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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曹鹤阳并不想做这种看起来非常“绿茶”的事情,不过如果就这样把电话按掉好像更加“茶”,想了想,他还是拿起手机把电话接通。
“喂,小饼,是我!”电话那头传来颇为柔和的嗓音,让人听了就觉得非常舒心。
“不好意思,是我。”曹鹤阳说,“他……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
虽然说不想“茶”,可是这话说出口连曹鹤阳都忍不住吐槽自己太“茶”了。
栾云平显然是没想到曹鹤阳会替朱云峰接电话,他愣了一下,随后居然轻笑了一声。“老高跟我说小饼撞到头,可能有些精神上的问题,我还以为他危言耸听,现在看来他说得没错。”
曹鹤阳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心说这个高峰,说好的不会透露这件事儿,结果这才多久,栾云平居然都已经把电话打过来了。
栾云平听曹鹤阳没说话,仿佛是知道了他的想法,笑道:“你也别怪老高,我跟他熟,所以他也不算把消息泄露给外人。再有就是,你放心,这个事儿我也不会朝外面说的。”
“你……认识高医生?”曹鹤阳皱眉,此前他从未听说过这件事儿。
“对啊!”栾云平说道,“他是我男朋友。”
“他是你什么?”曹鹤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那你之前在仁心医院……”
“我们没对外面公开过。”栾云平说,“所以如非必要,在外面遇到一般都装不认识。”
“……”曹鹤阳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儿,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他……知道吗?”
“小饼吗?”栾云平说,“知道的。”
曹鹤阳一下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朱云峰……他的那个朱云峰,明明知道栾云平有男朋友了,却还是在他回国之际要跟自己离婚。
“那你把他当什么?”曹鹤阳忍不住问道,“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都打算……”
“诶!”栾云平说,“他离婚是他的事儿,你别赖在我身上,多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
“你……”曹鹤阳这一刻真的很想不顾体面像个市井无赖一样破口大骂,但考虑到那个人毕竟是栾云平,是朱云峰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他还是忍住了。
栾云平轻轻叹了口气,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什么?”曹鹤阳直觉栾云平应该知道点什么。
“没什么。”栾云平说,“你们俩之间的事儿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说完这句,他似乎终于想起来自己打电话来是做什么的,说道:“我只是出于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打电话来问问他的情况。”
“高医生应该跟你说过了。”曹鹤阳说,“他几乎没什么外伤,至于其他的情况……我还要再看看。”
“嗯……”栾云平应了一声,“我相信你不会害他的。”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这么相信我?”曹鹤阳说,“毕竟我们俩都不能算认识。”
“小饼他……”栾云平再次欲言又止,“反正他没事儿就行了。有问题你找老高就行了,他还是认识不少人的。”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曹鹤阳道谢,有一些别扭和不情愿,总觉得现在的情形有点奇怪。
栾云平说了句“不客气”,随后就挂上了电话。
放下手机,曹鹤阳觉得脑子乱糟糟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愤怒,或者是因为自己视若珍宝的朱云峰,栾云平却不屑一顾,而朱云峰……曹鹤阳觉得自己会这么不开心是因为怒其不争,他明明知道栾云平有男朋友,却还上赶着贴上去,他才不会承认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嫉妒!嫉妒栾云平能够得到朱云峰这样的关注和偏爱,可自己却……虽然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对朱云峰的感情不会困扰到他,他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自己和栾云平在朱云峰这里的份量是完全不一样的。然而过去六年,栾云平远在大洋彼岸,对曹鹤阳来说最多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想象。可如今,这份差别就这么赤裸裸地摆在眼前,他突然就意识到原来自己比原先所想的还要不堪千倍万倍。
“曹鹤阳……你其实真的是个傻瓜!”曹鹤阳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头。
“阿四才不傻呢!”朱云峰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诶?”曹鹤阳吓了一跳,转头去看,见他披着睡袍,赤着脚就这么走了出来。
“怎么没穿拖鞋?”曹鹤阳连忙拉起朱云峰的手,把他重新按到床上,又转身去拿了挑浴巾,盖在他还有些湿漉漉的脑袋上。
“阿四,你为什么说自己是傻瓜?”朱云峰坐在床头,一边享受着曹鹤阳温柔地给自己擦头发,一边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曹鹤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说:“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事情,觉得自己……很蠢。”
“阿四才不蠢呢!”朱云峰说,“不过你也跟我说过……嗯,我家阿四跟我说过,人都会犯错,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知道。所以我有一些事情不明白也很正常。”
曹鹤阳微微笑了笑,说:“是,他说得很对,没有人能够知道所有事。”
“既然这样,那阿四更加就不会笨了。”朱云峰说,“因为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曹鹤阳看着朱云峰,从他眼中看到了崇拜的神色,虽然他知道这种崇拜并非因为自己,但他也很享受这种眼神。
“对了!”曹鹤阳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怎么出来了?是我刚刚讲电话声音太大吵到你了吗?”
“没有。”朱云峰摇摇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就是……就是……我按照你说的洗完澡,可是头发湿哒哒的,躺着不舒服。而且……你不在……我……有点害怕……”
“是认床吗?”曹鹤阳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眼前的朱云峰跟之前那俩明显不一样。
“我……”朱云峰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很久才说:“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的。”
“啊?”
“那个……我……我没别的意思……”朱云峰见曹鹤阳神色,连忙解释道,“我……我知道你不是我家阿四……可是……可是……可是你不在的话,我就觉得心慌得很。我刚刚洗完澡出来,发现你还没回来,我……我实在有些害怕,所以……”他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曹鹤阳心中一阵阵泛酸,他实在是见不得朱云峰这个样子,一个没忍住把他搂进怀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