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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的朱云峰早就不觉得灰心了，他将曹鹤阳按到沙发上，笑眯眯地问：“所以……阿四是想到办法了吗？”
“你这么相信我？”曹鹤阳也笑，“都不带犹豫的吗？”
“阿四你既然把我拉回来，那肯定是想到办法了，最不济，肯定也有个大概的方向了。”朱云峰坐到他身边，“我说得对不对？”
曹鹤阳点点头，说：“算是吧！”
“我就知道我家阿四能干！”说到这里，他又压低了声音在曹鹤阳耳边说，“无论怎么看，都很能……干。”他在“能”和“干”之间故意停顿了一下，意思很明显。
曹鹤阳白他一眼，说：“好好的，又来胡说八道。”说完推了他一下，自己则朝旁边挪一挪，躲开朱云峰一些。
朱云峰厚着脸皮跟着挪过去，曹鹤阳连忙伸手拦住他，说：“你好好的，坐着不许动。”
“好阿四！你先说给我听听，我们要怎么办。”朱云峰直接拉住了曹鹤阳的手。
“你现在这是说正经事儿的态度吗？”曹鹤阳被他握住了手，又挣不脱，有些不快。
朱云峰点头，非常认真地说：“无论说的是什么事儿，我跟阿四说事儿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曹鹤阳本想瞪他，但见他说得郑重，没有调笑的意思，加上朱云峰拉着他手之后没什么别的动作，他便也就放弃了挣扎，说：“其实……我们可以去查查那个藤田修一。”
“啊？”朱云峰皱眉，“都已经死了，要怎么查？”
曹鹤阳摇摇头，说：“不是死掉那个，是还活着的那个。”
“你是说……”朱云峰立刻反应过来，“你说那个宪兵司令部的？”
曹鹤阳点头，说：“我跟你说过的，我跟他之前就认识，那会儿我跟我师父在金陵，师父给日本人办事儿，和他是一个部门的。他对我们的法术很感兴趣，不过师父虽然给日本人办事儿，但至少没糊涂到把法术也传授给日本人的份上。不过这个人……他好像在日本，跟日本的阴阳师修习过，所以有时候也会跟师父探讨一些问题。师父似乎是随口指点过他几次，所以他一直以师父的学生自居。”
朱云峰撇撇嘴，说：“肯定没安好心，不是什么好人，他那是有目的的。”
曹鹤阳说：“那是肯定的。不过我当时没法子，确实跟他虚与委蛇的一阵，后来我师父……你知道的，我就离开那边了。不过在我师父去世之前，他就已经离开金陵了，我没想到他到申城来了。”
“那你说的调查，是指……”朱云峰问，“我们拿不到日本人的资料吧！”
曹鹤阳点头，说：“当然拿不到。甚至如果想办法去拿还会让他惊觉。不过他到申城履职，之前老杨说过报纸上登过的吧！我们到是可以跑一下各大报社，把之前跟他有关的报道都找出来。”
“这倒是个办法。”朱云峰说，“不过这么大张旗鼓地去找跟他有关的报纸，是不是也会打草惊蛇？”
曹鹤阳想了想，说：“确实……不如……我们给他送礼吧！”
“啊？”朱云峰没跟上曹鹤阳的思路，“什么意思？阿四，你还要给他送礼？”
曹鹤阳看着朱云峰明显冷下来的神色，笑着逗他：“这也值得生气？你从前就没给其他人送过礼？不是刚刚还给三哥送了两瓶酒吗？”
“那能一样嘛！”朱云峰急道，“那是日本人！”
曹鹤阳笑，说：“也不是我送呀！”
“我也不送！”朱云峰说，“传出去坏名声。”
曹鹤阳继续笑，说：“拿你们伯格探长的名义。”
“啊？”
“你看，我们去虹口带人回来，是不是借了他的势？”曹鹤阳问。
“嗯。”
“那也就是说，他其实看的是伯格的面子，对不对？”曹鹤阳又问。
“哦！”朱云峰有点明白了，“所以伯格为了感谢他给自己面子，送个礼，是这个意思吧！”
“人情世故，礼尚往来嘛！”曹鹤阳说，“就是这样的。”
“那跟我们调查他有什么关系？”朱云峰问。
“既然决定送礼，那自然要送到人心里去，所以……”曹鹤阳循循善诱。
“所以当然要了解那个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朱云峰翘起大拇指，“阿四，你这主意太好了。”
曹鹤阳说：“这不过是个后路，万一我们的调查真的打草惊蛇了，有个说法。为了这个说法，你回头还得再去找一趟伯格，至少得让他知道有这么件事儿。”
朱云峰有些无奈，说：“我跟他鸡同鸭讲，阿四，还是你陪我一起去吧！”
“行！”曹鹤阳说，“总归要跑一趟的。”
既然已经商定，二人也就开始做事。朱云峰自有人手，去报社调查，也叮嘱手下找城狐社鼠去打听藤田修一的事情，他们二人则去了一趟公董局，找伯格探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待一遍，再把打算送礼的事情过一下明路。
伯格听说要给藤田送礼致谢，第一反应是没必要，不过在曹鹤阳的劝说下，他又有所动摇。等听到他说礼物朱云峰会全权置办，不需要他出钱，只需要他在感谢函最后签个名就可以之后，他非常豪爽地抽了张信笺，在最后龙飞凤舞地签了自己的名字，又盖了私章，递给朱云峰让他到时候在上面随便填点感谢的话。顺利程度超乎朱云峰的想象。
从公董局离开，朱云峰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去看看刘九思和王筱阁。他总觉得这回他们俩多少也是受了自己的牵累。如果不是往虹口这一趟，王筱阁未必会累到晕倒，三哥也未必会去看他，那就肯定不会撞见他俩的事儿。哪怕三哥早就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儿，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朱云峰从来不会瞒着曹鹤阳，因此立刻就跟曹鹤阳说了自己的想法。曹鹤阳听说是要去看王筱阁和刘九思，没有反对，而是说：“他们俩这条路格外难，我之前就跟刘九思说过的。不过能一路坚持到现在，也挺不容易的，去看看他们也好，正好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帮到他们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