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曹鹤阳不知道要如何回应朱云峰的“平行宇宙”说，因为他实在是对眼前的状况没有任何头绪，而这个朱云峰的话某种意义上对现在的情况也没有任何帮助。好在这个朱云峰还是很乐观的，他看着曹鹤阳说：“阿四……嗯……”他似乎是察觉到这样称呼曹鹤阳有些不妥，说：“就是说……我这么叫你行吗？”
曹鹤阳已经放弃在纠缠这种细枝末节的问题了，随意道：“都行，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这样啊……”朱云峰反而纠结起来，半晌才说，“那我还是叫你小四吧！”
曹鹤阳看他一眼，似乎是觉得这两个称呼没什么区别。朱云峰从这一眼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释道：“还是不一样的。”
曹鹤阳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朱云峰说：“嗯……我们俩……我们俩没在一起的时候我叫他‘小四’，后来在一起了，就叫他‘阿四’了。”
曹鹤阳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说：“在我看来其实没什么区别的。”
“不，不一样的。”朱云峰说，“我微信上也是这么备注的。”
“嗯？”
“因为‘阿’是在第一位。”朱云峰说。
曹鹤阳心中涌起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哪怕他的理智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的朱云峰，他的重视也不是对着他，可是他却依然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原来朱云峰对人好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啊！原来他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子的啊！在这一刻，他甚至有点想要相信他的所谓“平行宇宙”论了，因为那样他可以告诉自己，至少在某个宇宙里，朱云峰深爱着曹鹤阳。
“阿……那个……小四，你怎么啦？”朱云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曹鹤阳迅速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朱云峰问。
“你……问我？”曹鹤阳有些不习惯，朱云峰几乎从不会征询他的意见。
“对啊！”朱云峰说，“这个事儿，我也不能去问别人吧！”
“嗯……”曹鹤阳想了想说，“首先，我还是希望你能做个全身检查，包括精神科。”
“啊？”朱云峰一脸委屈，“小四你还是不信我。”
“毕竟是撞到头了。”曹鹤阳有些不忍，但还是解释道，“检查一下，放心一些。”
“噢！行！”朱云峰答应了。
“当然，为了朱氏的股价，你去看精神科这件事儿肯定是秘密进行的。”曹鹤阳说，“所以也希望你不要跟外面的人说。”
“小四，你看你这话说的。”朱云峰有些不满道，“除了你，这个事儿我还能跟谁说啊？”
曹鹤阳一想，倒也确实如此，便点了点头。
“那检查完身体之后呢？”朱云峰又问。
“你要处理一些日常的工作，尽快把公司的事情熟悉起来。”曹鹤阳说，“这方面我能帮你，刘九思应该也是可以信任的，至少在公事上他是个好帮手。”
朱云峰闻言，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
“怎么啦？”曹鹤阳问，“是哪里有问题吗？”
“小四，你……好像是希望我永远呆在这里。”朱云峰说。
“我……”
“我还以为你会希望能够早点把你的朱云峰找回来呢！”朱云峰说。
曹鹤阳呼吸一凝，某种程度上，他更喜欢现在这个朱云峰，因为他尊重自己，不会视自己如无物。可是……这个朱云峰他不是自己的那个朱云峰。
微微叹了口气，曹鹤阳说：“对不起，我……确实欠考虑了。”
“不要紧，不要紧，小四你别这个表情。”朱云峰边说边转过头去。
“怎么了？”
“我家阿四一露出这个表情，那就肯定是我做错事儿了。”朱云峰说，“我要么立刻认错，要么就干点儿别的让他没心思想这个事儿，否则肯定得睡三天书房。”
曹鹤阳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觉得那个“干点儿别的”应该是有所指的，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感慨。见朱云峰还是把头别过去不敢看自己，曹鹤阳又觉得有些好笑，他深吸口气，收敛了刚刚的表情，说：“行了，你转过来吧！”
朱云峰闻言，双手掩面，再把头转过来，显然是透过指缝在偷看。曹鹤阳从没想过朱云峰还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忍不住微笑起来。
朱云峰见曹鹤阳笑了，这才把手放下来，说：“小四，你笑起来真好看，要常笑。”
曹鹤阳呆了呆，他的朱云峰也对他说过差不多的话，那时他们刚刚结婚，关系还算不错。
朱云峰见他神情，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安慰性地拍了拍曹鹤阳的肩膀，说：“行了行了，咱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了。”
“嗯！”曹鹤阳点头，“放心吧！我没事儿了。”
“所以归根到底，小四，我要怎么回去，还是得靠你。”朱云峰说。
“靠我？”曹鹤阳指了指自己，“你确定？”
“当然啦！”朱云峰说，“我家阿四可能干了，你应该也不差的。”
曹鹤阳想了想，说：“感谢你的信任，不过我的情况可能跟你家阿四不太一样，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这几年，其实一直都没在外面做事。”
“我家阿四也没在外面做事。”朱云峰倒没觉得意外，“开玩笑，他那么招人喜欢，我可不放心把他放在外面。”说完这句他又解释道，“嗯……我不是不信他，可是你知道的，外面的坏人可多了，保不准有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嗯……”曹鹤阳不知道要怎么答这句话，只能继续说道，“不是，我的情况还是不一样的。”
“哪儿不一样？”朱云峰不解。
“我结婚这几年，是压根儿没出来做事儿。”曹鹤阳说。
“在家里享福也是应该的嘛！”朱云峰说，“董事局主席也不需要坐班。我结婚的时候就跟他说了，他只需要负责休闲，看我赚钱，这样就好了！”
曹鹤阳知道他还是不明白，或者说眼前的这个朱云峰根本不会想到他的处境，因为那超出了他的认知，于是他只能无奈地继续解释道：“我……跟他是协议婚姻，可是他不希望我有存在感，所以……我基本上就是呆在家里，无所事事……”
“他居然就把你这样丢在家里？”朱云峰大声道，“他是不是脑子被撞坏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