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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鹤阳是懂得戳人肺管子的,藤田修一恼羞成怒,显然不准备再谈下去。他双手一划,从他身后呼啦啦飞出许许多多白色的东西。等那东西靠近些,曹鹤阳才看清它们的真面目——原来是一群蝴蝶。这些蝴蝶的翅膀洁白如雪,轻盈飘逸,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摸。再近一些,曹鹤阳才看出,这些蝴蝶竟然都是纸做的。它们虽然看似脆弱,但在这风中却显得异常坚韧,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蝴蝶来势汹汹,翅膀锋利如刀,似乎要将曹鹤阳吞噬。
曹鹤阳却全然不惧,他手指轻捻,随后再在身前虚点几下,面前就升起一个火圈。曹鹤阳双手轻推,火圈由一变二,由二变四,在他面前层层铺开,变成一条火龙。那群蝴蝶还没飞到他面前,就被焚烧殆尽。
藤田修一似乎没想到曹鹤阳有这样的手段,朝后退出几步,仿佛是畏惧曹鹤阳那条火龙。曹鹤阳却没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问道:“你应该不止这点手段吧!这是在做什么?示敌以弱,指望我轻敌吗?”
藤田修一冷哼一声,似乎是默认。
曹鹤阳很清楚,现在的自己虽然能够压制藤田修一,但也没办法直接弄死他,甚至一旦他回归肉身,藤田修一的身份能够带给他和自己关心的人的麻烦足够大,以至于他不得不顾忌。今天他来,最主要的也是想看看能不能稍微缓和一下关系,让所有人都能全身而退,却没想到藤田修一一上来就提出一个他根本没办法答应的条件,且态度嚣张。接下去要如何,他还没想好,可就此离开似乎也不行,倒有些难办。
良久之后,藤田修一先开口了,说:“曹本君,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吗?”
曹鹤阳摇摇头,说:“别说我不知道成吉思汗陵在哪里,就是知道也肯定不可能带你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藤田修一叹口气,说:“真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坚持什么。成吉思汗对你们汉人来说,难道不也是异族人么?”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坚持要找他的陵墓,难道是为了解开你的诅咒?”曹鹤阳没跟着他的思路走,反而开始自说自话,“可是我真的没什么印象,倒不知道他跟长生不死什么的有什么关联。”
藤田修一看了他一眼,说:“其实我也没把握。”
“没把握?”
“可是这是我目前唯一的线索。”藤田修一说,“正如你所说,对我来说,长生不死是诅咒而不是天赋。”
他说得诚恳,曹鹤阳心中却警铃大作。他很清楚,刚刚他俩之间所有的言语交锋不过都是为了刺激对方失去理智而已,此刻藤田修一越是诚恳,曹鹤阳就越是心惊肉跳,他可不觉得这个人会因为刚刚那次交手和自己区区几句话就突然间改了态度。
正思索间,曹鹤阳只觉得四周升起一股巨大的屏障,他和整个世界的联系仿佛都断绝了。
“你……”曹鹤阳心中一惊,身子一闪就想离开,可不过刚刚朝后飘了数米,就觉得遇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怎么都无法穿透。
“你做了什么?”曹鹤阳问。
藤田修一此刻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他哈哈狂笑,随后指着周围说:“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我要在这里杀这么多人吗?”
“聚灵阵?”曹鹤阳有些明白了,“你聚集死者怨气为你自己所用,是为了布这个阵法?”
“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晚啦!”藤田修一说,“为了防止你发现,我还特地空了很大一片,刚刚跟你又是说话又是打斗,就是为了能够把那一块空的补上。”
“你想抓我?”曹鹤阳猛然间明白过来,“你做了这么多事儿,就是为了抓到我?你……你从开始就盯上我了?”
“怎么,你终于明白了嘛!”藤田修一说,“我不是要抓你,我是要禁锢你,让你说出所有你知道的秘密。人的灵魂实在是太脆弱了,一个弄不好就会破碎。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方法,可以折磨你,但又不会破碎你的灵魂,这样才能让你把所有知道的秘密都吐出来。”
曹鹤阳皱眉,问:“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跟你说过,我不知道……”
“但是你知道八思巴银币的事情。”藤田修一说,“八思巴银币是这一切的关键。我花了这么长时间,甚至曾经无数次去寻找,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除了你和师父之外,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应该问什么人。”
“曾经无数次寻找?”曹鹤阳喃喃自语,“可是我从没听说过有其他人在找……你杀了他们?”
“何必需要我动手。”藤田修一说,“当你拥有足够多的权利的时候,多的是人会为你办事。那时候我不过是露出一点意思来,就有人迫不及待地烧死所有人,就为了保存我的秘密。”
曹鹤阳心中一动,对一些事情有了猜测。
“你似乎……并不是特别慌乱。”藤田修一说,“还是说已经认命了?我总以为你应该更加……惊慌失措一些。”
“惊慌失措又有什么用?”曹鹤阳不屑,“不过是让你看笑话而已。”
“你这种态度就很好。”藤田修一说,“我们今后还要相处许多年,这种态度会让你少吃很多苦头。”说完他手一挥,曹鹤阳能感觉到四周的一切都在以一种难以言喻的速度急剧收缩。原本对灵魂来说空旷无垠的空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逐渐压缩,使得每一寸空气都变得异常沉重和压抑。他的灵魂也受到了影响。原本轻盈飘逸的灵魂,此刻却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住,不断被压缩,变得越来越小。他仿佛变成了一个被困在水晶球中的小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周的空间变得越来越狭窄,自己的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小。
“没想到这么简单。”藤田修一走上前来,双手虚抓,曹鹤阳就被抓到他手心里,“我原本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的,没想到这个阵这么好用,很好很好。”
曹鹤阳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因为曹鹤阳变小了,藤田修一没法能将他的动作看得很清楚。
“没做什么。”曹鹤阳笑笑,“对了,我得走了。再不回去,我家大饼该着急了。”
“什么?”
没等藤田修一再问,刚刚被他牢牢握在手里的曹鹤阳突然间消失了,他只来得及看到一根隐隐发亮的红线,飘然远离。他想伸手去抓,手还没碰到红线,就被烫得大叫出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