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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一块,双手握着两枚一模一样的银币,朱云峰和曹鹤阳一起回了巡捕房。
无视冲自己打招呼的手下,朱云峰进办公室之前交待了一句不要任何人来打扰,然后就在大家或者惊讶或者探究的目光里和曹鹤阳走了进去。
关上办公室的门,上锁,随后将两枚银币放到办公桌上,朱云峰坐在办公桌前仔细打量那两枚银币。他做这些事情是因为脑子有点乱,必须趁着这个机会捋一下自己的思路。
自从见到曹鹤阳手上那枚银币,朱云峰就没来由地有种感觉,曹鹤阳做这么多事都是为了那枚银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这样觉得。
朱云峰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曾经被许多人嘲笑为仿佛野兽一样的直觉,实际上在很多时候救了他。这一次也一样,如果直觉告诉他曹鹤阳此行是为了这银币,那朱云峰就会这么认为。可是……现在他需要说服自己的是,曹鹤阳对自己也确实是有感觉的,而不是纯粹为了利用。
对朱云峰来说,这其实有点难,因为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无论他现在是什么样的人,在申城拥有何等的权力和地位,在他心里,在曹鹤阳面前,他始终是那个被曹鹤阳带回家的小乞丐。
“我……”朱云峰开口,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他轻咳一声,继续道,“阿四,我有点害怕。”
这是典型的朱云峰似的语言,其他人在这种时候,既然也已经有了怀疑,大约都会旁敲侧击,小心试探,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朱云峰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他非常自然地道出了他的想法和感受。
“我觉得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枚银币。”朱云峰说,“我想跟你说,其实你为了什么回来的不重要,就是……如果你打算骗我的话,你能不能一直骗下去。”
曹鹤阳有些好笑,问道:“我要是骗你,还能让你看出来?”
“因为你不在意我,所以骗也骗得不认真。”朱云峰低声咕哝,像极了路边的丧家犬,垂头丧气,渴望有人能注意到自己,又怕被赶走。
曹鹤阳走到他面前,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随后说:“我骗你什么?骗财还是骗色?”
“骗我……你跟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朱云峰说。
曹鹤阳说:“那你想多了。”
“啊?”朱云峰眼里的光渐渐黯了下去。
“我觉得我比你喜欢我还要喜欢你。”曹鹤阳说。
朱云峰猛然抬起来,整个人仿佛重新活过来一样,说:“那阿四你肯定搞错了,无论什么时候已经是我喜欢你跟多一点。”
曹鹤阳也笑,他喜欢看到这样的朱云峰,意气风发的,整个人灿烂耀眼,仿佛小太阳。
“那要不要比一比?”曹鹤阳问。
“啊?比什么?”
“比比看……我们俩谁喜欢对方更多一点。”曹鹤阳说。
朱云峰闻言,立刻走到曹鹤阳身边,推着他坐到沙发上,又问:“阿四你想喝什么?我给你泡茶?或者我让人去旁边霞飞路的咖啡馆给你买咖啡和点心?”
“你先坐下吧!”曹鹤阳一边说一边拉了朱云峰一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随后开始跟他介绍那些银币。
“那些是八思巴银币。”曹鹤阳说,“八思巴是蒙古的国师,他生在西藏,原本跟随高僧萨迦班智达学习。萨迦班智达为了调停蒙古和西藏,离开雪山,来到凉州。他将八思巴也带了下来,八思巴就因为这样认识了元世祖忽必烈。八思巴后来帮助忽必烈创立了蒙古文字,所以蒙古文字也被称为八思巴文。”
“那银币呢?”
“元朝开国之后铸造过一批货币,上面刻着八思巴文,一般情况下我们把这些铜钱都称为八思巴钱,也有人叫大元通宝。八思巴银币顾名思义就是刻着八思巴文的银币,不过这种银币比较少,后来明朝一般用这个来赏赐大臣,并不是真的用来花。”曹鹤阳娓娓道来,“不过我手上这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成吉思汗你知道吗?”曹鹤阳问。
“阿四,你这就有点儿侮辱人了。”朱云峰说,“那会儿我跟着你,你给我说过。”
“好。”曹鹤阳说,“成吉思汗的墓一直没有被人找到过。据说他入土后放了许许多多马来回跑,把那一片土地全部给踏平了,所以后来再也没有人能够找到那里。”
朱云峰眨眨眼睛,问:“他是担心人盗墓吗?”
“或者有这方面的考量吧!”曹鹤阳说,“可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这只能算是个传说。”
“嗯。”朱云峰应了一声,等曹鹤阳继续往下说。
曹鹤阳继续道:“忽必烈继承大统,是与阿里不哥争夺了五年方才……”他说到这里见朱云峰露出疑惑的神色,便换了种说法道:“忽必烈有个哥哥叫做蒙哥,他是原本的皇帝,但是他打仗的时候战死了,没留下遗诏,所以忽必烈和另外一个人互相不服气,为了争夺天下,打了好几年。”
曹鹤阳顿了顿,见朱云峰消化了自己这段话,继续说道:“后来有人说,忽必烈之所以能够打赢是因为他知道成吉思汗留下的财宝在哪里。”
“啊?”
“他自己做了大汗之后,不好公开这个秘密,他请八思巴发明文字,但实际上却是把找到成吉思汗财宝的讯息也藏进了这些文字里。”
“这……”朱云峰挠头,“有些牵强吧!”
曹鹤阳说:“确实,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按照传说的说法,八思巴文字总共有四十一个字母,所以最初铸造了四十一枚银币,要全部收集齐,就能勘破其中的秘密。”
“所以……”朱云峰指着办公桌上的银币,“这就是其中两枚?”
曹鹤阳点点头,说:“这就是其中的两枚,如果可能的话,我准备一直继续找下去。”
“阿四,你想找成吉思汗的财宝?”朱云峰很惊讶,因为他印象里,曹鹤阳不是这样的人。
曹鹤阳说:“我不想找成吉思汗的财宝,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件事。我的家人到底是不是因此遭了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