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肩膀被人拍得仿佛要被卸下来一样，曹鹤阳回头怒目而视，却意外地没看到人，再定睛一看，才注意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比自己矮半头，平头小眼的男孩儿。
那男孩儿似乎是被他的突然转头吓到了，一句话没说，一溜烟跑走了。
曹鹤阳心中的脏话已经问候过他的历代祖先，但碍于自己的族长大伯和太子那边还在客套寒暄，自己也只能守礼站着，不能离开。眼见那边大伯和太子还有的说，曹鹤阳趁机思索刚刚那个男孩儿的身份。曹家太大，除了主脉，支脉繁杂，他不可能记住所有人。刚刚那个男孩儿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应该不是主脉的人。可是……看他年纪应该还小，也肯定不是来测试的。曹鹤阳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这么小的年纪，不是来测试的，却又能进祠堂，必然就是来观礼的……那……他难道是皇室的人？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猜测，那个平头小眼的男孩儿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凑到太子身后，老老实实地站好。
曹桓自然是看见了他的动作的，却仿若未见，口中依然在滔滔不绝，连眼皮也未曾抬一下。
太子却若有所觉，他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子，瞥见那男孩儿在自己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实的样子，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见到此情此景，曹鹤阳已经无比肯定，那个男孩儿必定是皇室中人，可是……他又实在想不起来，他到底是哪一个。
如今的皇帝陛下，虽然算不上专情，也有不少情人，但在后嗣问题上却很坚持，他有两位皇后，一共孕育了三子一女，其中太子和长公主是元后所出，二皇子和三皇子是现在的继后所出。曹鹤阳印象里，太子比自己大六七岁，三皇子和自己同岁，怎么都不应该是刚刚那个男孩儿一样的年纪，难道他是太子的表亲？可太子会这么招摇，带着自己的表亲来参加曹家的仪式吗？
不过此刻也容不得曹鹤阳多想，曹桓和太子总算是寒暄完毕，在曹桓的示意下，主持仪式的族老曹冉高声宣布祭祖仪式开始。
曹鹤阳跟随众人对着曹家的一众牌位三跪九叩，焚香祝祷，一边动作一边还要时刻注意自己身边的曹霏和曹赫廉，生怕自己哪里做得过于突出，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终于，冗长的祭祖仪式结束。在曹桓禀告祖先之后，今天的重头戏总算开始了。只见他掀开供桌上一块绿底金边的绸缎，露出下面的一块玉石。
曹鹤阳眉头皱起，不知道这算什么章程，不是测试吗？不得坐下答题吗？这石头是什么东西？
他正在疑惑间，就听曹桓道：“霏霏，上前来。”
曹霏闻言走上前去，恭恭敬敬朝那块玉石行礼，高声禀告道：“曹氏二十六代曹霏，年十八，前来测试。”说完将手按到那块玉石上。
一阵绿光冲天而起，不多时一条小蛇出现在绿光中。随着绿光渐渐散去，那条小蛇的样子也清晰起来。小蛇通体金黄，仿佛一整块黄金雕琢而成。眸子碧绿，好像是一对漂亮的碧玺。
小蛇绕着曹霏周身游走，随后缓缓没入曹霏的身体中。与此同时，曹霏的身体也起了变化，头发变长，颜色变深，身高似乎也瞬间长出几寸。
曹桓没有说话，但他眼中的笑意表明他很满意。
曹机在一旁笑道：“不愧是霏霏，精神体真的是金龙。”随后又笑着恭维曹桓，说：“大哥，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
曹桓笑眯眯地说：“我家霏霏自出生起就乖巧懂事，比她那两个不成器的哥哥好太多了。”
曹鹤阳闻言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曹桓口中那两个“不成器”的，是他的两个儿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他俩一从政一从军，后来都位极人臣。不过这会儿……应该都在帝国皇家学院学习吧！
曹机显然很懂他哥哥，继续恭维道：“大哥，看你说的，旦儿和旻儿的精神体都是银蛇，也已经很优秀了。我家小七，能觉醒一条铁蛇，我就阿弥陀佛了。”
“小七才多大，看得出什么？”曹桓笑眯眯地说，“等过两年看小旬的，这孩子从小就聪明。”
曹机脸上就露出凄容来，说：“小旬从小身体不好，小霞……哎……”
曹桓脸色微微一变，拍了拍他肩膀，说：“好了，伤心事不要去想了。”
曹霏原本脸上神色甚是得意，听曹桓和曹机提到“小霞”，立刻收敛了笑容，垂手肃立在一旁。
曹机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深吸口气，随即恢复了笑容，说：“都怪我，这大喜的日子，不提这些了。”说完又真诚对曹霏道：“霏霏，恭喜啊！曹家以后就靠你了！”
“谢谢三叔！”曹霏说，“我会努力的。”说完退到一边站定。
“曹赫廉。上前来。”曹桓对一直乖巧站在曹鹤阳身边的少年招招手。
曹赫廉闻言上前，同曹霏一样行礼后，将手放在玉石上。又是一阵绿光，不多时一条赤色小蛇出现，随着绿光散去能发现那小蛇身上带着一圈一圈的银环。
曹桓有些意外，看向曹机。
曹机低声道：“支脉的孩子，跟小七是一辈的，他曾祖是咱们的小叔公。”
曹桓点点头，温声对曹赫廉说：“你的精神体是银环铜蛇，真的是很不错了。明日起，就搬到大宅来住吧！”这就是要培养他的意思了。
曹赫廉喜不自胜，连忙就要跪地感谢族长。
“不用不用。”曹桓扶住他，“你父亲……我记得比我小几岁，以后跟小四他们一样，叫我大伯吧！”
曹赫廉立刻道：“感谢大伯。”随后又非常自然地对曹机道：“感谢三伯。”
曹鹤阳挑了挑眉，心中对这个曹赫廉的评价不由得略高了几分，倒是个很懂得把握机会的。
曹赫廉退到一旁，曹桓冲曹鹤阳招招手，道：“小四，到你了。”
曹鹤阳走上前去，学着前面两人的样子，先朝玉石行礼，随后道：“曹氏二十六代曹鹤阳，年十八，前来测试。”说完将右手放到玉石上。
曹鹤阳觉得一股寒意从玉石传到手中，随后就消散在身体里。他有些发愣，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就此把手放下还是如何。正犹豫间，一股更大的寒意传来，这次寒意顺着手臂一路上行，但还没走到他的肩膀就又消散了。接着第三股、第四股……直到第九股，那寒意才终于游遍他的身体。
随后一阵绿光冲天而起，光芒消散后，一条绿色的小蛇出现在其中。
身后不知道谁尖叫了一声：“草……草蛇？”
【未完待续】