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曹鹤阳的手掌上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她的身形是透明的，勉强能看出来是个女人。
“这是……”朱云峰依然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世上居然真的有办法看到这种东西。
“这是她的魂魄。”曹鹤阳说，“我刚刚已经化解了其中的怨气，所以你现在才能看到这种形态的她。”
“那原来呢？”朱云峰问。
“原来？”曹鹤阳说，“她刚死不久，虽然有怨气，但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问题不大，最多就是倒霉一段时间罢了。我刚刚挂在门上不是故意要吓唬你们，只是那样能更好地感知到她到底在哪里。”
“这样啊……”朱云峰不太想承认自己被吓到，多少有些没面子，说：“我其实也不是被吓到，我……我还认出来是你呢！”说完这句，他又觉得子这样强行解释有些没品，想到曹鹤阳刚刚的话，又问道：“你说会比较倒霉，可是我们日常这种事情也是做惯了的，好像也没有显出特别倒霉来吧！总不能是那些人都没有怨气吧！”
曹鹤阳轻笑一声，说：“你是运气够好，八字够重，加上身边有人八字轻。真的有什么事儿肯定都往那人身上招呼去了。”
“敢情鬼也欺软怕硬啊！”朱云峰低声咕哝了一句。
曹鹤阳闻言一愣，随即说：“你要这么说，倒也没有错。”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还没回答我呢！”朱云峰说，“你就不打算跟我说吗？你打算一直这样逃避下去吗？”
曹鹤阳说：“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吧！”
“你不是都解决完了吗？”朱云峰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他手上的小人儿。
“不。”曹鹤阳摇了摇头，“离处理完还差得很远呢！”
“你还要做什么？”
“她还有别的心愿没了。”曹鹤阳说。
“什么意思？”
“如果她心愿已了，对这个世界没有牵挂，自然就会散去。”曹鹤阳说，“但是她现在却凝而不散，那说明她还有心愿未了。”
“心愿未了有什么关系吗？”朱云峰不太明白，“就是说，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吗？还是说放着不管她会变成……恶鬼之类的？”
曹鹤阳说：“要是放着不管，短期内确实没什么问题，不过这间宅子以后再住人的话多少就有点问题。”
“确实哦！”朱云峰说，“不过毕竟都死过人，无论如何，这里都算是凶宅了吧！”
“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曹鹤阳说，“同样是死人，为什么那些主人寿终正寝的宅子就不是凶宅，而主人死于非命的就是凶宅呢？”
“这……”朱云峰倒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他思索了一下问道：“难道是因为那些死于非命的人都有心愿未了？”
曹鹤阳说：“死于非命的人首先怨气肯定是非常大的，又因为死于非命，非常突然，必然也有心愿未了。两相叠加，那些死于非命的人的宅邸自然也留下了怨气不能消解，对那些八字轻的人必然有影响，所以才会有了凶宅的说法。”
“原来如此。”朱云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可曹鹤阳其实还是没有解释他要做什么。
曹鹤阳似是看出了朱云峰的疑惑，说：“眼下她还有心愿未了，我得想办法替她了了心愿。”
“啊？”朱云峰问，“你要怎么做？”
“我得先查出来她是谁。”曹鹤阳说完看向朱云峰，“不过你既然在这里，应该就不用我去查了吧！”
朱云峰一时无语，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对他们来说，只需要老板给钱就好，谁会管“货”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曹鹤阳眉头挑起，问道：“不会吧！你不知道吗？”
朱云峰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确实是不太清楚。”
“这样啊！”曹鹤阳说，“那看来还是只能靠我自己了。”说完他手掌一翻，那透明的人影消失不见，转身就打算离开。
朱云峰见状连忙伸手拉住他，“诶，你去哪儿？”
“当然是去调查啦！”曹鹤阳说，“你别看她现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时间久了我说不定也拿不住她，所以还是要尽快把事情解决了。”
朱云峰却依然没有放开，上次他放开曹鹤阳的手，害得他们多年未见，这一次他是肯定不会放手的。
“你干嘛拉着我？”曹鹤阳问，“我刚刚还没有说清楚吗？”
“说清楚了，说清楚了！”朱云峰连忙道，“只是阿四……”朱云峰叫出口突然间意识到不对，哪怕到他之前和曹鹤阳分开为止，他也只敢在心里这样叫他，当面是从来不敢这样称呼的。
曹鹤阳却似乎没觉得朱云峰的称呼有哪里不对，反而问他：“只是什么？”
“只是……”朱云峰好容易又找回自己的理智，继续说道，“只是……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我手下知道啊！我带你去找他问清楚。”
朱云峰所谓的手下自然是刘九思。可怜他带人跑了一趟青浦，折腾了大半天，等回来天都擦黑了，结果连一句“辛苦”都没落着，被朱云峰直接提溜进办公室，随后劈头盖脸地问道：“这次的老板是什么人？”
刘九思被问傻了，他们虽然在这一行名气够大，但是也很少有“老板”会直接找过来，朱云峰肯定比他清楚这状况，那现在还这么问，是几个意思？
刘九思看了眼安静坐在朱云峰办公室里的曹鹤阳，以为自己明白了朱云峰的想法，想来是朱云峰不想告诉曹鹤阳实情，但又推脱不过，所以就把自己拿出来当挡箭牌。
“那个……饼哥……”刘九思想了想说，“您也知道，咱们这行，老板很少有直接联系的。所以这位老板的情况我确实不知道。”
“不知道？”朱云峰问，“那你跟谁那儿接的活？”
“孔三爷啊！”刘九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照规矩，介绍费五个大洋，完事儿二十抽一。”
刘九思口中的孔三爷叫孔云龙，是这一带的地头蛇，从十六铺码头一直到城隍庙都是他的地盘。
“啊？”朱云峰愣了一下，心说孔三爷何时也开始给自己介绍这种生意了？要真有这生意他自己也能做啊！思索片刻朱云峰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闹了半天刘九思想岔了，以为自己要搪塞曹鹤阳。他没好气地瞪了刘九思一眼，说：“阿四……他跟我不是一般的交情，你照实说就是了。”
刘九思看看朱云峰又看看曹鹤阳，心说插屁股的交情，那可确实是不一般！不过既然朱云峰都发话了，他自然也就老老实实说道：“饼哥，您应该清楚的，咱们的生意，一多半都是老靳那里来的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