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曹鹤阳被朱云峰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说：“你干什么呀？一惊一乍的！”
“我就是突然想到七叔到底打算做什么了。”朱云峰一边说一边拉住曹鹤阳的手，“阿四，谢谢你，还好你提醒我了。”
“我提醒什么啊？”曹鹤阳不解。
“我知道七叔到底打算做什么了。”朱云峰说。
“什么意思？”
“我印象里，信托里有一项条款，是说如果有除了董事局主席的人控股超过11%，那他都有资格对董事局主席行使一票否决权。”朱云峰说。
“啊？”曹鹤阳对朱氏虽然还算了解，但对信托基金的详细条款毕竟不可能那么清楚，所以之前也就没猜到朱七的真实用意。
“等一下！”曹鹤阳还是有些不解，“你们为什么会定一个这么奇葩的规定啊！”在曹鹤阳看来，这完全不合理，“控股超过11，确实可以算是大股东，可是他凭什么能一票否决董事会主席？这不是挑唆你们管理层内斗吗？”
“又或者……”朱云峰说，“阿四，你换个思路。这是迫使我们在台面下解决问题。”
“台面下？”曹鹤阳若有所思，“与其在董事局会议上争吵不休，不如让董事局主席和大股东私下把所有问题都处理好。”
“是的。”朱云峰说。
“对董事局主席来说，有这么一个大股东也算是个制约，让他不至于真的一意孤行，把公司带入死地。”曹鹤阳完全明白了，“这么看来，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方法。”
“这个条款虽然从一开始就有，不过我印象里重来没有实现过。”朱云峰说。
“为什么？”
“最开始，拥有股权的都是核心成员，大家基本都是兄弟或者父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撕破脸。”朱云峰说，“后来，家族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股权越来越分散，很少有人手里的股份能超过5%，何况11%。再加上，除了核心成员以外，也很少有人会完全了解信托的所有条款，所以渐渐的，也就没有人知道，更别提用了。”
“原来如此。”曹鹤阳说，“那这么看，七叔一直放不利于朱氏的消息确实是为了打压股价，想要大笔购入。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朱云峰说：“集团其他股东手上的股票只要不动，我不信他能凑够11%。”
“你别忘了三表哥。”曹鹤阳说，“他一贯跟七叔跟得最紧。”
“我堂姑也没这么蠢，会把股票……”朱云峰说到这里，突然惊觉不对，“我们只查了七叔的财务状况，忘记三表哥了。堂姑虽然不会把股份卖给七叔，但是如果是三表哥的话就难说了。”
“你是说……”
“三表哥骗堂姑签文件。”朱云峰说，“这点不可不防。”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曹鹤阳问。
“这个嘛……”朱云峰想了想，笑着说，“山人自有妙计。”
朱云峰所谓的妙计某种程度上确实可以算得上“妙”，妙就妙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得到。
“你说什么？”董事局特别会议上，朱琪爆发出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暴鸣，“朱云峰你再说一遍？”
“再说几遍都一样啊！”朱云峰笑眯眯地说，“阿四，我亲爱的伴侣，现在手上握有集团11.1%的股份，按照条款，他才是那个有资格对我提出一票否决的人。”
“不！这不可能！”朱琪不相信，“他手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朱云峰用怜悯的眼神看向他，随后转头问刘九思：“于大状到了没？让他跟我七叔解释一下条款吧！”
“你不用跟我说条款。”朱琪说，“我是问，曹鹤阳凭什么手上可以有11.1的股份？”
“那个……小饼啊！”朱云峰的堂兄朱云灿说话了，“条款的事情暂且不论，我们都相信你不会搞错，不过小四他到底是为什么能有这么多股份，我们也很好奇。”
“奶奶走之前立过遗嘱，她那份给阿四。”朱云峰说。
“这个我们都知道的。”朱云灿说，“那一份最早是太爷和太奶结婚的时候送给太奶的，太奶后来给了奶奶，奶奶又给了小四。可是那一份……好像只有3%左右吧！”
“那是最初的时候，按照现在的股价测算，大约是5.12%。”朱云峰一边说一边冲刘九思努了努嘴。
刘九思会意，开始分发文件。
“这是文件。”朱云峰说，“大家如果觉得有问题的话，可以另外找审计看一下。”
“这我相信。”朱云灿一边说一边环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在朱琪身上，问道：“七叔要看看吗？”
“不用了！”朱琪说，“婶娘手上那些股份，哪怕你说有6%我也信的。”说完他恶狠狠看向朱云峰，“可是我倒想知道，剩下那些股份，是哪里来的？”
“我给他的呀！”朱云峰一脸理所当然。
“你……你什么？”朱琪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他只觉得胸口发闷。
“我手上有公司大约7%的股份，七叔你不会知道吧！”朱云峰笑道。
“你手上的股份凭什么转给外人！”朱琪忿恨不已。
“七叔，麻烦注意一下您的言行，阿四是我爱人，也是我法定伴侣，我们的关系受法律保护的。”朱云峰说。
“哼！”朱琪说，“谁不知道你们俩的关系？这里都是自己人，你大可不必跟我演戏。”
“七叔，你这话就不对了。”朱云峰说，“我跟阿四关系可好了！我们俩前两天在停车场不还被拍到了嘛！”
“你……”朱琪知道今天这一局自己是彻底输了，他扶着桌子站起来，准备离开。
“等一下！”朱云峰说，“七叔你先别走。”
朱琪身形顿了顿，问：“怎么，你想赶尽杀绝？”
“七叔！”朱云峰说，“事情到这一步，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从我接手朱氏开始，你就一直不停搞小动作，我原本看在你是长辈，不想太咄咄逼人。可是你最近的这一系列言行，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朱氏。上次放消息说我出轨，之前还到处跟人说我准备跟阿四离婚，为的就是想做低朱氏的股价，好让你逢低吸纳，以达到11%的条款条件。还有，我在我办公室、车上，甚至我的袖口和领带夹上都发现了不少东西，这已经犯法了。看在大家都姓朱的份上，我也不想朱氏闹出太大的丑闻，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是找个地方养身体吧！”
朱琪面容一阵扭曲，好几次都张口欲言，但到底还是只吐出了一句话。
“我……退出董事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