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饼/性转/AU】烧饼皇后(02)

第贰章 动心
  站在灯下的少年身姿挺拔,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基本都穿着披风或者大氅,只有他,穿着见月白的袍子,头上简单簪了根银簪,虽然只有半张脸在光亮处,却也能看得出唇红齿白,长眉入鬓,是位玉面郎君。
  朱芸枫轻轻咬了咬唇,想了想,突然直直朝街对面走去。
  素梅吓了一跳,连忙招呼章十一带着护卫转了方向。大街上人来人往,朱芸枫这样横穿立刻引来了人群的不满,但别人看到章十一和那群护卫,知道一定是哪里的贵人,除了腹诽几句,到底不敢与他们冲突。
  朱芸枫走到那盏八宝琉璃走马灯下站定,发现上面绘的是八仙过海的故事,那下面坠着的素笺上写的也是八仙为题面的灯谜。
  朱芸枫伸手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说道:“这位公子,小女子才疏学浅,不知道公子能否助我答出这则灯谜呢?”这话里满是娇憨味道,混不似她平日里说话的语气,听得她自己都觉得有几分腻味。
  那少年被人拍了肩膀似乎是一愣,转过头来,见到朱芸枫模样似乎是有些吃惊,口中嗫喏道:“我……我也还没想到……”
  别人说这话或许是推脱,朱芸枫见他一双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样,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不知为何突然间有些自惭形秽起来,对他福了福,转身走了。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章十一和素梅想着主仆有别也只能匆匆对那公子行了礼,跟着朱芸枫走了。
  “爷!”有人从暗处走出来,“要不要去探探底?”
  那少年却摇了摇头,说:“不用。我知道。”
  “爷认识?”话一出口,立刻就知道不对。

  他家这位爷名叫曹鹤阳,照理应该算上当今圣上嫡嫡亲的侄子,如今正是他袭爵的要紧关头,可不能传出些跟姑娘家私相授受的流言来。
  曹鹤阳却笑着摇了摇头,说:“虽然没见过,但也能猜得到。”
  说话的人叫陆十九,名义上是他的小厮,实际上从小跟他一起长大,陪他念书习武,跟兄弟没什么两样。听曹鹤阳这么说,知道自家少爷没在意刚刚那句话,便也放下心来凑趣道:“那是爷聪明,您看我,就什么都猜不到。”
  “少拍马屁。”曹鹤阳笑骂一句,随后解释道:“她刚刚带在身边的护卫,你怎么看?”
  陆十九想了想,说:“行动有素,这街上这么多人,他们也不曾乱了队形……”说到这里,他突然明白了过来,说:“忠勇侯?那不就是那位被太子和二皇子……”
  曹鹤阳一个眼刀丢过来,陆十九知道自己话多了,立刻闭上了嘴。
  曹鹤阳看着那姑娘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泛起一阵笑意,说:“闻名不如见面,人人说她不堪,倒没想到,这么有趣。”
  陆十九心想,一个大姑娘,带着护卫出行,还跟外男搭话,这要是上京城里的姑娘,说不定都被家里人直接打死了吧!怪不得人人都说她是乡下地方来的野丫头,莽撞又无礼,也不知道自家这位爷是不是瞎了,怎么居然会觉得她有趣。
  此时此刻的朱芸枫自然是不会知道曹鹤阳对自己的评价和他手下的腹诽。她只觉得这满大街的花灯都没了颜色,脑中全是刚刚看到的那位少年公子。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所谓的男子应该是跟哥哥和他手下那群将士一样的,身材高大壮士,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来了上京城之后,她一贯看不起那些所谓的世家公子,一个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说话喜欢掉书袋,说什么都要人家猜,从来不会说完整。可是刚刚那位少年公子,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她全部目光,让她觉得那人如天上谪仙一样,让她忍不住想要亲近。
  等他真的回过头来的时候,朱芸枫却又后悔了,自己这么轻佻,说不定被他嫌弃了吧!这满上京城的女子没有一个会如自己这样的,自己果然……如他们所说是个不知礼义廉耻的野丫头。
  “姑娘!”素梅急急拉住朱芸枫,“您要去哪里啊!”
