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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忐忑地吃完早饭,曹鹤阳与朱云峰离开了家。因为昨天通知了刘九思今天会去上班,所以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朱云峰上了车,坐在曹鹤阳身边。车子启动,出地库,他的身子因为惯性不自觉朝曹鹤阳靠过去。眼看着要靠上了,曹鹤阳却躲开了。
车子驶出地库转入市政道路,朱云峰坐正身子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有无尽哀怨。
曹鹤阳皱眉,他很清楚朱云峰的意思,低声说道:“那什么……车子转弯,我……我也没办法。”
虽然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朱云峰却立刻高兴起来,说:“没错,惯性,惯性!”
曹鹤阳无奈地摇摇头。他知道自己很不对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办法对这个朱云峰板起脸孔,狠下心肠。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那个朱云峰,也不觉得有什么移情作用。就好像之前那几个朱云峰,他当然也挺喜欢他们,会很乐意亲近他们,但那更像是熟悉的朋友或者家人,而不是爱人。可是眼前的朱云峰,曹鹤阳不知道为什么,会向他移情,明明他很清楚他不是自己的爱人,可他还是会忍不住关心他,会被他的情绪所影响。这个朱云峰显然是不同的,可是他到底为什么不同,曹鹤阳却完全不知道。难道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所以自己才会这样吗?可是……所谓他自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过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曹鹤阳根本没办法证明。用一个无法证实真伪的前提推导出来的结果,恐怕也永远无法证实真伪吧!想到这里,曹鹤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坐在一旁的朱云峰见曹鹤阳不说话,生怕他生气,本就有些忐忑,这时候见他叹气,更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有些太过,便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四,你在想什么?”说完,朝他身边靠过去。
曹鹤阳这次没有躲,任由朱云峰的手臂贴着自己的。他转头看着窗外,说:“没想什么。”随后又将头转回来说:“我没生气。只是……你知道的,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想着事情,总要让自己透口气。”随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道:“现在就是我放空自己的时候。”
朱云峰闻言,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搂住曹鹤阳,让他靠到自己肩膀上。曹鹤阳身子僵了僵,但没有动。某种程度上,他也不想动,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哪怕他清楚地知道,这个人并不是他的朱云峰。可是……那其实也是朱云峰。
“阿四,我要走了。”朱云峰轻轻地说,立刻就打断了曹鹤阳刚刚冒头的一点旖旎心思。
“什么?”曹鹤阳想把头抬起来,却被朱云峰按住了。
“你别动。”朱云峰说,“就这样挺好的。有些话我觉得我没办法看着你的眼睛说,所以就这样让我说完好不好?”
曹鹤阳紧紧抿住嘴唇,想了想,对司机说:“把隔音板升起来。”
司机闻言,立刻升起了隔音板,曹鹤阳说:“你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朱云峰说:“阿四,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点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嗯。”曹鹤阳应了一声,没有打断朱云峰,哪怕刚刚这句是一句完完全全的废话,但是他知道那只是他需要一句话来挑起话头,并不是真的就只是告诉他这个。
“我跟你说过,我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你不用管我是如何做的,你只需要知道这确实是我做的,而且我做到了。”朱云峰说。
曹鹤阳依旧沉默,因为这些其实昨天朱云峰也等于已经说过了,并不怎么新鲜。
“我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就是想来看看你。”朱云峰说。
曹鹤阳皱眉,他很想发问,问问朱云峰,什么叫“想来看看你”?不过朱云峰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继续说道:“或者应该这样说,我来之前,并不知道我想看的是你。”
这更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曹鹤阳觉得自己能听懂每一个字,但整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实在是搞不懂。
只听朱云峰继续道:“能够看到你,我这一趟就没有白来,所以我是很高兴的。”顿了顿,他继续道:“相应的,我看到了你,也就可以走了。很抱歉,因为我的一时任性打扰到了你的生活,可是对于这一次的行动,我其实并不后悔,甚至还很庆幸,庆幸我来了,庆幸我看到了你。能够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我……我终于明白自己接下去到底应该如何做了。”
听到这里,曹鹤阳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不要老是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曹鹤阳说,“什么你叫就是为了来看我的?什么叫做你看到我之后才知道你是来看的?如果你根本都不知道我,你又怎么知道是来看我的?”
朱云峰说:“这个……很难解释。”
“是很难解释,还是你根本就不愿意解释?”曹鹤阳问。
“我……”朱云峰改口道,“我是没办法解释。”
“为什么?”
“可能会对你……甚至是这个世界产生不好的影响。”朱云峰说。
曹鹤阳皱眉,他抬起头,微微挪开身子,看着朱云峰,认真道:“你搞出来这么多事儿,现在跟我说可能会对我,对这个世界产生不好的影响,你早干嘛去了?还有,什么叫做终于知道接下去应该怎么做了?你要怎么做?你想怎么做?你做的事情会有什么影响?这些你都不打算说是吗?”
朱云峰欲言又止,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阿四,有些事儿,我确实不能说,可是有些事儿,我却很想告诉你。”
曹鹤阳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朱云峰说:“其实刚刚说了那么多,我还有一句最重要的话要告诉你。请你要相信,无论在哪个世界,无论遇到了什么样的情况,朱云峰都爱曹鹤阳。”
这句话说得郑重无比,以至于曹鹤阳的心脏都停跳一拍。
“可……”曹鹤阳还想再说什么,朱云峰却伸手扣住他的后脑,随后狠狠亲了上去。
或许是朱云峰没掌握好力道和角度,曹鹤阳只觉得额头一痛,他慢半拍才意识到那是因为自己的头和朱云峰的头撞到了一起。
这算什么?曹鹤阳刚想骂人,突然意识到不对,刚刚那岂不是意味着,朱云峰又双叒叕撞到头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