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张霄墨，帝国贵族曹氏家族这一代家主曹桓的侄子——曹家四少爷曹鹤阳的贴身侍从。嗯……按照帝国现在流行的叫法，也可以被称为私人助理。
对于现如今已经迈入星际文明的帝国来说，人力是最为宝贵的资源，所以能够拥有贴身侍从，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曹鹤阳所在的曹氏家族每个年满十八周岁的成员都需要进行测试，测试自己的天赋，方便家族针对性培养。曹鹤阳的生日在十一月底，去年家族测试的时候他还没满十八周岁，因此拖到了今年。
这个测试，对于曹家每个人来说都不啻于一次新生，任何家族子弟，无论原本的地位如何，只要测试结果是乙等以上，就能得到举族资源的支持，甚至有机会角逐下任家主的位置。所以测试日可以说是曹氏家族子弟最重要的日子。
张霄墨很奇怪，自家少爷明明很重视这个日子，甚至昨天睡前还专门花了半个小时挑了今天参加测试要穿的衣物，怎么今天一觉醒来，仿佛忘记了这个日子。
曹鹤阳此刻依然沉浸巨大的震惊中，他伸出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随后又去摸被子，摸身下的床单，摸床柱，感受不同的触感。
“少爷……”张霄墨被曹鹤阳的举动吓住了，“那个……虽然还有时间，但是……”
“给我五分钟。”曹鹤阳伸出手，五指张开，阻止张霄墨继续说下去。
张霄墨眨了眨眼睛，虽然不知道少爷今天为什么反常，不过……谁让他是少爷呢！而且只有五分钟，并没有什么关系。
曹鹤阳坐在床上，不停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到此刻他都不确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重生？穿越？或者只是陷入黑洞后的某种应激反应产生的幻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的自己应该如何去做。
测试日对曹鹤阳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某种意义上，他的命运也因此而改变。之前的那个测试日，他的智力水平达到了S级，定等的时候被定为甲上，凭借这个测试结果他受到了家族的全力培养。到现在他还记得他的族长大伯拉着他的手亲切地说：“小四，你是个好样的，我曹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为了那句话，自己殚精竭虑，用自己的智慧一步步将曹家生生推到帝国四柱的位置，甚至为自己的堂姐筹谋到了太子妃的位置。可是自己又得到了什么呢？太子登基之后，曹家为了让新皇放心，决定将自己交出去。于是在喝了堂姐亲自敬的酒之后，自己失去了知觉，再醒来就成了……一只脑子。
曹鹤阳快速思考了一下自己有没有在测试藏拙的方法，最后决定放慢自己做题的速度，这样评级的时候应该会稍微次一点。
下定了决心，曹鹤阳起身，直到双脚踩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他才终于确定这应该不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因为这感觉太过真实了。他成为“004”后，曾经产生过一段时间的幻肢痛，但即使是那段时候，也没有此刻这样强烈的真实感。
“少爷！”张霄墨耳聪目明，在察觉到曹鹤阳起床后立刻闪身进来，“我服侍您洗漱更衣。”
曹鹤阳看向张霄墨，心中满是感慨，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张霄墨一愣，单膝跪下道：“少爷，是我做错什么吗？”
曹鹤阳将张霄墨扶起，说：“墨墨，你是我的侍从，这不假，但你也是皇帝陛下的子民。你还年轻，不应该把时间虚耗在这种琐事上。”
张霄墨心下一凉，虽然曹鹤阳嘴上说得好听，可这不就是要辞了他的意思嘛！被曹家少爷辞退的侍从，他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什么地方。
“从今天开始，我需要你每天早晚两次给我做简报。”曹鹤阳开口吩咐。
“啊？”张霄墨有些莫名，帝国的人工智能已经很发达了，这些事情他相信少爷的智能助手可以做到。
“有什么问题吗？”曹鹤阳问。
张霄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随后说：“我不觉得我做得会比它更好。”
曹鹤阳笑了笑，说：“它可以依照热度和我的喜好进行筛选，但那会让我看不到一些重要的东西。”
张霄墨有些不明白，问：“可是……它……”
“我需要你的视角。”曹鹤阳说，“和我不同的视角。”
张霄墨不太明白所谓“和我不同的视角”是什么视角，但知道曹鹤阳并不是要赶他走之后，就放下心来。
“你别觉得做这个事情简单。”曹鹤阳说，“这一方面很花时间，一方面也很考验你的能力。早上那篇我想在用早餐的时候看到，那就代表你晚上要熬到很晚，你能做到吗？”
张霄墨用力点头，说：“少爷你放心，没问题的。”
“那就从今天开始吧！”曹鹤阳说，“晚饭的时候我想看到今天的简报。”
“好。”
“你不用站在这儿啦！”曹鹤阳说，“去忙吧！”
“可是您……”
“我又不是没手没脚。”说这句话的时候，曹鹤阳居然觉得自己讲了个不错的地狱笑话，可惜这世上除了自己没人能懂。
张霄墨看了眼时间，说：“我还是服侍您用完早餐陪您去参加测试吧！”说完他又补充道：“其他少爷小姐都带侍从的，您要是单独去，会显得很奇怪。”
曹鹤阳想了想，确实如此。这一次他的宗旨就是中庸不出挑，绝对不能特立独行。
用完早饭，曹鹤阳看着张霄墨拿过来给自己换的衣服皱眉，问：“有没有……颜色不那么突出的？”这件衣服是橘色的，虽然很衬他的肤色，但也太鲜艳了。
张霄墨不太理解为什么曹鹤阳一觉睡醒改了主意，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带曹鹤阳到衣帽间挑选。
曹鹤阳看着一衣柜花花绿绿的颜色，觉得这应该不是自己的品位，挑来挑去，他选了一件深蓝色的换上。
私心来说，张霄墨觉得这件衣服太沉闷了些，不过既然少爷选的，他也不会多说什么。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提醒道：“少爷，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
“好！”曹鹤阳点头。
“我很期待今天的测试结果呢！”张霄墨说，“少爷这么优秀，您的精神体一定也很出众！”
“嗯……”曹鹤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随后瞪大眼睛问：“你说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