  朱芸枫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西大街的尽头了,再往前去就要离开西大街了,这里虽然人依旧不少,但到底不比刚刚有花灯的地方。且西大街尽头的善仁坊因为挨着西市,住着好多胡商,品流复杂,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
  朱芸枫转头看了眼,见护卫们依旧在周围,章十一也不远不近地在身边,不禁暗自点了点头。
  “行了,咱们回去吧!”朱芸枫说。
  素梅忙应了一声,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会儿她就是再笨也看出来刚刚朱芸枫的情况不对,但到底是因为什么,她却不能说。好在侯爷还在黑水郡,上京城里也没个正经长辈,姑娘哪怕行为略有些出格,问题也不大。
  朱芸枫一行人慢慢朝回走,她心里想着刚刚那位少年公子,已经没了看花灯的兴致,便打算回府。不过想着自己这样出来,少不得得带些花灯回去,就吩咐章十一道:“十一,你找两个人带着素梅,到前面买几盏好看的灯,我们回去能挂起来。”
  “姑娘……”素梅有些担心。
  “不要紧,我回马车上等你就是了。”朱芸枫说,“倒是你,别被花灯迷了眼。”
  素梅听她这样说,只得答应了,心中想着她刚刚看中了八宝琉璃走马灯,要是能买到,一定要买上几盏差不多的。
  朱芸枫回到马车上休息了没一会儿,素梅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素心见她这样,心中多少有些看不起,但面上半点不显,反而关切道:“素梅姐姐,这是怎么啦?”
  素梅没理她,而是压低了声音叫道:“姑娘……”
  “上来说话。”朱芸枫和她一起长大,听她声音就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说,便叫她上了马车。
  “素心!”朱芸枫又掀开车帘子吩咐,“让章十一点两个人,你带两个婆子去前面买点元宵回来。我饿了,大家想必也都饿了。”
  素心知道朱芸枫是有意支开自己,心中有些不乐意,但转念一想,她若不这么吩咐,那些婆子护卫就都知道自己不如素梅得她的欢心,她现在这么做,反而是给自己脸面。当下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点了两个婆子又问章十一讨了两个护卫去买元宵。
  “行了,说吧,什么事儿?”朱芸枫看着面前的素梅,伸手握住她手,发现她的手冰凉,整个人忍不住颤抖。
  “姑……姑娘……”素梅说,“我……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朱芸枫问。
  “有……有人落水。”素梅说。
  朱芸枫心说有人落水也不至于慌成这个样子啊!
  “是……有人推下去的。”素梅说。
  “什么?”朱芸枫也忍不住叫道,“是什么人落水?是什么人推的?”
  素梅摇了摇头,说:“我……我不认识,我就听那些人叫什么三姑娘落水了,但不知道是哪位三姑娘。”
  上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三姑娘,素梅初来乍到,认不出来也正常。
  “那推她下去的人呢?”朱芸枫问。
  素梅咬了咬唇说:“是……是她妹妹。我看她惺惺作态,还在那里哭着叫三姐姐,其他人叫她七姑娘。”
  朱芸枫闻言叹了口气,说:“我们现在的情况……哪怕是看到了,也没办法上门去说。这件事儿你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素梅眼圈一红,说:“这么冷的天,那位姑娘要是不会水,那岂不是……”
  朱芸枫说:“我知道。可是我们难道能贸贸然到人家府上去说看见他们家里的七姑娘推了三姑娘下水?谁会信?”
  素梅知道朱芸枫说的是实情,说:“来之前,侯爷和您都说上京城是个吃人的地方,我原还想着再可怕能比前线那些鞑子可怕?现在看来……原来这里的人心肝都是黑的。”
  朱芸枫说:“你既然知道,那以后就更要警醒些。这件事儿我们现在虽然没办法过问,可上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少不得会出席些场合,你以后若是见到那位七姑娘……”
  “我一定告诉姑娘。”素梅说。
  朱芸枫摇了摇头,说:“是一定不能让她看出破绽来。”
  素梅闻言吐了吐舌头,说:“知道了。”
  “姑娘!”素心在马车外喊道,“元宵买回来了。”
  “大家分着吃了,吃完我们就回府。”朱芸枫说。
  “是。”素心答了。不多时她提着个食盒上了马车,说:“买的是前头醉白楼的元宵,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馅儿的,一样装了一个。”
  朱芸枫点点头,说:“那我尝尝。”
  素梅闻言就摆了个小机子出来,让素心把元宵摆出来。
  “姑娘……”素心一边摆元宵一边说,“我刚刚仿佛是听路上的人说,前头有位姑娘落水了。”
  朱芸枫看素梅一眼,见她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知道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有人落水了?”朱芸枫问,“什么人?可救上来了吗?”
  素心说:“我听着……仿佛是孔家的三姑娘,不知道救上来没有。”
  “啊?孔家?怎么会是孔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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