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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好好说话！”朱云峰见章九徕抓着曹鹤阳的手不放，立刻就不干了，他伸手一握，抓住章九徕手腕，说：“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说着手上加了三分力。
章九徕一愣，随即笑了笑，放开曹鹤阳，说：“四爷，抱歉，我一时情急。”
“没事儿。”曹鹤阳笑笑，“我明白。”说完又对朱云峰说，“大饼，九爷没别的意思。”
朱云峰收回手，但对章九徕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曹鹤阳有些无奈地冲章九徕笑笑，说：“我家大饼就这个脾气。”
章九徕轻轻“嗯”了一声，随后问：“四爷，您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曹鹤阳问：“九爷，我问一句，您这个东西……又是什么来路？据我所知，这东西跟朝鲜人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
章九徕一惊，似乎是很惊讶曹鹤阳怎么会猜到。
曹鹤阳却继续道：“九爷，你刚刚提到申城临时政府，这已经可以算是明示了吧！”
章九徕看着曹鹤阳，说：“所以这么说起来的话，四爷应该很清楚这东西的来历咯？”
曹鹤阳看了朱云峰一眼，朱云峰说：“阿四，你定就好。”
章九徕莫名其妙，心说你俩到底在说什么？
曹鹤阳继续道：“那……我给九爷大概说说吧！”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那枚吊坠，给章九徕看里面的银币。
章九徕脸上神色毫无波澜，显然应该早就知道这里面的关窍。曹鹤阳说：“九爷，您早知道了，何必还要我说？”
章九徕摇了摇头，说：“我知道这吊坠里有一枚银币，也知道这应该是元朝的东西。再多我九不知道了。”
“既然是元朝的东西，怎么会在朝鲜人手里？”曹鹤阳问。
章九徕看着曹鹤阳，没有说话。
曹鹤阳明白他是要自己表示诚意，便说：“有人让某位朋友查这个东西，就是那个死掉的人。那个朋友知道雇主死了，害怕，所以就把东西给我们了。”
“靳鹤岚！”章九徕道，“朱探长原本的手下，虽然不做巡捕了，但听说你们关系一直都挺好的。”
曹鹤阳点头，说：“他假冒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接近老靳。他死了之后，老靳才发现，他生怕这背后有什么，所以把东西给我们，自己也避出去了。”
章九徕点头，说：“四爷拿我当朋友，那也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朱云峰，说：“其实原本朱探长跟我们关系也不错，总有一份香火情在，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按照章九徕的说法，他早年间有一次被仇家埋伏身受重伤，被一个恰好路过的外地客商救了。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章九徕说，“不过人家是正经商人，我能帮他的也不多，最多他有时候路过申城，我们一起吃顿饭。”
略略顿了顿，章九徕喝了口茶，放下杯子继续道：“年前他来申城收账，我们照例见了一面，喝酒聊天。我看他面容愁苦，就问他是不是收账不顺利，或者钱上有什么问题。我跟他说如果有人赖账，我可以让兄弟们帮忙，如果他钱上有困难，我好歹也有些积蓄。”说到这里，章九徕语速慢了下来，慢慢说道：“他当时叹了口气，然后跟我说，他被人盯上了，是日本人。”
“啊？”朱云峰惊讶出声，“日本人？”
“他是朝鲜人。”曹鹤阳说，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章九徕冲曹鹤阳翘起大拇指，道：“四爷，见机好快。”
曹鹤阳淡淡一笑，似乎觉得这事儿不值一提，反而是朱云峰一脸与有荣焉，很是骄傲的样子。
章九徕继续道：“他跟说我他其实是朝鲜人，自祖父辈就跟我们中国人做生意，他更是生在中国。之前救我只是举手之劳，跟我相交也是意气相投，不觉得自己是哪里人有什么重要的，所以也就没说。这次告诉我，是因为他有一件东西托付。”说完指了指面前的银币，说：“就是这个东西了。”
“按照他的说法，这东西是他祖上传下来的。”章九徕说，“据说是万历年间的时候，某个去朝鲜打仗的明朝将领送给他祖上的。”
“万历三大征？”曹鹤阳眉头微蹙，思索片刻，点头说：“倒也算合理。”
“他把东西托付给我，说他准备北上，开春了有人会来找我取，那人会把东西送回朝鲜他家里。”章九徕说，“他也给我演示了一下这东西的窍门，跟我说如果万一日本人来找我，我可以把东西给他们，银币留下就好。银币比外面的东西重要许多。”
说到这里，朱云峰与曹鹤阳也大概明白了，那个死掉的人，假冒身份，从章九徕那里骗走了银币，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交给靳鹤岚调查。章九徕发现上当受骗，但那人已经死了，所以他才会找白斯文，想知道那人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白主任到底跟我们也能论兄弟，再说了申城的青红帮也没有能瞒得了人的消息。”章九徕说，“所以知道朱探长也才在查这个人之后，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来问问，哪怕通一通消息也好的。至于朱探长放出消息来说要查我，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吧！”
曹鹤阳点头，说：“谢谢九爷如此坦诚，那按照九爷您的看法，觉得这人是日本人吗？”
“不是日本人，至少也肯定跟日本人有关系。”章九徕说，“我那恩人走之前说过，是日本人盯上了他。”
“那……您那位恩人现在如何了？”曹鹤阳问。
章九徕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平日里并不通信，他若是到了申城想找我喝酒，就会去闸北我开的酒馆里。”
“所以……你那位恩人并不知道你这里出了纰漏？”曹鹤阳问。
章九徕想了想，说：“我不确定。”
“那……你怎么知道上当了？”曹鹤阳问，“是正主来问你拿，你才知道的吗？”
章九徕点头，说：“是的。我当时知道上当，但是为时已晚。”
“那人……我是说那个正主，他有说什么吗？”曹鹤阳问，“比如要告诉你恩人什么的。”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我那个骗子的身形相貌，随后就走了，再没回来。”章九徕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