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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九思被曹鹤阳直白的话语吓得一激灵。朱云峰看他一眼，冲他挥了挥手，他忙不迭地退了出来。毕竟他可不像曹鹤阳，有这个资本直接说这些。
等刘九思离开，朱云峰起身走到曹鹤阳身边，他似乎是想坐到曹鹤阳身旁，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朱云峰问。
曹鹤阳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什么，就算知道什么也是通过刘九思，他会告诉我，自然也就会告诉你，所以我并不知道什么，或者说，我并不知道什么你不知道的。”
“那你的意思是？”
“这几天你……不太正常，你那个堂叔虽然未必知道内情，但估计也能看出来。”曹鹤阳说，“我猜他是想放消息压低股价，然后趁机大举买入。”
“他手上的股份哪怕买再多也没办法拿到实控权吧！”朱云峰皱眉，并不同意曹鹤阳的看法。
曹鹤阳看着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的朱云峰就是这样，从来都不相信他的判断，也因此他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朱云峰问，“你不是觉得他想夺权吗？”
曹鹤阳摇了摇头，说：“我的意见不重要，你既然觉得他手上的股份没办法拿到实控权，那应该就是拿不到的。毕竟我之前也没参与过公司的事儿。”
朱云峰听到这话，反而有些不高兴，说：“这话说的，你刚刚明明还言之凿凿，怎么又说不了解了？我听你刚刚不是很确定的嘛！”
曹鹤阳有些无力，这些年他和朱云峰总是很容易就这样不欢而散，或许是因为前几个朱云峰无论来自哪里对他都很尊重，以至于让他生出了些许勇气，他看着朱云峰说：“你并不相信我，既然如此，我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想白白浪费力气。”
“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我明明……”朱云峰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见曹鹤阳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垂下头，低声道：“对不起，我绝对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如果我刚刚语气不好，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我道歉。”
曹鹤阳瞪大眼睛，这是朱云峰第一次跟他道歉，他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到底还是见不得他如此低声下气，哪怕他觉得朱云峰不过是口头上道歉，心里未必这么想，但还是解释道：“你当年是因为跟我结婚，满足了家族信托的继承条件所以才能掌握公司的。其实你自己手里的股份哪怕加上奶奶送给我的，也不过堪堪比他多一点而已，你之所以能够牢牢握住朱氏，是因为家族信托的关系，那如果……你失去资格了呢？”
朱云峰一惊，他立刻意识到什么，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他知道我们准备离婚？”
“应该是的吧！”曹鹤阳说，“我……我没办法生孩子。所以如果我们离婚，你就没有继承人，理论上他可以要求重新选一个信托的继承人。”
“还可以这样？”朱云峰一愣，显然事先他没考虑过这一点。
曹鹤阳说：“不一定能成功，毕竟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他也没办法对你做什么，但是他可以入禀法院，要求重新审核你的资格，同时冻结信托本身自带的那部份股份。如果到时候他收购的股份足够多，那在董事会就不再是你一家独大的局面了。”
朱云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又用力揉搓几下，说：“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让我不要跟你离婚吗？”
曹鹤阳一呆，随后一股巨大的愤怒席卷全身，他没想到他掏心掏肺地对朱云峰说了这么多，结果他居然只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曹鹤阳“腾”一下从沙发上站起，骂道：“朱云峰，你混蛋！”说完就想离开，他实在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朱云峰却一把拉住他，不顾他的挣扎强行把他按在沙发上，说：“阿四！你坐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就是这个意思！”曹鹤阳实在是抵不过朱云峰的力气，他放弃了挣扎，但嘴上却毫不认输，说：“从我们结婚起，对你来说我就不过是个替身，是你为了掌握朱氏而不得不委曲求全的选择。现在栾云平回来了，我当然应该给他腾位置，我知道，我都知道。”曹鹤阳越说越伤心，他哽咽了一下，继续道，“我其实真的没指望什么，我都已经同意跟你离婚了，这次如果不是你不小心撞到头，我早就已经在巴厘岛度假了。是的，我曹鹤阳确实是喜欢你，我承认，否则我不会嫁给你。可是已经六年了朱云峰，真的够了，我们一别两宽，不要互相折磨了吧！”
“阿四……”
曹鹤阳愣了下，刚刚盛怒之下他没注意，这会儿他终于发现，朱云峰是怎么称呼他的了，可是他从前从来都不会这么叫他的。
“你……你叫我什么？”曹鹤阳上下打量朱云峰，这确实是他的朱云峰，可是……他好像又不是……
朱云峰扶着额头，再次道歉，说：“阿四，对不起。”
曹鹤阳摇摇头，说：“没有诚意的道歉我不接受。”
“我……”朱云峰身体向后一倒，似乎是无比疲惫，“你不知道我这几天经历了什么。”
曹鹤阳心说你还不知道我这几天经历了什么呢！我都没叫苦，你叫什么叫！想到这里，他也不搭腔，反正朱云峰要是想说的话，他自然会说的，否则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
沉默良久，朱云峰缓缓开口道：“阿四，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什么？”曹鹤阳看傻子一样看朱云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喜欢我，只是被安排好的。”朱云峰说。
“什么？”曹鹤阳上下打量朱云峰，似乎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就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不真实的。”朱云峰说，“我们所以为的根本就不是自己所以为的。”
曹鹤阳的心一跳，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世界也许只是一本小说，不，都算不上小说，只是一本没什么人阅读，根本没有任何文学价值，甚至连可读性都一般，不过是作者自娱自乐的文字而已。”朱云峰说。
曹鹤阳深深看了朱云峰一眼，随后语气淡漠地说：“你是想说我们的世界是一本叫做《朱总又双叒叕撞到头了！》的小说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