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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刘九思进来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王筱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确实缓解了屋里朱云峰与曹鹤阳之间尴尬的气氛,因为现在尴尬的主角是刘九思。
“怎么啦?我说错了?”王筱阁看向刘九思,“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那个……”刘九思挠头,指了指曹鹤阳。
王筱阁仿佛这会儿才看到曹鹤阳一样,眨了眨眼睛说:“诶呀!您就是我四叔吧!啧啧啧!我饼叔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儿,才能遇到您。”
曹鹤阳原本觉得王筱阁有些不知所谓,但听他说出刚刚那句话就明白了过来,这孩子不是不知所谓,怕是在装傻。果然,这申城的水深得很。
朱云峰无奈地摇了摇头,向曹鹤阳介绍王筱阁。
“这是十六铺码头孔三爷的小徒弟。”朱云峰说,“我跟三爷算是平辈相交,所以他管我叫叔。”
“十六铺码头的小王爷啊!”曹鹤阳感慨道,“久闻大名了。”
“叔您客气。”王筱阁说,“我可当不得一声爷,那都是他们叫着玩儿的。”
朱云峰问:“你怎么来了?”
王筱阁朝刘九思努努嘴,说:“他让人来找我。我到新新百货一看,才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原本我想去找你们的,后来一想,你们是巡捕房办案,我去算什么。再一想,他叫我过去肯定不是为了让我去见他,所以就让手下兄弟去打听点事儿。”
“打听出什么来了吗?”朱云峰有些好奇,他知道如果他叫手下人去打听,多半也会打听到一些事儿,但肯定不如王筱阁手下,毕竟人家才是这里的地头蛇。
王筱阁说:“刘老板的情况大家应该都了解了,这里面也没什么特别需要说的了。噢,他外面有女人,姓陈,从前在百乐门,后来被他包在外面。”
刘九思点头,说:“这个事儿我们知道了。还有吗?”
“他老婆好像从南洋过来了。”王筱阁说。
“啊?”
“你确定?”
朱云峰和刘九思都有些惊讶。
朱云峰更是皱眉道:“我原本一直以为,他说自己是南洋华侨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也方便他打入一些圈子,倒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刘夫人从南洋过来,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王筱阁摇了摇头,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她来了有两个多月了吧!不过一直深居简出的,也从不出席任何场合,所以申城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那你怎么打听到的?”曹鹤阳问,他是真的很好奇。
王筱阁笑了笑说:“人家是南洋世家的千金,行动坐卧有一大群人伺候。那刘宅每天买的菜蔬鱼肉,每个月需要的米面柴火,肯定都跟从前不一样了。我们手下兄弟,别的不敢说,这种事情是最清楚的了。”
曹鹤阳闻言点点头,说:“你说起来虽然简单,但能从中查出这些,也很了不起了。”
王筱阁听他夸奖自己,倒有点受宠若惊,说:“没没没,这都是我分内的事儿。”
朱云峰又问刘九思道:“你叫筱阁过来,不光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吧!还有什么?”
刘九思看了曹鹤阳一眼,说:“你去挑怀表链子的时候,我找机会溜到新新百货顶楼去看过了,那里有一间超级大的办公室,很干净,没什么痕迹,所有东西都很正常。所以要么刘老板是真的从那里自己跳下来的,要么……”
“要么就是有人已经把那里打扫过一遍了。”朱云峰接口道。
王筱阁有些奇怪,问:“你们这么肯定刘老板是从那里跳下来的吗?新新百货一共13楼呢,就不能是从其他地方跳下来的?”
朱云峰摇了摇头,说:“刘老板的尸体摔成那样,至少应该是在8楼以上的地方。可是8-10楼如果要跳下来肯定得爬窗,那里人来人往的,如果有人爬窗肯定会被看到。可刚刚我们问了,大家都说没看到过他。”
刘九思继续说道:“11楼和12楼是餐厅,如果要从那里跳,就要走到露台上,我去问过了,今天餐厅里用餐的客人也都说没见过他。”
“所以这么看起来,只有13楼他的办公室是最有可能的地方。”朱云峰说,“不过刚刚九思又说那里一切正常,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这倒有点麻烦了。”
“说了这么多,你们到底为什么觉得刘老板不是自杀啊?”王筱阁问,“刚刚他跟我说,你们都打算这么结案了吧!”
刘九思微微一笑,说:“何止,我们除了觉得刘老板不是自杀,还怀疑是刘经理杀了他。”
曹鹤阳闻言瞪大眼睛看向朱云峰,并不怎么相信刘九思说的话,毕竟他刚刚还觉得朱云峰是怀疑他的。
朱云峰见曹鹤阳看过来,耸了耸肩,说:“阿四,我都说了我没怀疑你。”见曹鹤阳眼神里满是不信,他又无奈道:“好吧!最初我在巡捕房听到消息的时候,我是有点认为你牵涉在里面的。不过我们去新新百货之后,我就知道这个事儿跟你没关系了。”
“为什么?”
“因为刘经理说的话。”朱云峰说,“他见到我们第一句话就是刘老板跳楼自杀了。”
“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时刘老板倒在新新百货前面,状况非常惨烈,一望而知是从高处坠楼。”朱云峰说,“可是……他直接就说了是自杀。为什么不是意外,不是被人推下来,而这么肯定就是自杀呢?”
“所以你们怀疑是他做的。”曹鹤阳有点明白了,“也因为他,你相信我跟这件事情无关。”
朱云峰感慨道:“主要是太巧了,我们之前还在说他,没想到他就这么没了。”
“嗯!”曹鹤阳说,“其实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什么意思?”这下换屋里其他三人跟不上思路了。
曹鹤阳说:“刘太太来到申城,发现先生养了外室,她心中愤恨难平,想要找人理论,错手把人杀了。她从外地来,哪儿认识什么地头蛇,必定有人指点,让她知道应该找什么人清理痕迹。只不过她到底是一介女流,加上杀了人难免心神不宁,被刘老板看了出来,刘老板知道了来龙去脉,自然要去找那个指点她清理的人算账,结果没想到,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我天!”王筱阁感慨,“四叔,你说的真真的,怎么好像是你亲眼看到一样。”
曹鹤阳笑了笑,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亲眼看到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