下,然后推!那里有个暗门。”
和上次一样,Q的指令清晰明确。不过和上次又不太一样,这次Q的指令没有显示在屏幕上,而是直接在耳机里响起。
使用耳机是曹鹤阳和Q的不谋而合。曹鹤阳认为一直看着通讯设备的屏幕可能会影响行动效率,毕竟这一次响总很可能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会上去,说不定会遇到什么样的紧急情况。虽然他不能打,但是把双手腾出来总归是好的。
Q的理由则更加充分,按照他的说法,语音比文字更容易加密。
“虽然传输的内容本身体积变大了,但也因此更难解密了。毕竟差一个字,编码就完全不同了。”Q说。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当Q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的时候,朱云峰还是有些不习惯。他的语速实在是太快了,语速快,指令短,却又异常清晰明确。
朱云峰按照Q的指示迅速在墙壁上找到了一个几乎与墙体一色的开关。他伸手一按,一扇门悄然打开。他和曹鹤阳二人迅速穿过,正好避开了巡逻的机器人。
“前面20米开始有红外线传感器,移动到右侧,贴墙行走。”Q继续指引。
曹鹤阳小心地依靠着墙边缘移动,而朱云峰则用手电筒微微照向地面,确保他们的脚不会触碰到任何隐藏的不能碰到的东西。
他们小心翼翼地躲过了红外线传感器,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Q的指令再一次传来:“前方十米有个小掩体,你们可以躲避一下。”
朱云峰和曹鹤阳一听,立刻像一阵风一样冲向指定地点。曹鹤阳的脚步略慢一些,他将将躲进掩体后的刹那,一个高级巡查员刚好从对面走过,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那个每天都看到的水泥墩子后面有人。
就这样,经过无数的回旋与躲避,二人终于在Q的引导下,抵达了一个密封的舱门。这里,正是他们此次任务的目的地。
朱云峰与曹鹤阳刚刚进入舱室,就听到外面响起的凄厉的警报声,随后是一阵凌乱的脚步。
虽然这并没有出乎意料,但曹鹤阳听到那阵脚步声还是有些紧张。这脚步声能够隔着厚重的金属门传进来,说明来的人比他们预计的还要多。
朱云峰见状,伸手握住了曹鹤阳的手,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身为飞船的卫队队长,朱云峰非常熟悉卫队的运作,知道现在门外到的是第一批人,而他们往往不会携带什么重型武器和设备。
朱云峰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罐子贴在门上,把耳朵凑上去,,尝试捕捉外面的对话内容,虽然只能听到零星的几句,但足以判断他们目前并没有破门的打算。
“放心,跟我们之前想的一样。”朱云峰放下金属罐子,压低声音对曹鹤阳说,“他们没有设备。这扇门是双重钛合金制成的,他们在等后续的人带设备过来,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曹鹤阳点点头,说:“那就跟我们之前计划的那样,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好!”朱云峰一边说一边查看舱室,发现角落里堆着一些工具。
“我来做个大喇叭。”朱云峰说,“说不定一会儿用得着。”
“上次用得着,不代表这次也用得着。”曹鹤阳说,“吃一堑长一智,人家未必就没有对付的手段。”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曹鹤阳还是帮着朱云峰一起,想要做一个大喇叭出来。
“砰!”“砰!”“砰!”大喇叭初具形状的时候,门外传来沉重的撞击声。朱云峰与曹鹤阳对视一眼,知道第二批飞船卫队携带着重型设备已经到了,他们已经开始破门了。
舱室内的空气仿佛被凝固了,每一声撞击声都像是巨石砸在两人的心上。舱门的钛合金表面在几次撞击下出现微微的凸起,其后的每一次撞击都让那个凸起增加一分。微弱的灯光在震动中摇晃,为整个舱室都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氛围。
朱云峰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他的呼吸略显急促,但他依然尝试保持冷静。曹鹤阳伸手,用袖口为朱云峰擦去额头的汗珠。
“阿四,我不是紧张。”朱云峰说。
“我知道。”曹鹤阳说,“这儿太闷了,你刚刚又一直在干活。”
撞击仍在继续,周围的金属舱壁也开始发生轻微的颤动,仿佛整个舱室都在这股力量面前显得那么脆弱。两人能听到门外低沉的喊叫和指令声,声音之中透露着急迫和焦虑,说明外面的飞船卫队接到的命令一定有时间限制。
“还能撑多久?”曹鹤阳问。
朱云峰看了舱门一眼,摇了摇头,说:“两分钟最多了。”他一边说,一边迅速张望,希望能够找件趁手的东西,作为防御的工具。
“砰!”“砰!”“砰!”声音越来越大,这说明这扇门很快就要顶不住了。
“砰!”“砰!”“砰!”“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